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儂,是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什麼天師,我沒有聽說過。”
薑布儂懵了,什麼情況,難道、難道小公子把天師除掉了,還抹了所有人的記憶?
她異想天開,低頭去看自己胸前的服飾,但是發現那些特殊的花紋好像變得非常平凡。
薑布儂不敢再隨便說話,怕壞了謝玉帛的計劃,忽然被一股大力拉到了一邊。
“你跟他見過了是不是?”商言戈眼眶充血,嗓音嘶啞。
“嗯……”薑布儂莫名相信他,也可能是商言戈的樣子太可怕,不由自主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商言戈沉了沉氣,拿出地圖:“大致地點在這裡。”
工作人員看見謝玉帛的地點和最初著火點差了十萬八千裡,排除了**嫌疑,將信將疑道:“家屬保持冷靜,跟我來。”
……
山火是從很遠的山頭,被強勁西風一直吹過來的,頃刻點燃整片山林。
張太監已經死了,變成了一具腐化了二十八年的枯骨。謝玉帛怕村民告訴消防隊山裡還有個天師,消防隊上來救人,不僅白費功夫還有生命危險。因此,在把心頭血還給村民時,謝玉帛刺破了自己指尖,將自己的血融入其中。
當心頭血歸位時,村民就會恢複年輕,並且忘記自己曾今信仰的天師,除了不在村裡的薑布儂。
謝玉帛嘴唇有些蒼白,和張太監僵持陣法時,他也耗了很多神力,勉強才能維持天眼清明。
他順著風向走,他這裡燒得還不厲害,火聚集在峰頂,半山腰勉強還有一條小路走。
順著風向挺危險的,但是這樣出去最快。
經過岔路時,一條通往山下,一條通往著火的山坡,風向劇變,摸不清規律,謝玉帛停下,忽然眉心一跳,收回腳步,果斷往另一麵山坡去。
他越走越快,幾乎是用跑的,穿過火線,終於在山坡背麵看到了一支打火隊。
他們是第一時間上來的九名消防員,想翻山越嶺,前往著火點,但沒想到的是火勢凶猛,還沒到達著火點就被火勢迎麵猛撲,現在停在這裡就地撲滅山火。
看見一個少年衝出來,衣角都被火苗撩黑,打火隊無不震驚。
“你後麵有火,快過來,我們保護你。”和謝玉帛年紀相仿的隊員呼喚道。
謝玉帛大聲道:“風向變了,你們跟我走!”
打火隊麵麵相覷,他們雖然年輕,但知道風向改變是多麼危險的事,上一刻在你眼前一百米燒的火,下一刻就可能從後麵包抄你。
風聲和火燒劈啪聲共舞,消防員第一反應是保護群眾,讓群眾躲在他們背後,卻沒想到謝玉帛會提出跟他走的要求。
該不該信?對方如此年輕,似乎都不是本地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比他有應對山火的經驗。
謝玉帛:“我以前是瞎子,耳朵特彆靈,能聽到百米外的風聲,真的,相信我。”
見他們猶豫,謝玉帛衝過去,揪住領頭的人,說了幾句話。
隊長臉色驟變:“兄弟們,快跟他走!跑起來!”
謝玉帛指路:“這邊。”
九個人以最快地速度逃離原地,相比起來,謝玉帛反而體力不太行。
隊長過去直接背起謝玉帛,“你指揮!”
就在他們逃離那片山坡的下一秒,風向驟變,帶著一團山火,“噗”一下引燃整片區域。
火光跳躍在九雙黑黝黝的眼睛裡,所有人人後怕不已,對謝玉帛指的每一個方向都深信不疑。
謝玉帛被輪流背著,他無數次要求自己跑,都被無情駁回。
開玩笑,這個少年嘴唇看起來都沒有血色了,還能跑得動嗎?
謝玉帛其實是天眼快失效了,會看不清風向,他不得不用血供養天眼。
這招還是他對抗時,從張太監的天圓陣法裡麵學的。
大國師就是這麼活學活用。
十個人被山火趕得十分狼狽,每個人臉上都烏漆墨黑的,隻剩兩隻眼睛黑白分明,好在他們已經漸漸逼近了山林邊緣。
山下。
第一支打火隊失去聯係,消防大隊氣氛凝重悲傷,對接下來的救火安排慎之又慎。
因為天師傳說突然“消失”,商言戈一時間拿不出謝玉帛在山裡的切實證據。消防員的命也是命,不能貿然深入山林拿命開玩笑。
謝忱泊在和他們交涉,四處打電話調人。
商言戈一秒鐘都等不了,他淋濕自己,直接衝破了警戒線。謝玉帛在山裡,就算粉身碎骨,他們也要同年同日葬在同一座山!
悲到極處,有什麼陌生的記憶衝破時間空間的阻隔,在火光中如畫卷徐徐鋪展,仿若兩個世界。
謝忱泊通話聲頓住,趕緊拿了兩套裝備,追上去。
今天要是帶不回謝玉帛,他也沒臉見爸媽了。
“亂來!攔住他們!”指揮部氣得吐血,放群眾進山,絕對是他們的重大失誤。
天色已晚,火光熊熊,指揮官話音剛落,突然聽到一陣歡呼。
“我們安全了!”
是九名失蹤消防員的聲音!
宛若乾燥天候裡一道甘霖,降臨在指揮部每個人心田。
九個人背著一個看不出模樣的少年,呼啦從他們想不到的地方下山。
商言戈轉身,看見一個渾身被熏得黑乎乎的小東西,有點不敢相信他是謝玉帛。
謝忱泊一下子拽住傻掉的商言戈,“回啦!”
謝玉帛血耗了不少,被顛得有些暈乎乎,倒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有個太監欺負我。”謝玉帛委屈地抱怨,眼睛漸漸閉上,累暈了。
商言戈抱著失而複得的小寶貝,大腦劇烈一痛,識海白光大盛。
他好像知道了是哪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