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1 / 2)

送到皇上麵前的單子, 比張貼在棠梨書院外麵的單子更加的詳細。

送到皇上麵前的單子上麵, 除了寫著各個姑娘的總成績和排名之外,還清楚地寫著各個姑娘各個科目的分數。

朱元璋每次都十分看重棠梨書院的考證成績。

朱元璋看了個大概,又一個個地逐一分析起來。

這徐琳琅, 總分竟然考了頭名。

除了女學得了九分是第二名, 旁的科目,徐琳琅都考取了滿分,都是頭名。

徐達的嫡長女徐琳琅,不是剛從濠州過來嗎,這些年雖不在京師,徐琳琅的學業卻這般好, 可見徐琳琅的娘親張氏是用了心教養徐琳琅的。

還有這第二名,卻是馮玲瓏那個丫頭了。

這馮玲瓏卻是有些才情, 也正是因為有些才情,才得了賜名和到棠梨書院讀書的機會, 這丫頭也是奇怪,剛到棠梨書院的時候, 明明考的不錯,往後卻每每都考末幾名。

朱元璋依次往下看去,把每個姑娘的情況都了解地清清楚楚。

馬皇後端著一碗桂花蓮子羹走了進來,朱元璋忙道:“皇後,你過來瞧瞧棠梨書院這次的考試成績。”

馬皇後放下羹湯,拿過朱元璋帝遞過來的單子,掃了一眼, 隨即驚訝道:“這次的考試成績確是和平常不同了,這徐琳琅和馮玲瓏的成績,著實突出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不錯,不過,這一時的成績卻也代表不了什麼,我們且得把目光放長遠,看看她們長期的考試成績,還有便是這平日的各項表現。”

馬皇後笑笑:“皇上給皇子們挑選妃子可是比當初給自己找媳婦嚴苛多了,若是皇上也按照這標準給自己找媳婦,怕是臣妾就無福嫁給皇上了。”

朱元璋卻道:“皇後若是沒有這福氣,這普天之下誰還有這福氣,當初我身處貧微,承蒙皇後不棄,這才有了我的今日。”

皇後笑了笑:“這麼大的功勞臣妾可不敢當,還是陛下自己有福澤庇佑,又勤勉驍勇,這才打下這一番基業。”

皇上道:“皇後過謙了,也多虧皇後鼎力相助,賢德大度,將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條,解了我的諸多後顧之憂,這我才能心無旁騖的謀劃大事,皇後的德行讓我知道,一個男人若是想建功立業,身後有一個賢明的妻子至關重要,所以我才這般用心的為皇子們相看妃子。”

皇後聽了,道:“說起解後顧之憂,倒是讓我想起了魏國公徐達的原配夫人。”

“當年你與魏國公一同上戰場的時候,我倒與她處過幾日,那確是個通透人,從她身上,我也得了很多啟發。”

聽到徐達的原配這幾個字,朱元璋道:“說起來,當年也確實委屈了徐達的原配夫人了。”

馬皇後道:“不然我就說她是個通透人呢,徐達飛黃騰達,確讓彆人做了正夫人,她非但不吵不鬨,毫無怨言,還一直呆在濠州,沒有到魏國公府讓徐達為難。”

朱元璋聽罷,道:“想必這徐達的原配,也確如你所說,是個通透人,否則也不會將那徐琳琅培養的這般驚才絕豔了。”

“這些日子,你就安排著和徐琳琅見見吧,她來了應天府也有些日子了,想必禮數已經學了個十足,你見了她,多給些賞賜。”

馬皇後點了點頭:“考試之前,臣妾曾見過她一麵,當時還想著,如此漂亮的姑娘,在讀書上沒有被精心教養,也是可惜了,誰曾想,她倒是個聰慧的,這倒是大出臣妾的意料了。”

棠梨書院的成績已經在應天府的貴人中傳了開來。

常茂、李祺等公子哥俱是驚異於徐琳琅竟然考了頭名。

各家小姐也對考頭名的徐琳琅意外不已,有人議論道:“那徐琳琅,剛從濠州過來就能考取棠梨書院的頭名,確是很厲害了。”

“想必濠州那個地方是有帝王氣在的,你想想,當今聖上和現在的國公爺們,不是都從亳州出來的嗎,可見啊,濠州那個地方風水好,徐琳琅這才考了頭名。”

“那徐琳琅生的那般貌美,又能考取頭名,是才貌雙全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和諧的聲音:“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一時運氣罷了。”

還有人道:“都說這徐琳琅聰慧,我卻覺這可不見得,你們想想,以前聽說,這徐琳琅最是不學無術,頑劣不堪,這麼可能一到了應天府就轉變過來,考取了頭名,要我說呀,這頭名裡麵,必然有貓膩。”

另一個姑娘也附和道:“的確是了,保不準是徐琳琅想破破這樣的傳言,便走了什麼旁門左道。”

旁邊有人聽不下去了:“棠梨書院總不至於隻有這一場考試,徐琳琅的實力究竟如何,天長日久,總會顯露出來的,現在就揣測她是走了旁門左道,未免為時過早。”

一時間,關於棠梨書院考試成績的熱議如沸,每一個學生都能成為討論的中心。

棠梨書院傳出來的每件事情都能成為討論的中心。

徐錦芙得了末名的事情自然也是被反反複複的議論。

徐錦芙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久居濠州的徐琳琅考了頭名,一直被養在國公府內的徐錦芙卻考了末名,這讓徐錦芙徹底沒臉出門見人了。

徐琳琅回了芷清苑,給院子們的丫鬟發了賞錢,主子有了好事情,給下麵的人發些賞錢,也是一個慣常做法了。

麵對這場考試,徐琳琅一直都很輕鬆,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這考試成績出來,徐琳琅就更輕鬆了。

放完了賞錢,徐琳琅便帶著阿筠和秋檀出了府,來到與馮玲瓏約定好的小茶肆等著馮玲瓏。

若說這些日子有什麼事情讓徐琳琅不放心,那必是馮玲瓏無疑。

馮玲瓏是馮大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次玲瓏考了第二名,不定孫氏會怎麼磋磨她呢。

徐琳琅憂心忡忡的等著,不一會兒,就見滿麵紅腫的馮玲瓏走了過來。

徐琳琅連忙上前:“玲瓏,你的臉怎麼了,是不是馮大夫人對你動手了。”

馮玲瓏一笑,牽動了臉上的傷,馮玲瓏疼的倒吸了幾口涼氣,這才說道:“沒什麼關係,我這不全胳膊全腿,好好地出來了麼。”

“我們商量好的法子,果然十分有用,這成績出來的風口上,大夫人根本不敢把我和我娘怎麼樣的,果然如同你所說,不單我有軟肋,她也會有軟肋。”

徐琳琅笑著對馮玲瓏道:“虧得你也是給皇上獻過計謀的人,怎麼到了自己的身上,倒是需要我點醒你了。”

馮玲瓏苦笑一聲:“你是不知道,我這從小見了我嫡母,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隻知道害怕了,彆說是動腦子和她爭辯了,我連腿都挪不動的。”

徐琳琅笑笑:“你這毛病以後可得好好改改,你多和她吵上幾架,過上幾招,你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馮玲瓏笑笑:“聽著荒唐,不過卻也是這個理兒,隻是,這些時日,尚在風口浪尖上,大夫人自是不敢拿我和我娘怎麼樣。”

“我還得想想,過了這段日子,該怎麼對付我嫡母。”

徐琳琅道:“我倒是覺得,你母親待在百花苑裡,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馮玲瓏若有所思。

徐琳琅走到馮玲瓏身邊,湊在馮玲瓏耳邊,將自己心中的主意告訴了馮玲瓏。

徐琳琅本以為馮玲瓏聽了會抵觸,沒想到,馮玲瓏聽完,連想都沒想,便道:“這倒是個好法子,琳琅,我怎麼就沒有想到。”

“那便照你說的做,我回去後,這就開始籌備銀子。”

徐琳琅道:“如遇急難,我可先借與你。”

馮玲瓏道:“琳琅,我也不和你虛推脫了,若是真有什麼變動,我卻是得從你這裡借銀子了。”

徐琳琅道:“我先給你拿上五百兩罷,這些事情,我們得及早準備和計劃起來。”

馮玲瓏感激地看向徐琳琅:“琳琅,現在就不勞動你的銀子了我且先自己想辦法籌備銀子,到了萬不得已,我再和你拿銀子。”

徐琳琅卻堅持道:“你也彆推脫了,萬一事情有變,等到出現什麼情況你再到我這裡拿銀子,怕是會措手不及,你就先把銀子收下吧。”

馮玲瓏收下了徐琳琅的五百兩銀子。

十日後棠梨書院又恢複了上課。

幾乎棠梨書院的所有的學生,都是懷著與往常不同的心情來恢複上課的。

這書院內的形式,是徹底的變了。

以前,在這書院內,要數李瓊玉、馮城璧、徐錦芙幾個人最為風光得意了。

就算隻論家世,她們幾個在這棠梨書院的學生中,也是佼佼者。

李瓊玉的父親李擅長,,是皇帝最倚重的文臣。官拜左相。

徐錦芙的父親,是皇上最看重的武將,官拜右相。

馮城璧的父親,是地位僅次於徐達的武將,甚得聖心。

胡珺兒的父親,雖然無開國之功,卻極得皇上讚許,如果說李善長徐達等人是能臣,那胡惟慵就是不折不扣的寵臣了,在皇上麵前的麵子,比旁的文臣武將都要更大些。

李瓊玉徐錦芙馮城璧胡珺兒四人的家世,在這滿是勳貴的應天府中,也是其中翹楚。

可是這一通考試下來,這四個人,已然不是最耀眼的了。

應天府的貴公子的目光,也不僅僅隻專注於這四個人了。

若論對一個閨閣少女的評價,家世固然重要,但是絕對不是唯一因素。

容貌,才學,德行也是極為重要的標準。

這一次考試,讓徐琳琅,馮玲瓏二人的才學現於人前。

應天府貴人們的目光開始投向徐琳琅馮玲瓏二人。

在這棠梨書院的學生當中,徐琳琅的容貌無疑是最出眾的。

這次考試徐琳琅又考取了頭名,可見才學也是翹楚。

沒有人再說徐琳琅的不學無術,多的是有人議論謝氏這些年故意敗壞徐琳琅的名聲,故意傳出了徐琳琅不求上進不學無術的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