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看到他洗澡嗎?又沒看到關鍵部位,從前在農村,男人赤條條下河洗澡也是常有的事,當然他理解她一個千金小姐沒見過這陣仗,可他們總不能永遠不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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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一個晴天,錦西拿著新買的兒童自行車,帶倆個娃去小區公園裡騎自行車,小區的人不算多,一眼看去寥寥幾個,十分安靜,錦西對這點很滿意,在這裡住久了,真要搬家多少有點舍不得。
“媽媽!秦叔叔來了!”小芝麻飛奔向秦宴,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還摟著秦宴的脖子,嗲嗲地說:“人家好久沒見到秦叔叔了!秦叔叔你很忙嗎?”
秦宴忍不住輕笑,他還一句話沒說,這小丫頭就責怪上了,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雖說小芝麻不是他閨女,卻也讓他體會到了這種感覺,這丫頭古靈精怪,又什麼話都會說,教訓人時那人小鬼大的樣子,真讓人想笑。
“秦叔叔再忙也不敢怠慢你這小家夥!”
小芝麻得意地嘻嘻笑,又指著團子道:“你可以怠慢哥哥哦!哥哥無所謂的!”
秦宴笑意更深,和錦西相視一笑。
實力坑哥的小芝麻完全沒有理會哥哥的鬱悶,還得意地說:“是吧?哥哥?”
小團子被氣得不輕,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說不出話的小男孩,如今的他不止什麼都會說,記憶力也驚人,每次玩益智遊戲,小芝麻完全不是他的隨手,是以小團子哼道:“手下敗將!”
小芝麻震驚了,“秦叔叔,我哥哥長大了,竟然會說四個人的詞了!”
小團子皺眉:“這叫成語!是媽媽教我的!”
“有嗎?媽媽教過嗎?”小芝麻一臉茫然,又哭訴:“媽媽背著芝麻教哥哥,媽媽沒有教芝麻。”
錦西忍不住扶額,經常熏陶孩子國學知識她也無言以對:“你自己忘了還怪媽媽?”
“就是!大笨蛋!”小團子吐舌頭。
小芝麻氣得張嘴咬他,小團子趕緊往外逃,倆人你追我趕,嬉嬉鬨鬨。
錦西在一旁看得唇角上揚,她似乎越來越適應母親的角色了,偶爾沒有倆個小家夥在耳邊吵,甚至會覺得不習慣。
“團子記憶裡很好。”
“是啊,古詩說一遍就會背了,《笠翁對韻》《木蘭辭》這種隻要讀過就能記個大概。”
“這孩子確實聰明,能上私立學校是最好的,課業負擔不重,老師都較為開明,整個學校的氣氛也好,在這種情況下,孩子有更多時間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不至於埋沒了他。”
不得不說,秦宴的教育觀念和錦西差不多,錦西不想孩子上什麼天才班,而是希望孩子不要有智商上的優越感,知道自己比彆人聰穎,希望他的童年能簡單快樂一些,在此基礎上,她也會引導他學一會和他智商匹配的東西,不負老天給他這份恩賜。
“我已經訂好了學校。”
“是景翠園邊上那家私立幼兒園?”
“對,全英文外教,幼兒園和小學直升,隻不過入學條件苛刻些,聽說不是交錢就能進去,如果是外地人,搞不好得交讚助費。”
秦宴斂眸,聲音低沉:“確實有這回事,申城的高檔學校跟香港的都有這樣的傳統,上不去可以交讚助費進去,像港城那邊還流行認購學校的債券,金額往往要幾十萬上百萬,離開學校時可以把債券賣給下一屆學生,不會虧本,隻是對孩子的家庭財力有一定的要求。”
錦西心裡有數,貴族私立幼兒園不是誰想上就上,她不是因為貴族兩字才想送孩子去那裡,而是在九十年代現有的資源下,私立幼兒園的教育更先進,從國外進入的教授和教學理念,結合學校幾十年的教育經驗,更能讓孩子接觸先進的東西。
從前錦西總覺得上這種幼兒園沒必要,花那麼多的錢能學到什麼?將來一定能上清華北大嗎?如今她為人父母,卻心裡清楚,隻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孩子更好的教育,至於將來考學升學,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她始終認為教育不該有如此多的功利性。
“我調查過這個學校的風氣不像外人傳的那麼差,雖說是貴族學校,可孩子都很優秀,過往的校友更是出色,我希望我的孩子跟更多出色的人在一起。”
秦宴覺得讀貴族學校沒什麼不好,“這所學校的很多理念都很超前,倒是不錯的選擇。”
二人聊了一會,結束後錦西牽著孩子回去,越想越不對勁,跟他討論教育理念乾什麼?為什麼秦宴認同她給孩子選擇的學校以後,她竟然難得有共鳴,並隱隱有種安心感?
錦西越想越覺得不對,明明決定避開他的,畢竟他是書裡最有可能是孩子父親的人,而團子的長相愈發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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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申城隻能用涼快來形容,可十一月的京州夜晚卻已經有了寒意。
可錦西這次的京州之行並不順遂,半路吃了不少苦頭,不知是否吃了不好的東西,一路上嘔吐多次,到最後差點虛脫。
這次祁靜和幾個員工陪錦西一起來,路上見她嘔吐不止,大家都很擔心,這個情況彆說是去京州談判,能不能到那都是個問題。
禍不單行,離京州還剩一百多公裡,車卻在半路拋錨了,司機為難道:
“方總,眼看天要黑了,你們先找酒店住下吧!我這邊估計得熬夜修車。”
錦西身體已經逼近極限,一步都走不了,她暈暈乎乎地想,是不是因為她最近的運氣太好了,以至於老天要懲罰她一下,從申城到京州的路可比小南村去申城的路要平坦,但見鬼的她就是吐個不停。
“錦西,你還好吧?實在不行,我帶你去趟醫院。”
問題是錦西已經連走路都困難,這會她已經不會乾嘔,可她一站起來頭就暈,哪怕去醫院也得有車送去才行,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隻知道睡得暈乎乎的時候,隱約看見秦宴了。
次日一早,錦西是被餓醒的,她起床時發現自己在醫院,陽光照在她身上,曬得被子暖嗬嗬的,病房裡沒有其他人,錦西從床上下來,腳剛落地門便開了,秦宴從門外進來。
錦西的驚訝寫在臉上,她甚至懷疑自己記憶錯亂,車子不是在路上拋錨了?她明明是在去京州的路上,秦宴怎麼在這?
秦宴給她倒了杯水,錦西喝了一口,整個胃暖和起來。
喝水時覷了他一眼,她好奇:“你怎麼在這?”
“去京州的路上看到站在路邊攔車的祁靜,我見過她去找你,對她有些印象,就停了車,誰知真的是你。”
錦西忍不住歎氣,昨天還以為在做夢,誰知道真的是秦宴。
“謝謝你。”
本就住在一個小區,如今又接連撞見,錦西心知這不是好的信號,她不想事情真的向她猜測的方向發展,不希望她和秦宴真的鬨到搶奪孩子的地步,她心知秦宴的母親是喜歡孩子的,如果秦宴真是孩子的生父要奪走孩子,那她真的無法對原身交代。
錦西的語氣生疏又客氣,聽得秦宴莫名眉頭不展,不是看不出她態度有變,隻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原因。
秦宴直勾勾盯著她,眼神有不容抗拒地壓迫感,他似笑非笑:
“這就拒人於千裡之外了?不知道昨晚是誰抱著我喊我名字。”
錦西整個人都不好了,饒是像她這樣化解尷尬的老手,也忍不住道: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秦宴唇角輕揚,笑了:“喊了很多次我的名字,我還替你數了,一共32次!”
錦西大腦一片空白,努力回憶昨晚的事,意圖證實他在撒謊,可殘餘的記憶裡,似乎真的有一個人的懷抱異常溫暖,讓她忍不住靠近。
她該不會做那種失了分寸的事吧?
錦西很快鎮定下來,眼神淡淡,挑眉道:“秦總真會開玩笑,32次都記得?”
秦宴輕笑出聲,盛了碗粥給她。
“不騙你,你一直在喊‘秦宴……’”
錦西屏息凝神,等著他講下去。
“我想嘔……”
“……”
“不多不少,喊了32次。”
錦西滯了片刻,很快恢複如常,連笑容都變得公式化,她指著門道:
“這位先生,請出去!”
秦宴挑眉:“不喊秦宴了?”
“昨晚喊多了,我決定從日後喊你的次數裡減少32次,以示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