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驪聽了咋舌,同一個家裡的姐妹,聽娘說以前剛生哥哥的時候,連做衣裳的一尺布都沒有,碎布頭都攢不齊,大姐姐雲鳳卻能一日看儘天下牡丹。
也許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區彆吧。
但那又如何呢?
她們所看的花,所穿的昂貴衣裳,隻是因為她們出身罷了,就像雲瀟能擁有許多她沒有的,也是因為出身在那兒,可外物都是可以奪走的,但裝在肚子裡的學識,學到腦子裡的道理,還有能辦事的才乾,這些浸入在骨子裡的東西,彆人拿不走。
壽喜堂內,章扶玉並二位嫂子都陪老太太說話,章老太太正問馮氏:“老二的差事如何了?可否要你妹婿幫忙?”
陸家是姑蘇大家,隻章扶玉丈夫這一支搬遷到南陽,在當地繁衍生息,和姑蘇老家的人關係往來也密切,做官的人多,自然相互提攜也很正常。
馮氏笑道:“老爺外麵的事兒我一概不清楚。若有需要,肯定會吱聲的。”
章扶玉就道:“嫂子可彆跟我客氣。”即便幫不上什麼忙,順手推舟的話她還是很會說的,再者今日還有其她的事情。
接著,章老太太道:“你妹妹聽說你哥哥要外任,你又不跟去,旁的伺候的人,又都不是這裡頭的貨,想做個媒。”
自古長者賜,不能辭,章老太太恐怕在剛才出去拉著二老爺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說了這件事情。
馮氏不動聲色的問:“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章扶玉道:“是我婆母的一房遠親,隻因家道中落,母若弟小,故而過的很艱難。但你放心,那姑娘生的端雅秀麗,人品正值可靠,又知書達禮,知情識趣,再好不過了。”
她當然是對準了劉姨娘找的,劉姨娘奴婢出身,這位莊氏是清白女子,是良籍貴妾,劉姨娘二十多了,生了兩個孩子,這莊氏才十七歲,若非家道艱難,早就嫁了,但跟劉姨娘相比還是年輕。再有,莊家這女子父親是秀才,她寫的一手好字,絕不像劉姨娘雖然認識些字,但都是野路子,況且莊女性情溫柔美麗,是一朵解語花,不比那劉姨娘,以前就是個刻薄好強,滿肚子惡毒心思的倀鬼。
再者,劉姨娘為人水性,不是個老實人,莊氏內心也是有丘壑之人,稍加引誘劉氏,再拿她短處,或捉奸或貪財,她又年老色衰,遲早被厭棄。
馮氏唯唯諾諾的應了,章扶玉越發得意。
卻聽大太太此時突然問道:“劉姨娘是不是也要跟著去?”
馮氏點頭:“是,老爺早就說了的。”
邰媽媽在後麵聽到這一切高興極了,找個厲害人把劉姨娘的寵愛全部分了,那五姑娘二少爺又算得了什麼,到時候任圓任扁,還不是由她們太太磋磨。
這些庶出的就是仗著太太好性兒,才膽子大的無法無天。
這下好啦……
沒想到大太太卻道:“弟妹,你要操勞三姑娘定親的事兒,你們二房姑娘那麼些,我見這五丫頭生的和我的雲鳳像,她姨娘既要走,正好我膝下空虛,不若讓雲驪來大房陪陪我吧。”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