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1 / 2)

自從婚事定下來,除了偶爾去見見馮玲瓏,徐琳琅便很少出府了。

說也奇怪,自從到了應天府後,徐琳琅應對了各種大大小小棘手的事情,自從定下親一來,倒是再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阿筠細心的盤點著徐琳琅的嫁妝,逐一檢查,確保完好再登記造冊。

秋檀則清點徐琳琅的可用之人,在著人一一去查他們的身家背景,確保徐琳琅到時候帶去燕王府的人都可靠。

歇下的時候,秋檀還感歎:“這也怪了,以前感覺每天都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每天都得準備著和人打一架吵一架,自從小姐定了親,倒是清淨了不少,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阿筠放在賬冊抬起臉:“這有什麼好奇怪,如今,想欺負小姐的人都已經自食了惡果,也都知道了小姐的厲害,況且皇上皇後和燕王殿下都如此看重我們小姐,自然是沒有人再敢生事情了。”

語罷,阿筠又感歎道:“真希望日子就一直這樣平靜美滿下去。”

秋檀湊到阿筠身邊:“當然會一直這樣美滿下去了,小姐在待嫁前日子便的這般美好,這可真是個好兆頭,這便預示著小姐嫁給燕王殿下以後,便能事事順心。”

徐琳琅笑笑,抬起臉來,對秋檀和阿筠道:“這些日子的確是清淨的很,不夠,有些道理我得告訴你們,這人的一生,便沒有一帆風順的,起起伏伏才是尋常,就像我們以前遇到好多麻煩事情,那也不代表著我們會一直處於麻煩中,現在我們過的安逸,也不代表我們會一直安逸。”

“我們要做到的是,在不順心的時候也不要放棄希望,在安逸的時候也不要害怕在遇到麻煩。”

“如此這般,才能寵辱不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秋檀和阿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秋檀道:“無論如何,小姐以後一定會事事順心。”

徐琳琅笑著點了點頭。

歲月靜好,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

燕王府備好了車馬儀仗。

魏國公府備好了紅裝嫁妝。

燕王朱棣和徐琳琅的大婚之日到了。

車馬浩蕩,紅妝綿延。

鼓樂喧天,鞭炮響徹。

應天府的百姓們都知道今天是燕王殿下和魏國公長女大婚之日,都夾道觀看燕王殿下迎親。

還有不少百姓采摘了漂亮的花朵,采下花瓣放入籃中,待車隊走過,便把花瓣灑向車隊,以此寓意自己的祝福。

朱棣著大紅錦袍,騎著高頭大馬,往魏國公府的方向走去。

百姓們都誇讚燕王,人長的高高大大,精精神神,可真是英俊。

又有見過徐琳琅的百姓說:“新娘子長的也是美若天仙啊,他們兩個成了一對兒,可真是天造地設啊。”

“有一個詞兒怎麼說來著,佳偶天成,對了,佳偶天成。”

朱棣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不過,唇角卻是比平時上揚了幾分。

不常見朱棣的百姓便不知道了。

有百姓道:“這燕王殿下是不是有點兒不高興啊。”

馬上有人反駁他:“這大喜的日子,這燕王殿下怎麼會不高興,他平日裡的臉色比這差遠了,今日這個樣子,便是高興的了。”

“再者說了,燕王殿下娶的是魏國公府大小姐,他有什麼不高興的。”

迎親的隊伍行至魏國公府門前,朱棣前往芷清苑去接了蒙著大紅蓋頭的新娘。

用挽著花的紅綢牽起新娘,去拜彆了徐老夫人,魏國公,還拜彆了徐琳琅生母張氏的遺像。

然後往皇宮的方向走去。

雖然已經建了燕王府,不過新人還是要到宮中向皇上皇後和滾妃行禮,然後再回到燕王府宴賓客。

一路順遂,萬般皆安。

大婚之禮,諸事繁瑣,很少有完全不出差錯的時候,徐琳琅和朱棣的一應流程,居然沒有半分差錯之處的。

皇宮禮成,朱棣帶著徐琳琅,帶著浩浩蕩蕩的車馬隊伍往燕王府走去。

彼時已是黃昏,應天府華燈出上。

接親的儀仗回到了燕王府。

因著在皇宮裡已經拜了天地,如今,便隻需宴賓客便可。

朱棣在前廳陪著賓客喝酒,徐琳琅蒙著蓋頭坐在燭光搖曳的洞房之內。

洞房之內,滿是繡著龍鳳的紅綢錦緞,入眼之處,俱是一片喜慶的紅色。

燕王府內熱鬨,燕王府外的應天府的不少角落裡,不少貧窮百姓也有了高興事情。

有不少人推著車,給他們送來了不少米麵,說是這是有人為了慶祝燕王殿下和燕王妃給他們送的。

饑腸轆轆的貧民得了米麵,感激涕零,問送米麵的人的尊姓大名。

那帶頭推著車的人卻道:“你也不必知道是誰送的,你便記著燕王殿下和燕王妃的好便是了,這是燕王妃積的福。”

於是,應天府的貧苦之人都記住了,自己是沾了燕王殿下和燕王妃的福。

燕王府牆外。

沈茂聽著燕王府內的亂耳絲竹,看著府內閃出的熠熠燭光,沉默良久後臉上又浮現出了同往日一樣的混不吝神色,隻對旁邊的小侍從道:“我說是要沿著街放一天炮竹做慶賀,你們說這是給她找麻煩。”

“這想來想去,竟然想了一個濟貧給她送祝福的餿主意。”

“濟貧也就算了,還要把燕王那混蛋的名兒也帶上,我這買賣做得也太虧了。”

小侍從滿臉堆笑:“爺你不是說隻要給琳琅小姐長了臉怎麼都行麼,這濟貧可是長了大麵子啊。”

沈茂一臉不滿:“那把朱棣的名兒帶上乾嘛。”

小侍從忙解釋:“這夫婦一體,若是隻有燕王妃的名兒沒有燕王的名兒,難免會讓燕王注意到咱們,到時候咱們便好沒落著,還得惹禍上身啊。誰叫人家是皇子呢。”

沈茂歎了一口氣,道:“對啊,誰叫人家是皇子呢,誰叫我隻是一個商人呢,若是不是因著身份,那徐琳琅會喜歡誰嫁給誰,這可說不準呢。”

語罷,沈茂又朝著燕王府後院的一片耀目紅光看去,道:“說也可笑,我能得到的那麼多,我喜歡的,偏偏就是那的不著的。這以後,怕是再見她一麵都難了。”

藍府之內,藍琪瑤在閨閣之內,枯坐一日一夜。

彩蝶在一旁勸道:“小姐,你就彆傷心了,以小姐的金章玉質,日後想找一個什麼樣的夫君找不到,和必為了燕王殿下難受,燕王殿下無權無勢……”

彩蝶的話還沒有說完,藍琪瑤虛弱的聲音打斷了她:“不,並非如此,燕王殿下,是所有皇子中,最為出眾的,沒有人會比他更好了。”

彩蝶不敢說話了。

藍琪瑤喃喃道:“人隻有失去以後才會明白珍貴,到底是我走錯了一步,當初,我以為我能舍的下他,如今真的失去了才發現,什麼榮華富貴,什麼功名華光,都不及他在我身邊。”

“現在,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晚了,他已經娶了正妃,他那裡,再也沒有我的位置了。”

語罷,藍琪瑤暗自垂淚。

彩蝶為藍琪瑤遞上一方繡帕,猶豫再三,突然開口:“小姐,奴婢隱約知道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藍琪瑤目如枯井:“你說吧,到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麼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