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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參她三歲半 浣若君 11634 字 3個月前

大概過了三天, 關於傷痕文學作家喬治安是個殺人犯,殺害了一個女同誌,並且, 還讓自己的狗把那個女同誌的屍體給吃了的新聞,就登在報紙上了。

這可真是既嚇人,又慘烈的新聞, 但它恰恰又是真實發生了的事情。

當然,做為案件的辦理者,賀譯民也榮登了一回報紙, 就連已經調到北京的耿衛國, 都專門跑到望京, 來圍觀這個破了案子的家夥。

“一條狗把個女同誌給吃了,而且把狗啃光的骨頭全埋到了山裡頭, 然後你在狗窩裡找到了受害者的牙齒, 就把案子給破啦?”耿衛國一臉不忍,看著賀譯民,乾嘔了兩聲。

賀譯民也不愛提這事兒的, 而且案子很複雜, 受害人的很多骨頭還沒找到, 至於狗窩裡的那幾顆牙齒, 確實是破案的關鍵。

但是案子也還沒辦完呢,所以他轉了話題:“你在北京工作的怎麼樣?”

“還行吧,案子更多,更複雜, 更累,破案率每天都在拉低,慘不忍睹。”耿衛國說。

賀譯民盯著耿衛國:“那你把我調過去吧,張開可以幫你在上麵跑一跑,咱們一起,把你那個區的破案率給提起來。”

“賀譯民,你個官迷,一天不想著升官你是不是腦殼疼?”耿衛國怎麼覺得,賀譯民又是在替自己跑官?

賀譯民擠了個苦笑出來,同時又正色說:“我總覺得,傷痕文學跟文學家沒關係,而傷痕文學派的愛好者裡,跟喬治安一樣的人很多,尤其北京更多,您覺得呢?”

真正在十年中受過迫害的人當然多了去了。

當然,傷痕文學作家也有一大批是真正好的,值得被曆史銘記的。

但是還有很多,是像那個喬治安一樣,用所謂曆史的傷痕,騙人吃喝,騙女同誌上床,甚至還鼓舞未成年孩子乾傻事,造命案的,大有人在。

隨著所謂的知識競賽一年比一年熱鬨,其中有好人也有壞人,而壞人要是利用善良的孩子們乾彆有用心的壞事,遲早還會有凶案,殘案的發生,這才是賀譯民最擔心的。

所以他才想調到北京去。

“我努力,張開也在努力,你再等等吧。”耿衛國說。

這個賀譯民啊,表麵看著憨憨厚厚,給自己跑官的時候可從來不手軟。

當然,人家有能力,在望京這幾年沒少辦得力的案子,有這麼一個好同事,好戰友一起在北京,耿衛國從心裡覺得,工作上他會安心得多。

再說超生兄妹。

自打超生宣布她要考第一之後,就連福妞都差點笑死了,因為超生在此之前,學習可一直都不太好。

就比如寫字,從一年級紮紮實實練到六年級,手裡就練出力氣來了,超生才八歲,握筆的時候手裡沒有力氣,寫的字當然特彆稚嫩,而且六年級的功課很繁重。

這也是為什麼一篇作文她隻寫300個字,多一個都不肯寫的原因。

上輩子的超生在學習上不說平平無奇吧,但小時候從來沒考過第一,而福妞,在夢裡就一直學習優異,現在有夢的加持,就更優異了。

所以,她打死也不相信超生能考第一名。

但班主任卻很高興:“賀笙笙,你要真能考第一,這個寒假的寒假作業,我可以讓你隻寫一半。”

“王老師,要不這樣,你讓我彆寫寒假作業了,我給你考個全縣第一,好嗎?”超生得寸進尺了,因為她不想寫寒假作業。

班主任的額頭上浮起了陣陣黑線:“先立個小目標,考全校第一就可以了,全縣第一那是吹牛,老師可不喜歡吹牛的孩子。”

“我是認認真真吹噠!”超生太小了,完全聽不出來老師是在挖苦自己,怎麼辦?

“要不,我到時候故意錯一兩道題吧,讓你考的比我好。”二斌頗為同情超生,也說。

超生才不要呢:“放心吧,我肯定能考全縣第一。”

“噗嗤!”福妞經過,忍不住笑了一聲,二斌三炮立刻回頭:“張福妞,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回我姥家,有錯嗎?”福妞瞪著二斌三炮說。

“好男不跟女鬥,離我們遠一點兒。我妹要認真考試,還肯定考第一,你就哭去吧!”三炮扯著大嗓門說。

“你看看你自個兒吧,我看你最近天天抱個算盤,賀三炮,從開垃圾車到打算盤,你的理想夠偉大的呀。”福妞極其蔑視三炮的說。

三炮跟福妞鬥嘴鬥不過,鼻子裡哼了兩聲,轉身跑了。

跑的時候背包嘩啦嘩啦的響,還果然,裡麵真有個算盤。

他雖然學習一般,但他的理想很樸實,曾經最偉大的理想是當個撿垃圾的,但最近又迷上了打算盤,天天抱個老算盤,跟百貨商店的售貨員學打算盤。

因為他的理想變了,想當個售貨員了。

福妞於此,都不知道該說三炮什麼好。

因為在她夢裡,一種叫計算計的東西會取代算盤,成為售貨員手裡的必備品,那東西根本沒有技術難度,是個傻瓜都能操作,算盤這門手藝,學了壓根兒沒有任何用。

三炮不僅僅是傻,簡直腦子有問題,居然認認真真的在學算盤,想當售貨員。

福妞隻能說,自己在夢裡都看不上三炮,一點遺憾都沒有。

這家夥,永遠沒出息!

馬上就是其中考試了,早晨起來,超生看著早餐,以為自己眼花了:“媽媽,今天為什麼要煮兩顆雞蛋啊,而且我不想吃油條,我今天想吃昨天晚上大嬸嬸給我的雞蛋糕,鬆鬆軟軟的雞蛋糕。”

“乖,今天必須吃油條加雞蛋,而且兩個雞蛋都要吃完,我們三個都一樣,快點吃。”陳月牙說。

所以,三個崽崽,六個雞蛋,三根油條,這是他們的早餐。

“媽媽是想我們三個都考100分嗎?”三炮揉著眯糊糊的眼睛問。

這家夥向來除了數學,就沒考過100分,好有壓力啊。

“不考100也沒關係,但是,要考了100分,咱們就可以一起上北京了呀,你不想去北京嗎?”陳月牙問。

去北京是激不起三炮的鬥誌的。

他搖頭說:“我以後我要在百貨商店當售貨員,我會是個特彆認真的售貨員,我要把玻璃櫃台取掉,讓所有的孩子都可以進百貨商店,想買什麼,自己都可以拿。”

相比於小帥想當兵,二斌想出國,三炮的願望實在太樸實了一點。

但是超生很喜歡啊,立刻把自己的油條給了三炮:“我吃雞蛋糕,哥哥吃兩根油條,咱們倆將來一起當售貨員。”

目送他們進校門,陳月牙就得去自己的工地上了。

“媽媽再見!”三個家夥一起回頭說。

“考不了100也沒關係,考試的時候悠著點,彆緊張啊!”八歲的小丫頭本身就比彆人小一大截子,看她的背影,陳月牙真不忍心給她壓力。

廠裡,鄧翠蓮乾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她現在是老賀家三個兒媳婦裡,唯一一個去過上海的啦,當然是買縫紉機去的,今天剛回來,家都沒回就到廠裡了。

“五十台縫紉機,一台150,這價錢嚇死人,咱們得趕緊賺錢,不然又蓋樓又買機子的,這些錢可就砸手裡了。”鄧翠蓮說。

“這個錢咱們肯定能賺出來。”陳月牙給她鼓勁,打氣兒。

但就這,也撫平不了鄧翠蓮去了趟上海所受到的傷害:“大城市跟咱們小縣城就是不一樣,到處是車,人說的話我全聽不懂,我跟著蘇鵬到處走,好幾次差點給車撞了。不過你放心,所有的縫紉機全是我一自己一手挑的,沒一台壞的。”還得表個功勞。

“你就沒去醫院問老八的事情?”陳月牙看鄧翠蓮帶出去的包依然癟癟的,皺著眉頭問。

鄧翠蓮伸手摸著自己的旅行包:“去了,跟醫生講了一下老八的事兒,醫生開了盒藥膏,據說能褪毛,我看看能不能把他額頭上那些黑毛給褪下來。”

老八不止豬鼻子,額頭上,脖子上,背上一層黑黑的絨毛,看著不像個人孩子,反而像隻猴子,這是老八醜到萬人嫌棄,又讓超生喜歡的關鍵所在。

陳月牙接過藥膏研究了會兒,說:“那就試試?”

鄧翠蓮拿著褪毛膏,回家給老八塗去了。

但願老八塗了之後能稍微好看一點。

服裝廠四層樓的廠房,居然還接了自來水,樓上還有廁所,就下水,陳月牙也是按照人家政府的要求,認認真真在鋪管道。

總之,一切按政府對於建築物的要求來,絕不馬虎。

新服裝的打版設計也一刻都不能停,如何設計出更新,更好看,更時尚的服裝,則是付敞亮和鄧翠蓮一起商量著來。

而付敞亮呢,一直在苦於蝙蝠衫無法設計的更完美,白天還要工作,還要和蘇煜談戀愛,簡直忙瘋了。

不過就在他苦思無果時,突然某天,去蘇煜家做客,第一次進人姑娘的臥室,家裡沒人,就他倆,正是他該主動一下的時候。

結果,他盯著牆上,一幅幅超生的小畫兒看了許久,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