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西下意識看向那男人, 對方25歲左右, 穿一件簡單的格子襯衫,看起來風塵仆仆,像是剛從火車站過來,祁靜正要過去,被錦西拉住了,果然,另一名男生很快從一旁跑過來, 自我介紹並問祁靜的名字。
“我叫陳誌新,本人是做物流貿易的。”陳誌新看起來略胖, 眼睛不大,看起來不太有精神, 盯人看的時候目光輕浮, 說不出的怪異, 錦西雖然不是外貌協會,可她總覺得這個陳誌新讓人覺得不舒服, 說不出哪裡不好, 就是覺得這人的目光不夠正派。
祁靜對他的印象顯然也不好, 她笑得勉強,和陳誌新一問一答說這話,很快,陳誌新主動地把電話號碼留給祁靜, 並從包裡掏了一份禮物出來, 是一款名牌包, 申城剛開設專櫃,這包放在哪個年代都是奢侈品,更彆提如今人民幣和美元的彙率如此不劃算了,可以說這個包的價格很高了,就是錦西有錢後也沒有隨意消費。
對方送自己的禮物,哪怕對對方沒什麼感覺,也總能拉高印象分。
“不能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
“沒事,我們家又不缺這點錢,你留著吧,算是我一點心意!”陳誌新笑笑,本就不大的眼睛更顯得小了。
祁靜推辭幾番,陳誌新情急之下皺眉道:“叫你收你就收,你不收就是不給我麵子!”
氣氛一度尷尬,包就這樣擺放在桌麵上,祁靜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陳誌新很快又笑道:
“這周有一部新電影上映,咱們一起去看?”
他很主動,也很會找話題,好幾次說起港城的奢侈品,祁靜喜歡購物,倆人因此很有話題,好幾次祁靜甚至眼睛發亮,錦西看得出,祁靜的第一印象漸漸變了,如果說一開始祁靜和自己一樣排斥這個男人,那麼因為該男會製造話題,已經讓祁靜變得不那麼排斥,再來二人家世相當,成長背景也大抵相同,又都是本地人,很同意有共鳴。
可錦西總覺得陳誌新這個名字莫名耳熟,是在哪聽過?
等陳誌新離開後,錦西皺眉道:“你對他感覺如何?”
祁靜歎了口氣,“我感覺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媽非要叫我們在一起,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媽在股市虧了錢,借了他們家幾千萬,今年企業效應不行,也就短短幾個月時間,我們家家底大不如前了,我媽想我跟他結婚,他們家能幫我們家一把,幫我們渡過難關,而用我媽的話來說,我又沒吃過苦,過不了窮日子,彆想著找相愛的人結婚,找個有錢的就算了。”
錦西皺眉:“但我看你父母感情很好。”
祁靜怔了片刻,低頭道:“他們感情是很不錯,至少表麵上如此,所有人都這樣認為。”
“但跟你說實話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同房睡過了,我有時候覺得我父母是不是不愛對方,可不愛的話為什麼要在一起?有一次我看過我爸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感情很好的樣子,而我媽也有親近的夥伴,錦西你幫我分析一下,他們是不是……不喜歡異性?”
錦西沒想到還有這茬,這年頭同性戀還是人們避之不及的話題,國內甚至有說法,說同性戀是有精神疾病,會傳染,哪怕是比國內發達的港台也不能寬容對待同性戀,事實上連二三十年後的後世都沒有為同性戀正名,又何況這個年代?按照祁靜的說話,她的父母很可能是形婚,所以祁醫生才一直不回家住,不過這是彆人的私事,她不方便多說,隻道:“這是他們的自由,隻要他們對你好,都愛你那就行了。”
“他們對我都很好。”祁靜笑笑,不禁又歎氣:“但是你說相親的事怎麼辦?我根本不喜歡這個陳誌新啊,而且我總覺得他給我感覺怪怪的,殷勤的有些過火,帶著某種目的一樣,再來咱們圈子裡的這些人,但凡家裡有點錢女朋友不斷的,他怎麼到現在就沒個女朋友?”
“你不是也沒有男朋友?彆多想,不過陳誌新這個名字我總有點耳熟……”
“是你的生意對手?”
錦西搖頭,陳誌新應該不是未來大佬的名字,那她為什麼如此耳熟?想了片刻,錦西忽然想到什麼,隨即不敢相信地盯著祁靜,她說怎麼會那麼耳熟,要知道這本的女主角就姓祁,當時裡對女主的姓氏進行過介紹,女主是跟媽媽姓的,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女主幼年時期,女主媽媽被女主的親生父親家暴並殺害,當時女主的母親被戳了數十刀,死狀慘烈,更慘的是女主目睹了全過程,並有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女主恐懼暴力,為此常年失語,遇到陌生男人便會從心底生出恐懼,因此她特彆厭惡囚禁她的男配,反而對關心她的男主動了心,就是因為她童年受過這樣的刺激。
書裡提到過女主的母親姓祁,女主母親死後,女主的外婆把女主帶回家收養,並給女主改隨母姓,可沒想到女主的外婆因為女兒的死受了刺激,沒多久就去世了,女主的外公也因為某些原因被患者殺死,女主輾轉之下被她母親的法醫也就是秦宴的哥哥遇到,那時候的秦宴已經三十好幾,獨身一人,也不打算結婚,而他因為某種原因,目睹了女主母親被殺的慘狀,多重原因下收養了女主,後來女主做了秦宴的養女,生活得一直不錯,隻是童年陰影一直跟隨著她。
錦西震驚地盯著祁靜,原本她以為祁靜隻是裡連名字都沒有的路人甲,就跟自己一樣,卻不知,所有的遇見都不是偶然,原來祁靜就是女主的母親,不出意外,祁靜會嫁給這個陳誌新,很快生了個女兒,一開始陳誌新對她很好,可他的真麵目很快暴露,祁靜發現他嗜酒吸毒還有暴力傾向,而那時祁靜的娘家日漸敗落,為了母親的公司,祁靜不得不忍耐,最終在一次爭吵中導致了後來慘死的結局。
想到祁靜被殺死的慘狀,錦西忍不住吸了口氣,隻覺得胸口鈍鈍的,喘不過氣來。
更讓她氣憤的是,因為陳誌新殺的是自己老婆,在這個法律不健全的年代,傻老婆遠遠不如殺死其他人來得嚴重,而陳誌新家裡有錢,其父為他花了很多心力,甚至捐贈了一幢圖書館,在各種勢力的支配下,陳誌新沒過幾年便被放了出來,後來還曾去騷擾過女主。
更操蛋的是,陳誌新出獄後,竟然很快找到了新的老婆,錦西當時看書的時候便想不開,那女人眼瞎了?就不怕自己被陳誌新殺死?還是說她篤定陳誌新殺死祁靜是因為祁靜不好,絕不會殺自己?
總之,結局叫人唏噓。
“錦西?”祁靜不解地看她,“怎麼了?我問你話呢。”
錦西心情複雜,但不要緊,眼下陳誌新和祁靜還沒有在一起,她還有機會阻止好友免於被殺的厄運,想到這,錦西眼神堅定道:
“我想起來了,我聽過陳誌新的名字。”
“什麼?在哪?”
“有一次應酬的時候聽彆人提到過這個人,據說他吸毒,亂搞男女關係,還喜歡玩群P,對了,他還有嚴重的艾滋病!除此外他還有家暴傾向,經常把女人打得鼻青眼腫,有一次還差點把女朋友給打死。”錦西一本正經的說胡話,反正對方是陳誌新這個垃圾,她沒有任何愧疚感。
祁靜被她嚇到了,呆愣之餘訥訥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徹底?”
“彆人說的,據說他這個人奇怪的癖好很多。”錦西帶著暗示。“所以,跟不跟他在一起你看著辦吧!”
“我……當然不跟啊!我傻啊我!”祁靜似乎也被嚇到了,想到錦西說的她便一哆嗦,愛玩吸毒還亂搞男女關係?還有性病?這就算了,這樣的渣男還喜歡打女人!!她腦子有病跟這種人在一起?“錦西,你沒聽錯吧?是他吧?”
“沒錯!就是他!陳誌新對吧?我記得他家是做房地產的,手頭有點錢,是我半個同行。”
“啊?你什麼時候做房地產的?”
“這不是重點。”
“對哦,這不是重點!”祁靜被嚇得不輕,甚至還往後坐了坐,生怕自己被陳誌朋待過的空氣傳染上,她當下掏出電話給楊月華打過去,把媽媽數落了一通,說為了那點錢連自己女兒都能出賣,楊月華被她罵的雲裡霧裡的,直到祁靜說出陳誌新的這些事,楊月華才嚇一跳,她不相信,可誰吸毒得性病會往外宣傳?
“難怪陳家上趕著要結婚,我就說奇怪呢!閨女你放心,媽雖然想你們聯姻,可你要是不願意媽也不會強迫你,這事是媽不對,你趕緊回來。”
祁靜氣呼呼地掛了電話,她盯著手上的腕表歎氣道:
“錦西,我想把我手頭的奢侈品拿到日本或者港城去賣掉,我想投資點生意,你能不能指點我一下?”
錦西失笑:“最近是怎麼了?我二哥要投資,你也要投資,要麼你們乾脆一起做算了。”
祁靜不知怎的,忽而臉一紅,眼睛胡亂瞄向四周,看也不看錦西。
錦西難免失笑,不過祁靜和方錦南要是可以合夥做生意,對雙方都有好處,祁靜手頭有點錢,哪怕家庭不如從前,卻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方錦南做事沉穩,為人處世都不錯,有天生的圓滑卻不世故,錦西覺得這不是壞事,如果倆人能聯手做生意,也能拉方錦南一把,確實是一舉多得。
臨走前錦西還是不放心,叮囑祁靜不要跟陳誌新聯係,祁靜被錦西這樣一說,已經怕死陳誌新了,她也不是傻,其他不說,性病可是會傳染的,倆人就是結婚也不可能不同房吧?祁靜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見她這樣想,錦西也就放心了。
不知不覺,林巧珍和梁素雲的店開業了。
這家店的裝修風格是錦西定下來了,算是北歐風,主要是倆人沒錢裝修,店裡白牆白磚,也隻能走簡約路線了,好在出來的效果還不錯,林巧珍和梁素雲定了菜單,店裡的菜品分兩部分,一部分是炸雞和奶茶這類快餐,快餐設在門店前麵,就十幾平方的樣子,靠近街邊,以外賣為主,有堂食的也可以去屋裡坐,而店裡其他的麵積則是做乾鍋雞,乾鍋雞是將炸好的雞肉與各種調料食材一起放在鍋中乾炒,最後加湯收乾湯汁,如此做出的乾鍋雞表皮很有嚼勁,有種難言的焦香味,客人們將雞吃完以後,還可以加湯做火鍋,而火鍋的材料都是免費的,也就是說,你雞吃了,還可以多吃一頓火鍋,並且火鍋不要錢。
店裡按人頭收費,2人吃1隻雞,3-4人吃2隻雞,依次類推,每個套餐都有固定的收費額,火鍋水果免費,火鍋食材采取自助模式,這就減少了服務員的人手,隻要專心把雞做好就行。
這樣一來,外麵的炸雞奶茶和店內的中餐可以一起做。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菜品很少見,之前更沒有哪家餐廳是吃完了雞還能免費吃火鍋的,因此當店招打出招牌,說是免費吃火鍋之後,來排隊詢問的人特彆多,詢問的人多了,進店消費的人自然不用說,加上開業第一天的八折優惠,客人特彆多,就連錦西都被臨時叫去幫忙。
這邊錦西正當著臨時服務員,忽然聽到路遲熟悉的聲音。
“嗨,錦西!”
錦西跟著回頭,一身西裝的秦宴和路遲帶著十幾個人走進來。
似乎都是秦宴公司的人,其中好幾個錦西都認識,還有上次為她解圍的那個工頭。
“你們怎麼來了?”秦宴語氣淡淡。
路遲揶揄:“秦總要來,我們敢不從?”
“你可以選擇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