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五條悟偏愛摘星攬月,但他既不是凜凜寒宮上的月亮,也不是什麼高懸在夜空上的星鬥。

他有什麼好的呢?

可五條悟就任由他抓著,拙劣的哄道:“哪裡都好。”

他一邊緩慢地在鬆代一樹能夠接受的限度裡一點一點接近,然後得寸進尺般的進入一個過分親密的距離。

如果月宮是冷的,那他情願飛渡至寒塘。

好在眼前人的手腕是溫熱的。

“幾點了?”最後鬆代一樹偏開頭,“今天下午我記得是一年級的實踐課。”

這場以咄咄逼人為開頭的質問最後以他的先退一步而告終。

“五點。”五條悟有問必答。

失去光線後,時間被拉的極長,如果不是五條悟說現在才五點的話,他恍惚間會以為他們已經在帳內過了一個下午。

“先回學校,”他用空餘的那隻手整理了一下在兩人一來一回的動作中被弄得歪七扭八的衣領,“把帳打開吧。”

已經習慣黑暗的視網膜忽然接收到幾道刺目至極的光線。

咖啡廳內的吵吵鬨鬨重新回到他的耳畔,女聲低低吟唱的法語聲調輕輕落到他四周的空氣裡。

鬆代一樹下意識想伸手擋一檔光。

五條悟先他一步抬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他掌心溫熱,指端的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未卜先知一樣輕輕蓋在了他眼睛上麵。

隨後他的手機開始瘋了一樣的響,好幾條未接電話和短信一條一條的瘋狂彈出,提示音混雜在一起,吵吵鬨鬨的宛如什麼交響樂曲。

帳可以屏蔽電波,在五條悟待在帳內的這段時間裡,所有打給他的電話發給他的短信都處於無法接收的狀態中。

五條悟就那麼任由它響,直到鬆代一樹回過味來,把他手掌從自己眼前挪開。

瘋狂彈出的未接電話把五條悟的手機卡死了至少二十幾秒,他把它丟在一邊的桌上,鬆代一樹挪開眼前屬於五條悟的手,才看見處於手機屏幕最下方的一個未接電話和短信是由伊地知潔高發出的。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在五條悟來這裡之前十幾分鐘,APTX4869安插在伊地知那裡的定位插件顯示他剛剛上了伊地知的車。

然後手機才刷出幾個處於伊地知未接電話上方的提醒,無數條由夜蛾正道播來的未接。

中間還摻雜了一條七海建人的。

五條悟一隻手抓起手機解鎖,給伊地知發過去一個定位,然後看都不看接下來瘋狂彈出的信息,迅速關上的手機把屏幕扣在了桌子上。

而後,屏幕向下扣著的手機爆發出相較之於之前更為瘋狂的信息提示音,然後它停頓了幾秒,驟然響起來電鈴聲。

五條悟果斷把它翻過來靜音再扣過去。

一翻一扣的瞬間,鬆代一樹瞥見上麵的來電顯示是夜蛾正道。

五條悟這逃避夜蛾正道信息電話轟炸的方式還真是數十年如一日。

要不是他現在頭暈目眩,他大概還會勸幾句彆把夜蛾這麼晾著,不然最後算起賬來肯定要被他罵。

但這會像是先前那些濃烈情緒全部都反過味了一樣,他頭重腳輕,昏昏沉沉,手上努力抽出來一點力氣,借著五條悟的肩膀抵著額頭。

五條悟這才發現他的手臂和額頭泛著點過分的淺紅。

而鬆代一樹隻是覺得這會自己再不抓住點什麼就要立馬倒在地上了。

他先前把腦子裡的混混沌沌誤判成為了遇見五條悟不能理智思考的後果。

但實際上就是他真的沒法理智思考了。

他可能有點感冒。

也可能是有點發燒。

大概是昨天追柯南他們的時候為了提前抄近路翻牆跑出了一身汗,後麵又吹了冷風的緣故。

換在平時他說不定不會有這麼大反應,隻不過是有著涼而已,但偏偏今天不一樣。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那點支撐著他正常行動的力氣被抽空,這點著涼的並發症就迅速占據了他的身體。

伊地知的車來的很快,但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鬆代一樹走之前居然還尚存一點對於前事的認知。

“牛奶,”他抵著五條悟的肩不清不楚的說,“我把牛奶撒在咖啡廳的地上了。”

準備帶著他出去的五條悟腳步一頓。

一個半小時,彆說牛奶了,什麼水都快乾了。

這會那點牛奶早就在地上形成了一片黏膩的水漬,那個被掰成兩段的追蹤器還躺在水漬邊緣。

他一隻手扶著鬆代一樹一隻手從兜裡摸了一疊紙幣,看也沒看金額就單手放到桌上拿杯子壓住,然後用咒力托起那兩半追蹤器扔到了垃圾桶裡。

鬆代一樹腦子裡一片渾渾噩噩,瞥見他的動作之後隻希望咖啡廳清理地板的店員看在這點小費的份上不要以後把灰原和柯南列為店內黑名單。

而後他就坐在伊地知的監督輔助車輛後排,把車窗全部打開,企圖通過車輛行進過程中的風來讓自己清醒些。

再然後,他就不明不白的吹著這點冷風睡著了。

連五條悟伸手過來關上了他身邊的窗也不知道。

他睡的並不安穩,大概是因為還在生病的緣故,眉間縈繞著一點揮之不去的鬱氣。

五條悟輕手輕腳的把他靠著的車窗關上。

一點晚霞下車窗的倒影裡,他就這樣借著關窗的動作逐漸靠近。

像是要接吻一樣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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