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1 / 2)

孫夫子皺了皺眉頭, 對嚴學正道:“循著慣例, 若是二人的借條在兌現的時候,若是兌現的人已將條約兌現,那麼, 得到兌現的人就要將字據給對方。”

“那兌現的人在確認字據或借條無誤後, 便可將字據或是焚燒、或是撕毀,以示兩不相欠。”

“你既口口聲聲說你已經將銀子給了徐琳琅,那必已經確認過這張紙上的內容了,怎地如今卻是這般。”

“由此可見,確是徐琳琅說的那般,是徐琳琅將這紙張掏出了的時候, 你以為這是賭約,便急忙奪了過去, 想要將這賭約銷毀,來個無對證。”

嚴學正驚愕地看著孫夫子:“夫子, 不是這樣的,我將銀子給了這丫頭, 她便把賭約給了我。”

“我信任這丫頭,便看都沒看這字據便撕了,誰知道徐琳琅給我的竟然是一張假的賭約。”

沒有人幫著嚴學正說話。

胡珺兒和馮城璧倒是想幫嚴學正,可嚴學正這理由也實在是太牽強了,牽強的讓人沒有辦法幫她。

若是她兌現了賭約,怎會看都不看寫著賭約的那張紙就撕了。

孫夫子搖了搖頭:“你就兌現了你們的賭約吧,離開棠梨書院, 還是給徐琳琅一千兩銀子,你從這二者之中選一個吧”

嚴學正仍然掙紮道:“夫子,我已經將一千兩給了徐琳琅,她卻這般訛詐我。”

嚴學正擦拭了一番頭上的冷汗,看向徐琳琅:“我要到官府告你,讓官府治你一個訛詐之罪。”

徐琳琅麵不改色:“學正既說我訛詐你,儘管去報官好了,剛好我也想去告學正賴賬之罪。”

嚴學正依然不承認。

徐琳琅看著賊心不該的嚴學正,道:“嚴學正,你就將賭約兌現了罷,既到了官府,青天大老爺多的是審問的法子,隨便審一審,你便要漏了餡,你有何苦非要讓公堂上尋那無趣兒呢。”

徐琳琅說的話可不假,當今的應天府尹,不知道辦理過多少案子,就這麼個小事兒,用個法子審一審,就能知道孰是孰非。

嚴學正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分析著若是上了公堂,自己有多大的贏麵。

嚴學正豁了出去:“上公堂就上公堂。”

如果現在上公堂,那麼還尚有那麼一絲贏麵,可若是此刻解決,那賭約在徐琳琅手裡,自己隻能是認了。

“混賬。”罵話的卻是孫夫子。

“嚴三娘,你是成心將我棠梨書院的顏麵往完丟嗎。”

“彆說是我了,這一眾學生都能看的明白,你壓根兒就沒有兌現賭約。”

“在這兒丟人還不夠,你還要到公堂上去丟人嗎。”

嚴學正依舊不放棄:“夫子,明明是徐琳琅誆騙我。”

孫夫子不為所動:“就算是上了公堂,這官司你也必敗無疑,“你若是不信,現在就去應天府尹處遞狀子。”

嚴學正軟軟跌坐在地。

馮城璧和胡珺兒忙上去扶住了嚴學正,這兩年,嚴學正也給馮城璧和胡珺兒行了不少方便。

馮城璧譴責徐琳琅:“就算是要嚴學正兌現賭約,你也不必這般苦苦相逼。”

胡珺兒也道:“哼,為了幾個錢就這樣逼迫自己的學正,真是大逆不道。”

徐琳琅冷笑一聲:“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怎麼就成了大逆不道之舉了。”

孫夫子也製止徐錦芙和胡珺兒:“你們二人,休得強詞奪理。”

徐琳琅走近嚴學正,迫視嚴學正的眼睛,開口道:“所以,學正,你是要選擇離開棠梨書院,還是給我一千兩銀子。”

嚴學正已經癱成了一堆爛泥。

她怎麼能離開棠梨書院,她的臉麵,她的銀子,都是從棠梨書院學正這身份上來的。

自在這棠梨書院做了學正之後,她在夫家的地位都提高了不少。

後來,又收了各位夫人們的“關照銀子”,她的夫家更是要把她捧到天上去了。

若是丟了這差事,婆家怎麼可能繼續像以前那般抬舉她。

她可不能丟了這個營生。

可若是不離開棠梨書院,就要給徐琳琅一千兩銀子,一千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她的所以積蓄加起來,也沒有五百兩,況且,這些積蓄有一半還在她婆婆手裡呢。

為了討好婆婆,她可是把“關照銀子”的一半都孝敬了婆婆。

那死老太婆,是光進不出的主兒,根本不可能將銀子拿出來給她。

她上哪兒找剩下的大幾百兩銀子去啊。

本還想著掙徐琳琅那一千兩,沒想到賠了夫人又折兵,倒連自己的銀子都賠進去了。

可是若是在離開棠梨書院和給徐琳琅一千兩銀子當中選一個的話,嚴學正還是想選擇給徐琳琅一千兩銀子。

她可不能離開棠梨書院,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能繼續留在棠梨書院,她就還能掙“關照銀子。”

嚴學正苦著一張臉,道:“我還是給你一千兩銀子吧。”

徐琳琅道:“那學正就將銀子給我,我將賭約給學正,這樣一來,我們也好兩清。”

嚴學正哪能這般好說話:“琳琅,我手頭也不寬裕,沒有這麼多銀子,要不這樣,我每個月給你十兩銀子,直到給夠一千兩。”

此時徐琳琅倒是好說話,道:“這般也好。”

“不過,我也得知道知道,嚴學正是否有這個財力每個月給我十兩,我想問問,嚴學正的銀子從何而來,嚴學正若是能說個出處,那這法子便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