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塊小甜糕(2 / 2)

與此同時,國內論壇裡,又一個帖子飄到了首頁。

“微博上有人扒出來了,餘年父親是於祝生,各位品品?”

“——我就想說有意思嗎,這話題都討論百八十年了,老子都看厭了!”

“——臥槽於祝生?港城富豪榜前三啊,真的假的?而且我記得於祝生有一個大老婆,生了四個孩子,在外麵還有一個沒名沒分的私生女,那餘年這種是個什麼情況?難道是於家不準備承認身份的私生子?那爭財產有份兒嗎?”

“——樓上的有沒有腦子?青山餘氏這樣顯赫的家族出來的女孩兒,能看上於祝生這種有婦之夫?”

“——要真被扒出來,餘年是惡心的私生子,他那些粉絲估計全都得瘋,喜聞樂見!有才華有長相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惡心!”

“——黑粉這麼沒腦子的嗎,逮著就胡亂黑一通?還是說營銷號也在衝業績了?父母這個話題車軲轆一樣黑了又黑,能不能有點新意?火速抱走年年!”

另一邊,坐上車,餘年把箱子放在腿上,聽見手機鈴聲,他按下接聽,“柔柔姐?”在心裡算了算時間,國內現在應該是早上八點,他便心情很好地道了一句早安。

施柔語氣著急,“年年,你現在有空嗎?”

餘年聽她語氣不對,“有空,什麼事?”

“前段時間,關於你父母的猜測不是時不時地就會在各大論壇和熱搜榜的末尾刷刷存在感嗎?後來你上林紗那個節目,為了節目的熱度,林紗也是一點沒預告,拐彎抹角地問你相關的問題。”

餘年記得,“嗯,重陽節。”

“對!”施柔語速很快,“就是重陽節那個問題,年年你不是在節目上提到,你父親最近身體很不好嗎,網友神通廣大,硬是把你父親的身份扒出來了!還查出來,你父親現在就住在港城的養怡療養院。”

餘年有些哭笑不得,“他們說我父親是誰?”

“於祝生!”

餘年對這個名字不熟,轉過頭問謝遊,“於祝生是誰?”

謝遊回答簡潔,“輝煌集團的董事長,五十八歲,一共四個子女。一個月前,突然病倒入院,四個子女連同一個私生女正在爭家產。”

那邊的施柔也聽見了餘年和謝遊的對話,很快反應過來,“所以,年年,你父親不是於祝生對吧?”

餘年笑道,“真的不是,我都不認識他。”

“啊,嚇死了嚇死了,”施柔一邊慶幸,又覺得丟臉,怏怏地,“我開始半點不信的,但看完網上扒身世的帖子,都說得頭頭是道,越看越真實,快被嚇死了!不說了不說了,我掛電話了,年年你就當沒接到過這個電話!”

“等等,”餘年叫住施柔,好奇道,“網上是怎麼說的,連柔柔姐你都信了?”

“先是羅列證據,說於祝生年輕時在寧城工作過兩年,正好和年年你年齡對的上。這個於祝生是五國混血,長相英俊,八成是長得好看的人總有那麼一兩處相似,就有人分析說你們臉型像。還有些亂七八糟的我記不清了,反正就是說得很有道理,特彆具有迷惑性!”

施柔臉掛不住,“我一大清早醒過來,腦子睡得有些懵,看完整理出來的資料,著急得厲害,也沒多想,就先給你打電話了,啊真的丟臉死了,要是被孟哥知道,指不定會被怎麼嘲笑呢。”

“嗯,放心,我不會告訴孟哥的。”餘年想了想,“不過,麻煩柔柔姐跟孟哥說一聲,壓一壓這個話題的熱度。”

施柔沒多問,連忙道,“好的!”

回到住的地方,餘年先小心謹慎地將裝著竹簡的黑色密碼箱放好,又把寫著一串淩亂音符的紙拿出來,盯著兩件東西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轉身伸手環著謝遊的脖子,彎著眼睛笑道,“真的很開心!”

謝遊輕輕拍了兩下餘年的後腰,眼裡也浮起了一層笑,就著姿勢,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被謝遊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餘年雙腿自覺地圈住對方的腰,一邊笑著說“要掉下來了”,一邊任對方把自己抱著坐到了沙發上。

靠在謝遊懷裡,餘年低頭,擺弄著謝遊的手指,按著順序,一件一件地數下來,“《江山連雨圖》,山水紋魚尾瓶,雲浮鬆鶴瓶,幽鳥鳴枝玉樽,《醉馬遊春圖》,《不寐帖》,《祈天德稿》,昌方尊,《國書》竹簡,九件,一件不差。”

握著謝遊的手指,沉默了幾秒,餘年抬起眼睫,他自己也理不清楚的情緒在心裡彌漫開。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謝遊,我都找回來了。”

說著,又連著眨了幾次眼,試圖把湧上來的酸澀感壓下去。

謝遊抱著人,湊近了輕輕吻了吻餘年的眼皮,溫柔道,“嗯,我們年年很厲害,也很不容易。”他又笨拙地哄道,“乖啊。”

餘年原本強撐著情緒,聽到謝遊最後這句,卻忍不住把臉埋到了謝遊的頸側,輕輕蹭了蹭,悶悶地說道,“我都找回來了,那份名錄上的東西一件不差,可是……外公和外婆都看不到了。”

他手攥著謝遊風衣的衣料,心裡忽然就湧起了一種失落和莫名的悲愴——人的生命和這些所謂的死物比起來,不過是千年之一瞬。

他又想起,外公坐在書房裡,正將一幅卷軸徐徐展開,看著上麵的墨跡,緩聲說道,“年年啊,你看,幾百年後,這幅字依然如初,鐵畫銀鉤,氣魄雄渾。我,你,無數人,卻都已經是白骨一具。這麼想,是不是很難過?”

那時他隻比書案高不了多少,聽得不是太明白,但心裡也有些難過,於是點了點頭。

外公摸了摸他的頭,溫和道,“可是轉念一想,這些東西,不管是瓷器青銅,還是文字書畫,都是由我們人所創造的,是不是又很驕傲?”

他扒著桌沿,又認真點頭,“是。”

“所以我們費儘心思去保護的、去保留的,就是我們的文明、傳承和曆史。吾生雖不過百年,吾族卻留存千古。與亙古的天地日月相比,人實在太過渺小,人命也太過脆弱和短暫,但文明的火種不熄,生命的延續不滅,‘我’便永存。”

“外公,我聽不懂。”

“我們年年還小,不懂沒關係,以後慢慢就會懂了。”

餘年靠在謝遊懷裡,看著桌麵上安穩放著的密碼箱,忽然就覺得,自己又更明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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