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西文(1 / 2)

由托合齊的信來看, 太子最近的境況實在不好,而最近康熙帶著出門最多的人就是太子,而十三和四爺也跟著出門次數比較多。

殷陶既擔心太子, 又擔心四哥和十三。

殷陶隨即給托合齊寫信問其他兩個兄弟的情況, 托合齊很快便回過了信來, 道是除了太子又生病閉門謝客之外, 四爺還在蓋房子,十三也還好,並沒有被限製出行自由, 也沒見皇上表現出太多不滿。

殷陶鬆了口氣。

大概又過了兩個月的時間後,康熙帶著太子、四爺、十三過來接太後回宮。

如今康熙在世的長輩隻有太後一人, 康熙這位這些年裡,也對太後十分孝順, 按著對待嫡母的禮數從不敷衍。

人心都是肉長的, 康熙和太後相處了這些年下來, 也的確處出了不少真心, 許久未見之下,呈現出了一副母慈子孝的動人場麵。

康熙年紀也不小了, 一路過來也是累了,陪太後說了會兒話後,又問了殷陶兩句功課, 便自顧自去房中歇息了。

太子等人的房間也是備好了的,康熙前腳剛剛離開,太子便也起身回屋了。

往年這種時候, 太子也是眾人的中心,同太後和皇上有說有笑氣氛很好,可今日的太子幾乎沒有說話, 跟太後簡單道彆後便離開了大殿。

遠去的背影中很是有幾分顧影自憐在裡麵。

殷陶輕輕歎了口氣。

想來太子這段時間過得也是艱難。

十三到底年輕,活力滿滿,送走太後、康熙和太子,便想請殷陶帶路到寺裡後院去轉轉。

四爺沒有歇息,也跟著殷陶和十三一道兒去了後院。他從前來過寺中一次,對於後山的景致沒太多興趣,但是他想看看殷陶種的菜。

見到殷陶種的菜後,四爺無聲的搖了搖頭。

這歪歪拉拉缺水少肥的樣子,一看就是沒有掌握種地的漲收精髓和技術關鍵,等日後回京,他要帶十二弟去他莊子裡一趟,叫十二弟好好學學該如何種地。

康熙在五台山上陪著太後住了小半個月,後擇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啟程回京。

一路之上,太子都在自己車駕當中鮮少露麵,而周圍人對於這種情況也都見怪不怪。

等回到京中已是進了五月,觸目所及都是一片鬱鬱青青的初夏景致。

長春宮內,萬琉哈氏看著終於從五台山中回到京城的兒子,眼睛都酸得有些紅了。

如今已是康熙四十一年,她的十二都十八歲了,還沒娶上媳婦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成親。

當初宜妃為了五爺的婚事著急的心情,萬琉哈氏也總算體會到了。

長春宮已被修繕一新,從萬琉哈氏的穿著打扮和言語舉止之間,殷陶感覺額娘這段時日的確過得不錯,已經漸漸有了一宮主位的自信和氣勢。

看來康熙當初對他的承諾兌現得不錯。

殷陶這日還要赴四爺的約去看宅子,在萬琉哈氏這裡坐了半個時辰後便告退離開。

殷陶剛離開不過一刻鐘功夫,康熙便擺駕到了長春宮來。

康熙進來萬琉哈氏寢殿之時,萬琉哈氏正撐著下巴在那兒看繡花冊子。

攤開的那頁正是百子千孫的圖樣,看樣子是想繡一頂帳子。

康熙看定嬪眼睛有些紅,估計是剛剛哭過了。

康熙後宮嬪妃實在太多,隻要是他喜歡的類型全部都有,再加上平日裡工作實在繁忙,孩子又多,這也導致了他對大多數妃嬪不大走心。

但不走心並不代表他不會疼人。

康熙會對著臣子和兒子們演戲,自然也會在心情好的時候哄一哄嬪妃。

康熙雙商不低,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個**高手,隻要他願意演,經常就會給嬪妃一種“皇上是真心愛我,隻不過為了江山和子嗣不得不有這麼多嬪妃”的錯覺。

故而一看翻繡花冊子都能哭上一場的定嬪,康熙立馬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應該是在想十二了。

說起來,老十二的婚事的確拖得有些久了,他又是這三個阿哥裡頭最大的,再這麼拖下去實在不大合適。

想到這裡,康熙坐到了萬琉哈氏身旁,對著她輕聲道:“知道你還在掛心老十二的婚事,也是這幾年太不湊巧,一晃就拖到孩子十八歲了。這兩年辛苦十二在太後麵前儘孝,朕想著年前就給十二把婚事風風光光辦了,你覺得可好?”

萬琉哈氏破涕為笑。

當然是好。

兒子要娶媳婦兒了,比她自己得了封賞還高興呢。

萬琉哈氏昂頭,對著康熙問道:“萬歲說得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萬琉哈氏高興了起來。

雖然她的情緒有所波動,但是叫人很舒服的情緒變化,開始是淡淡的感傷,後麵欣喜的時候,婉約的笑容帶著淡淡的甜。

康熙近來極為喜歡十二這孩子,看著定嬪也十分合自己心意,心中也越發念著定嬪的好。

也隻有定嬪這麼好的性子,才教出了十二這樣好的孩子。

殷陶應了之前四爺的邀請,和四哥同去自己的新宅看看。

這宅子一看就是四哥下了大功夫監製而成的,處處體現四哥簡潔而大方的審美,正是殷陶喜歡的模樣。

殷陶對著院中景致多番讚美過後,對著四爺謝了又謝,表示自己實在很是喜歡,就是叫自己看著來建這宅子,也不可能比四哥建出來的這座府邸更合自己心意。

四爺之前已經得了十三的一番誇讚,如今又得了十二弟的誠心感激,四爺心裡不覺一絲辛苦,簡直比吃了槐花蜜還甜。

四爺對著殷陶謙虛開口:“這算什麼?隻要十二弟看著能入眼便是,若有哪幾處實在不合心意,隻管跟四哥說出來,現在修改也還來得及。”

看完宅子後,四爺又約殷陶去喝茶。

殷陶忙對著四爺表態道:“四哥這些日的辛苦,我還沒謝過呢,今兒這頓茶我是該請四哥的。”

四爺應了聲好。

四爺又帶著殷陶來第一次陪他出宮時的那家茶館喝茶,也就是以那次茶館偶遇為開端,殷陶等人攪黃了溫憲與原駙馬舜安顏的婚事。

坐在雅間熟悉的位置,殷陶又開始盯著前頭一桌的某個白衣學子出神。

這位學子正在抑揚頓挫地朗誦一首李後主的詩,這詩也恰好是三爺極為喜歡的。

四爺也看到了殷陶盯著那學子的時間有些長,以為他又看出了什麼事情,便對著殷陶問道:“可是那學子又有何處不妥?”

“沒什麼,看著那人突然想起了三哥。”說到這裡,殷陶苦笑了一下,“想起三哥請我過去談一談他新出的文冊。”

三爺最近過得很是清閒,自從前段日子發生了那些事情後,康熙有點晾著榮妃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