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請開始你的表演(1 / 2)

路人男主 童柯 13958 字 3個月前

雲歌的師兄,那不就是洛真。

“我可以去嗎?”

道蘭真人雖然急切,但聽到這個並不陌生的聲音,還是停了下來。

心裡憋了一股氣不上不下,就這麼堵著,明白洛真那些個破事不能怪到邵非頭上,感情不是一個人的事。就像她當年求了辛如意那麼久,什麼豁出臉皮的事都做了,還不是落得一場空。

有時候看著洛真那傻勁,就像看著當年一往無前的自己。

本來還寄希望於雲歌,這小姑娘她看哪兒哪兒都有資本,而且也是洛真欣賞的類型,可那麼多天下來這兩人之間清清白白的,一絲火花都不見,道蘭真人也絕了這想法,大約是緣分沒到。

邵非被盯得不自在,之前的那些道侶的事沒有再提的必要,就算宗內遇到邵非也是沉默地避開。加上洛真被關在靜思崖那麼久,他其實也沒什麼臉去見道蘭師徒。

“一起來吧。”極為冷淡,似不想與他多說,與第一次見麵時態度相比更冷了,邵非卻有些感激。

事情在路上道蘭真人說明了,是靜思崖的禁製有鬆動的跡象,那是多位已故或已飛升的老祖共同布下,加上陸淵的護法,這個禁製與護山陣法一樣是不可動搖的。而在裡麵的洛真卻沒有出來,他人也進去不得,像是被什麼阻隔了,而剛才道蘭真人傳訊過去,洛真卻讓她不要過去。

徒弟既然能傳音,說明問題不大,可靜思崖的動靜讓她如何放的下心。

他們來到靜思崖外邊,就算是道蘭真人也在無形的阻隔下進不去。到了晚上,情況並沒有好轉。也不知洛真說了什麼,把前來探查的幾位長老都勸了回去,隻留下滿臉緊張的辛如意,他是自己想留下來的。

看似不著痕跡地挪到道蘭真人身邊,一手搭在她肩上,卻被她極快地躲開。

“自重。”她冷冷的,比對邵非的態度還冷漠,因為最近她開始捉摸不到辛如意對自己的態度,隻能敬而遠之。

當年那個信誓旦旦說心中唯有道的男人,在道蘭真人麵前畏縮了一下,呐呐不言。

道蘭真人早將當年七情六欲斬得乾淨,此時隻掛念著崖中的弟子。

邵非看了眼辛如意的方向,並沒見到陸淵,也說明這裡的事並沒有嚴重到需要他處理的程度。

也是這段日子的習慣,他順帶觀察了周遭,原來跟在自己寸步不離的幾位內門弟子並沒有在附近。

有時候,邵非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罌粟吸引,每日習慣呼吸著那奢靡的氣息,在五臟六腑都已經被麻痹的時候,突然被戒斷的癮君子,總是渴求著一點什麼,明知道是不應該的,但控製不住心底那細細密密的**。

烏雲滾滾,遠處林中響起一大片鳥鳴,黑影翻騰。一道碗口粗的雷電劃破夜空劈下,天地為之一寂,銀白色的光線照在他們臉上,顯得麵色蒼白。仿若在洛真體內的磅礴靈氣已溢出,引動了天地異象,本來焦急的道蘭真人忽然凝重了。

那股氣勢,是晉升!

洛真不久前才剛衝到金丹中期,短短兩年已連跨數個階層,成為大陸上罕見的絕頂天才,讓七星宗的地位更加穩固。道蘭真人本是打算讓他將境界穩固再提後麵的修煉事宜,她明白欲速不達的道理,再好的天賦也需要時間的沉澱。

可洛真卻是不聽勸,如今難不成要衝擊金丹後期?

邵非也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息,一旁雲歌不知怎麼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感覺這雷電是……大師兄招來的,一個晉升要不要弄那麼恐怖。”

邵非:那是你沒看過陸淵怎麼晉升的,那才叫天地不存。

兩人這時還沒想到這動靜是被他們都擔心的那道異界靈魂引出的。

雲歌不由慶幸大陸就那麼一個雷靈根,不然時不時來這麼個動靜,還給不給彆人活路了。以前洛真在她心裡那種溫潤的形象被這些粗壯的雷電代替,其實修真界就不可能有什麼真正溫潤如玉的人吧,雲歌抓著邵非才有點安全感。

邵非任由她抓著,那眼神更像是在照顧妹妹,哪怕她比他年紀大多了。

無論是什麼性格的男人,在女人害怕的時候都像是天然的保護傘,此刻的邵非就是充當保護的一個角色。

而在宗內發生的一切,都被一道神識真實地反饋了。

待那雷電結束,雨滴從空中傾瀉而下,這兒的人都是修士,在外形成一道防護,雨滴落不到他們身上,就算是邵非也在第一時間被雲歌掐了個法訣。

邵非揉了下她的頭發說了聲謝謝,雲歌也過了那股懼怕的情緒,翻了個白眼,報複性地又捏回來:“還和我客氣啊。”

心底卻是很受用的,暖乎乎的。她在這世上沒得到過多少善意,哪怕是曾經以為深愛她的父親也隻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收養,除了隆奎外,邵非是第一個對她沒什麼企圖卻希望她活著的人。

狂野的力量被收了回去,男人從禁製中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看著是換了一身,原來那身想來已經報廢了,哪怕還是透著柔和的笑意,但邵非覺得看過去無端端有種膽戰心驚的味道。

洛真渡了他人不知的“生死劫”,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再與世無爭的人恐怕都會變得有些不一樣。突如其來的外來靈魂衝擊,那股要搶占的惡意恰逢洛真要晉升的關鍵時刻,那靈魂也是刁鑽,偏偏挑了他最虛弱的時間點,若不是中途感覺到邵非的到來,他恐怕真會著了道。

在邵非不知道的時候,又救了他一次。

出來後與道蘭真人等人報平安,道蘭真人這時候放下心,人也暈了一下,被辛如意帶了下去,雲歌見洛真的視線落在邵非身上,也找了個借口溜了,邵非頗為無語的看著腳底抹油的某人。

兩人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一時間空氣凝滯。

還是洛真先開的口:“聽說你醒了,身體怎麼樣?”

除了洛真以外的人都以為隻是昏迷,邵非也不可能說自己靈魂出竅,什麼都看到了這種話。

“挺好的,你呢,剛才那是怎麼了?”

“晉升太頻繁,境界不穩,才鬨出了動靜,你是在關心我?”這聲音柔得邵非抖了下。

“應該的,我們也是舊識。”

寂靜,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洛真的語氣不變:“隻是舊識?”

邵非還是從中聽出了點希翼,這時候兩人都知道這件事與其餘人無關。

這個答案,是洛真追尋的,邵非的內心答案。

邵非聲音低低的:“嗯。”

洛真慘笑一陣,其實早就知道了。轉過了身不願讓邵非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他覺得這兩年的拚死奮鬥在邵非這個字麵前輕輕鬆鬆地瓦解了,心被生生挖了一塊般。

“你是迫於他的壓力嗎?”如果邵非點頭,哪怕隻是有一點意向,洛真覺得自己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帶邵非離開這個地方。

邵非是有點隨波逐流,這種溫順的表麵下是他看的清自己沒有反抗的資本。

他能感受到洛真這話的振地有聲還有堅定,也聽出了隱含的意思,甚至這時候天時地利,陸淵忽然放鬆了對他的監控,興許是膩了寡淡無味的他,這是他最好的離開機會。

沉默來的那樣久,像是在考慮。

在某處的男人,走到窗邊,死寂一般的目光凝視著這個方向。他完全有能力在瞬息間阻斷這兩人的對話,也可以讓一些他不想聽的話再也沒出口的機會,不過一點微末的渴望讓他像尊雕像一樣站著,連窗外飄打而來的雨都置若罔聞。

邵非接下來每一個吐出來的字,都至關重要。

“不是。”邵非否定了,一開始或許有點吧,在醒來後那些若即若離以及打著保護名義的約束和限製,一層層的誘惑和似真似假的情像一張網,讓他迷失了方向。他現在隻是在抵抗沉淪,不斷用維護員的身份來掩蓋著日益滋長的心動。

哪裡是不懂,是明白了,卻掙脫不開。

像在空中飄著,始終沒落地。

邵非隻道:“我需要留在這裡。”

沒人知道,我能存在這個空間,是因為他。

洛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靜思崖的,他看也不看一片殘垣斷壁的山洞附近,直到被一聲滿含嘲諷的聲音刺入腦海中:真丟人,你也不過如此哈哈哈哈~

那聲音格外刺耳,正是那位異界靈魂名叫的孔玥的女子,免費看了一場大戲,她這會兒還挺興奮,都快忘了這段時間遭的罪了。

她並沒有消失,隻是在趁虛而入後也沒有搶過洛真,若不是她在離開前求著陸淵給她一道隻有單次效應的護身符,也沒辦法護著自己最後那點魂魄,後麵憑著她的三寸不爛之舌,終於在助洛真晉升後被勉強同意留在洛真體內,她的最大危機算是暫時解除了,整個魂也放鬆了下來。

隻是可惜她再也沒吞噬洛真的機會了。弱肉強食本就是修真界的規則,若是洛真不夠強,那麼他被自己侵占也是天道所歸,現在她活下來,她就絕不會再輕易離開。

洛真看也不看她,在腦海中回道:閉嘴。

他現在沒心情去處理她,完全沒了在邵非麵前的溫軟,這兩年的磨礪讓他有了變化,這次更是猜到了一些孔玥的來曆,明明可以滅了這個詭異的魂魄,卻不知為何將她留了下來。

她覺得自己再說什麼,他真有可能捏死自己。孔玥好像看到了另一個陸淵,顫得不能自已,安靜了下去。

眼珠子還在轉,想著該怎麼更好的拉攏這個潛力無限的男人。

邵非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邵家姐弟,他們麵上帶著討好的笑意,說著以前絕對不會說的奉承話,但邵非沒有反應,存在記憶裡他們如何對待原主的邵非記得一清二楚。

這兩年陸淵忽然扶植了西部的邵家,讓本來就已經知名的家族更上一層樓,家主邵雲錦一開始感到不踏實,猜測了許久陸淵的目的,但後來隨著陸淵給的好處越來越多,也膨脹了起來。

反正邵非也沒醒,他相信隻要邵非一直不醒,那陸淵會一直這樣對邵家。

但陸淵和邵家沒什麼聯係,彆怪他太自戀,邵非隻要想到之前龐元等人到現在還不能解脫,他覺得也許陸淵是在憋大招。

自從得到邵非醒來的消息,邵家主就開始寢食難安,他對邵非做過什麼沒人比他更清楚了。深怕哪天邵非將當年的一切說出來,所以才讓邵家姐弟先來探探口風,不過邵非還是那冷漠的樣子,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就走了過去。

“他以為他是誰,那眼睛都長天上了!”

“小人得誌,他那嘴臉真是惡心,也不看以前在我們麵前搖尾乞憐的樣子,要不是老祖撐腰他能有今天?”他們憤憤不平,為什麼老祖看中的就不是他們,除了一張皮囊邵非還有什麼特彆的,仙宗裡好看的皮囊數不勝數,他們姐弟兩也不差,也不知邵非使了什麼歪門邪道。

兩人說話很小聲,加上邵非已經走遠,而且聽說邵非的靈根還沒徹底好,現在不宜修煉,確定邵非聽不到他們才這麼肆無忌憚。

卻沒想到邵非用了一張陸淵給的加速符,直接飄到他們麵前,把兩人看的心慌意亂,什麼話都所不出來。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這個看起來很軟和的人與以前不太一樣,有點說不清的氣勢。

“以後最好等我不在的時候再說。不過沒關係,日子還長,是嗎?”邵非笑得人畜無害,依舊溫軟極了。

但邵家姐弟腦中卻隻有兩個字,完了。

邵非學著陸淵擺著冷臉走了一路,心裡卻因為剛才那小插曲有那麼點雀躍的,第一次當麵懟人,將他們嚇唬得一愣一愣的,未知才最恐怖。有點爽,原來不忍耐的感覺那麼好。

邵非本來也不會放過他們,隻是一直沒機會罷了。

路上時不時有弟子向他問好,他也矜持地微笑點頭,無論他原來是什麼脾性的,也不願在外麵暴露缺陷,他不希望丟了陸淵的臉。在七星宗上上下下他也是最好的勵誌教材,多少剛入門的弟子都會聽前輩們說起這個傳奇故事,從雜役弟子到化神期大能的親傳弟子,在這個傳聞裡他是靠著努力和拚搏得來的,是正麵教材,第一次聽到這種傳聞邵非好幾天都窩在無量苑,到底是哪個想象力豐富的瞎編亂造這種話。

他就單純隻是走了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