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維妮喝了點酒,衝進錦西車裡便道:“老板,那你順便送我回去吧!”
錦西扶額,這女人喝醉了真可怕,雖然季維妮是未來娛樂圈一姐類的人物,拍部電視劇幾千萬是正常的,可喝醉就衝進彆人車裡這行為還真的讓人頭疼,更可怕的是她一坐進車裡便睡得天昏地暗完全不省人事。
當下錦西手機想起來。
“夜深,當歸。”秦宴隻說四個字。
“我也想,有個女演員坐在我車上。”
“女演員?”
等錦西把人帶回家時,門忽而打開,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男人出現在屋裡,他穿著黑色的風衣,表情全無,盯著錦西時眼神冰冷得仿佛她是個毫無生命的物件,令人毛骨悚然,有一瞬間錦西甚至以為家裡進殺人犯了,隨即她意識到殺人犯絕不會有這樣的氣質,她心裡已然有了猜想。
對方側身讓她進去,錦西扶著爛醉的季維妮歎息道:“你家到底住哪?再不說我把你扔馬路上了。”
季維妮含含糊糊,到底把住址給說了,秦宴從屋裡出來,眉頭緊皺:
“怎麼回事?”
“給我擋酒,多喝了點。”
秦宴冷笑:“誰膽子那麼大,敢給你敬酒?”不過季維妮的住處和秦宴原先住的地方很近,倒是跟秦晉順路,秦宴把人推給她,季維妮頭撞在秦晉身上,抬頭看著他,先是一怔,隨即陡然摟著錦西,大喊:“方總是我的人,你們都給我滾開。”
錦西:“……”
秦宴冷笑:“看不出來,方總公司的女員工都這麼奔放。”
關門之前,錦西覷了眼秦晉黑沉的臉色,不覺擔心道:“你哥不會把季維妮給解剖了吧?”
“有可能,如果她敢對他動手動腳的話。”
錦西不禁想起原著裡對秦晉的描寫,秦晉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雖然是法醫,卻從不掩飾自己的心裡狀態,他每一分鐘都在犯罪邊緣徘徊,讓人為他捏把汗,生怕他哪天會把看不慣的罪犯給解剖了,不過這年頭變態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不同於現實,現實中接受不了的,不代表中接受不了,可中曾隱約寫過秦晉囚禁過一個女人,說囚禁也不準確,畢竟對方是心甘情願被他□□,最終完全臣服,錦西不確定那是否是愛,隻知道秦晉這樣隨時能拿刀子解剖的人,也曾為人洗過內衣。
但秦晉隻是送季維妮一程,季維妮應該不會有意外吧?而秦晉這人雖然變態,對女人的興趣卻絕不會多於屍體,他絕不會對季維妮動手動腳,錦西思來想去便放心把人交給他。
回去後,芝麻團子很激動地對錦西說,剛才有個很酷的叔叔來了,他會抓小偷跟死人說話,真的很厲害!錦西搞不懂他們的腦回路,便問起學校的事,芝麻團子很喜歡新學校,學校不會逼著他們學習,反而天天做手工學遊泳搞體育,每天在玩中成長,哪有孩子不喜歡的?
晚上,錦西從浴室出來,細白的腳趾蜷縮著走在地板上,秦宴把她抱到床上。
同居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腰酸背痛,錦西再次感歎秦宴不愧是大佬,體力都是大佬級彆的,再來這個年代的人天天早睡早起,沒有汙染吃的都是純天然的食物,身體真不是一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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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季維妮從床上爬起來,疑惑地打量四周的裝修,很顯然這裡是一處男人的住宅,她怎麼會在這?隱約想起昨晚的事,季維妮撐著從床上爬起來,這一看卻嚇得捂著嘴叫起來,卻見這屋子裡到處是骨骼與標本,人的頭骨、骷髏擺放在支架上,眼珠子等器官保存在特定的容器裡,就像那些泡藥酒的人一樣,把散落的器官泡在裡麵,季維妮當即捂著胃嘔吐起來,說不清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被惡心的。
秦晉就是在這時走了進來,一身黑衣的他麵無表情盯著作嘔的女人,眼神冷冰。
季維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哆嗦著站起來。
偏偏廚房裡傳來陣陣香味,秦晉瞥她一眼,語氣不容置疑:“過來吃飯。”
季維妮拖著哆嗦的“殘腿”往前走,她真想衝向大門,可她站都站不穩更彆提跑了,和大部分女人一樣她最怕屍體,不,其實她也沒那麼怕,她是農村出身,農村死人了都是找地方直接埋了,田地裡經常能見到骨頭,可她怕的是那些部位,到底為什麼從整體變成部分了。
她忍住內心的驚恐,盯著眼前的男人,很快,秦晉從廚房端出兩個盤子。
季維妮盯著盤子裡的牛排莫名覺得反胃。
但她不敢拒絕,乖巧地坐下了。
季維妮盯著這男人的臉,心裡早把自己罵個透徹,要不是她撒酒瘋就不會被錦西帶回去,也就不會鬨烏龍被這麼可怕的男人帶回來,話說他不會真的把自己也從整體變成部分吧。
季維妮戰戰兢兢地打量他,眼睫上掛著沒乾的淚珠。
“那個……我吃完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秦晉眉梢輕挑,放下手裡的餐刀,餐刀與餐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讓季維妮抖得更厲害,秦宴打量這個女人,無疑,她的眼睛很美,那雙眼像是會說話,掛著沒乾的淚珠多少有些我見猶憐,她不善於偽裝,情緒都寫在臉上,像一隻純良的小鹿闖入獵人的屠宰場。
季維妮不敢看他的眼,低頭使勁吃牛排。
秦宴唇角的笑漸漸冷了,他伸手捏緊她的下頜,語氣陰森:
“知道我屋裡那架骷髏上的肉哪去了嗎?”
季維妮渾身冰冷,頓在原地許久沒回神,隨即她不敢相信地捂著嘴,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卻根本無法吐出嘴裡的肉,秦宴欣賞她這副表情,品味著她內心的掙紮,才鬆了手慢悠悠道:“不想吃煎的,鍋裡有煮的。”
季維妮在煎的和煮的之間掙紮,終於麵色蒼白地咽了下去。
一頓飯吃完,季維妮趁他不注意,逃似的跑了,她來到垃圾桶旁想給自己催吐卻發現怎麼都吐不出來,季維妮想死的心都有了,餘光看了眼秦晉的方向,頭都不敢回。
秦宴端了杯咖啡站在窗口,嗤笑一聲:“真是有趣,比屍體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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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錦西遺憾的是《天使奇緣》並沒有談下央台的合作,隻談到京州和申城的無線電視台,這兩個電視台都不是主流電台,收視率極差,平常播的都是那些相聲京劇類的,偶爾播放電視劇也都是重播,可這是《天使奇緣》能找到最好的平台了,想去主流媒體播放,錦西這劇裡沒有名氣大的男女一號挑大梁,國內又沒有過偶像劇的先例,誰都不知道這劇能不能火,電視台的領導判定國人更喜歡鄉土劇或者武俠劇,播放《天使奇緣》不是明智之舉,其次主流電台提出的條件錦西無法答應,她不喜歡處於被動地位,哪怕她有求於人。
《天使奇緣》剪輯好的那天,錦西和秦宴完整觀看了整部劇,可以說在錦西的把關下,這部劇無論是服裝造型還是攝像堪景都是一流的,劇裡所有的酒店都是海邊豪華彆墅型,男女主的家也布置得很有品味,完全不是現在主流的鄉土風格,其次,從港台來的造型師做的造型,很符合眼下的潮流,服裝也是花重金找來的,更有外國演員來客串,總之整部劇的質量極高。
再說劇情方麵,不同於後世把二十集電視劇拉長到七十集的普遍做法,《天使奇緣》明明可以放五十集卻被導演剪輯成三十集,壓縮帶來的好處就是劇情進展特彆快,不拖泥帶水,觀眾們一天兩集看著也爽。
錦西還得承認季維妮和男主齊海霖的cp感很強,倆人往那一站,季維妮天然無雕琢的演技讓她連害羞時都顯得很有代入感,任誰看了她的表演都會感同身受,好似自己也被齊海霖飾演的角色電到了,齊海霖高大英俊,是娛樂圈少見的好模樣,且他為人正直很少作妖,錦西對他一直有好感,能選他做男主讓錦西很欣慰。
電視劇裡,女主從誤入城市的小職員,跌跌撞撞成長,同時收獲了男神的愛情,既有偶像劇的外皮,又有現實內核,特彆勵誌,錦西看了一晚沒看完,當晚覺都沒睡好,一直想追劇。
穿進書裡幾年,錦西第一次嘗到追劇的感覺,偶像劇果然是各個年齡層的人逃不開的毒/藥。
定好播出時間,下麵隻等偶像劇開播了,最終兩大電視台定檔在下個月中旬,雖說是兩台同播,可這兩個電視台的收視率極差,覆蓋率又低,這讓一乾主創很灰心,覺得這部戲撲街定了,肯定難有好成績。
這要是在央台或者省級電視台播出又不一樣了,覆蓋率廣收視高,那肯定不是這類電視台能比的。
不論如何,既然要播了,錦西還是讓朱衛星給電視劇做了宣傳,配合嘉海的廣告,《天使奇緣》的知名度總會響一些,同時錦西還在報紙上給電視劇做了宣傳,同時讓五色鹿官宣在五色鹿專欄裡告知民眾五色鹿即將上新品彩虹線,還展出了彩虹線織成的毛衣成品,因為五色鹿的專欄有固定的觀看人群,這個消息宣布後,不少人都對彩虹線感興趣,隻因市場上還從未有過這種彩色毛線,每一根毛線都有七種顏色,這麼複雜的工藝一聽就很高端,五色鹿到底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民眾的熱議給五色鹿的新品帶來前所未有的熱度,據門店那邊反應,最近每天都有顧客來詢問新品的事,錦西讓店員們安撫好客人,隻說下個月中旬就會上市,不得不說,這種饑餓營銷吊足了民眾的味道,讓人對彩虹線更為期待了。
正值周末,錦西抽空回家陪孩子,她讓單渝薇把她要處理的文件送回家,自己則回歸家庭,陪陪孩子。
孩子上學後與父母相處的時間就很少了,錦西每天隻早晚能見到,早上匆匆起床吃飯沒有完整的相處時間,晚上孩子們又要學習完成學校的作業,留給父母的時間就更少了,錦西好久沒有陪孩子看書了,便趁周末帶孩子讀英文繪本。
正讀著,方錦南打電話來說方便麵的事,靜靜同學方便麵因為定位準確,一推出就廣受歡迎,這段時間似乎所有孩子都在搜集靜靜同學的連載連環畫卡,可五味道的方便麵雖然味道遠遠超過同類產品,卻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搶占彆的品牌的市場,方錦南頗為頭疼。
祁靜天天叫她媽媽幫忙,可她媽媽能力有限,朱衛星給他們做宣傳後,五味道的方便麵火過一陣子,卻始終沒有大火,方錦南意識到不是民眾不認可品牌不想買,而是民眾買也買不到,如今幾大品牌代理商壟斷了下線城市的方便麵市場,方錦南的五味道想要打進去實在太難,從虎口裡奪食談何容易,更重要的是,五味道無法進入大的超市,不是祁靜媽媽不幫忙,而是她認識幾家超市都已經很給麵子地讓五味道進入了,但她資源有限,做不了那麼周全。
而朱衛星的廣告以大城市為主,很難覆蓋進小城市,可偏偏是大城市的市場更難打入,反倒是一些小城市因為沒有品牌,民眾沒有形成消費習慣,不會隻認某一個品牌,如此打進去要更容易些。
所以方錦南想改變策略,搶占中小城市。
“你覺得如何?”
錦西沉吟,如此一來,朱衛星的廣告公司也幫不上忙,但搶占中小城市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並不容易,如何才能在中小城市做廣告,把五味道鋪向這些城市?
秦晉走過來,席地而坐陪孩子們讀書。
聽到錦西的電話,他站起來把她拉到一邊,錦西睨了眼看書的孩子,往他懷裡靠了靠。
秦晉反摟著她,下巴在她胸口磨蹭,“怎麼唉聲歎氣的?”
錦西沒心情,把他推開。“我正煩著呢。”
秦宴要笑不笑,一雙眼毫無表情似有明顯警告,“和我在一起還想彆的?錦西,我們來討論一下存在感的問題。”
錦西失笑,他的下巴弄得她胸口酥酥麻麻的。
“嗯……彆這樣,我真的心煩。”
秦宴放開她,把她抵在牆上,注視著她輕笑:
“方總,最好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
錦西笑,把事情經過講給他聽,五味道遇到的問題其實是所有新品牌都會遇到的,當年錦西也遇到過類似的問題,可她運氣好,很快奪得央台標王,標王效應讓她跳過了這個步驟,全國知名品牌,找上門的商家不計其數,代理商爭相搶著來,當然不存在自己找市場刷知名度的事。
可五味道卻沒那麼好的運氣。
而五味道作為利潤微薄的方便麵產品,品牌的產品數少,知名度低,並適合大規模打廣告。
秦宴似在思考,沉默片刻,黑沉的眼眸緊緊盯著她,隨即他曖昧地耳語:
“要是我有辦法,你拿什麼報答我?”
錦西後背一僵,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