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坐回陸琛身邊，賀曉遠手機裡又多了一位同行的微信。
把蘇打水擺到桌上，賀曉遠心說沒想到出來開次會還能拓人脈，會議內容又令他學習了不少，從前不知道就算了，現在體會過了，以後這種會，他真是跟喬思行打報告打申請都要來。
賀曉遠兀自想著，沒有注意到靠著椅背與人交談的陸琛轉頭掃了他一眼。
那是了然的一眼，仿佛輕易就看透了年輕男生心中所想。
陸琛收回目光，一閃而逝的神態變化儘數收斂在微抿的唇角。
下半場會議結束剛好臨近飯點，主辦方準備了會後餐宴，散場往外走的人中，有人沒有留下、直接便走了，賀曉遠跟著陸琛，陸琛與屈總、曹總同行在前，邊走邊聊。
到宴會廳，見陸琛身邊圍來更多的人，其中不乏當天上台的嘉賓、行業大佬，幾人一直聊著，賀曉遠很有眼力見的沒有繼續跟著，隻湊到陸琛身邊抬手掩唇的低聲道了句：“陸總您有事叫我。”便閃人，自由活動了。
賀曉遠誰也不認識，也沒有借此機會拓人脈的意識，當真是來填肚子的，拿了盤子便循著自助餐台找吃的，還特意留神去找薑玄提醒他的鵝肝。
鵝肝找到了，也吃到了，他特意發消息給薑玄彙報了下：【鵝肝照片】
賀曉遠：【味道還行。】
薑玄：【微笑.jpg】
薑玄：【老子在加班，你在吃鵝肝。】
賀曉遠獨坐一張兩人位的桌台，看著手機笑了笑：【還挺押韻。】
【鵝肝照片】
【鵝肝照片】
【鵝肝照片】
【吃不到也聞不到，你就看看吧。等會兒我替你吃了。】
薑玄：【我扇你大逼兜你信不信。】
薑玄：【扇巴掌.jpg】
賀曉遠就著跟薑玄的閒聊又吃了兩份鵝肝，薑玄去加班不再回複消息後，賀曉遠放下手機，端起杯子喝了口飲料，同時抬眸去搜尋廳裡陸琛的身影。
沒看到陸琛，卻一眼看到不遠處獨坐餐桌埋頭用餐的某位行業大佬的身影，那人也是今天上台的嘉賓之一。
賀曉遠學生時代便知道此人，行業內外都非常有名，不僅是國內互聯網行業發展史上重要的一位角色，還至今活躍在行業內。
賀曉遠不是個格外活絡會來事兒的人，也不妨礙他一看見那位大佬就想過去打個招呼、簡單的聊幾句。
他都起身了，見大佬吃飯吃得認真，猶豫了下，又坐下了。
他想是不是該禮貌些、等對方吃完再過去，跟著想他過去能說什麼？
在那位行業大佬麵前，他連自我介紹都不會有任何分量，對方又能跟他說什麼？
這又不是從前在學校，還能學生謙卑教授和藹的聊一聊。
賀曉遠默默看著大佬的方向。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賀曉遠從大佬那兒收回目光，看向手裡的手機，意外是陸琛撥的語音電話。
賀曉遠以為大老板召喚，忙接起，同時起身。
手機剛一附耳，人都沒有從椅子前走出來，便聽到陸琛低沉而沉穩的聲音順著電流傳來：“想過去就過去，思普、你做過的項目、你在公司的職位，都是對你身份最好的背書。”
賀曉遠一頓，直起身，站在桌邊轉身看四周，尋找陸琛的身影。
人沒找到，隻有手機那頭陸琛繼續下去的沉穩音線：“不用把對方的資曆太當成一回事，沒有所求的主動攀談不過就是打個招呼、聊幾句，不用去提前設想對方是不是會因此反感。”
陸琛：“要有職業自信，堅信隻有優秀的人才能進思普。”
陸琛：“思普和你現在的職位，可以給你足夠的底氣。”
陸琛：“去吧。”
語音電話就這麼掛了，賀曉遠目光搜尋，依舊沒在周圍找到陸琛。
而這通電話足以令人心驚——之前果然不是他多想嗎，陸琛在帶他教他，陸琛竟然還在教他。
賀曉遠快速掃視四周，心念間找那位大佬攀談的念頭都要被取代了。
剛要抬步離開餐桌邊，手機上收到陸琛的消息：【不要錯過你不想錯過的機會。】
陸琛：【去吧。】
賀曉遠看到消息，原地站了半秒，默默抿了抿唇，重新看向那位大佬的方向，堅定的抬步走去——他確實想去打個招呼聊幾句，這樣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同時，賀曉遠一個從來不說臟話的人，默默在心裡罵了句“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情緒，就覺得突然有點切齒，切齒的心道：媽的，不是都掰了一刀兩斷了麼，陸琛怎麼可以依舊關照他教他引導他對他好？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