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1 / 2)

鬆代一樹覺得可能他們之間的交流出了一點問題。

呃……也許不止一點問題。

他開始有點懷疑把夏油傑從數據庫裡挖出來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了。

鬆代一樹按了按額頭:“……除了這個。”

雖然知道夏油傑極度厭惡普通人,但他是真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他第一反應居然是能不能隻救咒術師。

真是初心不改始終如一……

係統白球現在被他托在手心裡,電子夏油傑借著係統的音響跟他談判:“你說問什麼都可以的啊。”

他還挺理直氣壯。

“說問什麼問題都可以的是你,問了兩個都不回複的也是你,”係統白球轉了一圈,用APTX4860絕對不會有的語氣嘖嘖道,“那你到底是想讓我問還是不想讓我問。”

鬆代一樹:……

最開始他本意是想讓通過夏油傑的問題來掌控整個對話的節奏,但現在反而是他自己被夏油傑給帶跑了。

“我隻說你什麼都可以問,但沒說我什麼都回答。”他扶額。

像這種能不能隻救咒術師不救猴子之類的問題他肯定不會答應啊?!

夏油傑:“那我問了你不回答,問題還有什麼意義?”

鬆代一樹:“……起碼問點我能回答的?”

“我問了你一定回答?”機械音躍躍欲試。

鬆代一樹:“一定。”

違規偷取死亡npc數據的事都乾了,透露總局存在算什麼。

隻是他願意說歸他願意,夏油傑的世界觀能不能接受總局的存在就不知道了。

“那好,”屬於係統白球的攝像頭轉了一圈,穩穩鎖定了他的瞳孔,“比起我為什麼活了和世界為什麼需要我拯救這些問題,我更想知道的是……”

“你是誰?”他終於在兩個看似無厘頭的問題後露出了他真正想要得到的答案,“你在這個事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鬆代一樹一怔。

“你可以當做你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是另一個世界,我來自這個世界。”

“我不過是……”他聲音一頓,歎息似的,“不過是你們世界中的無數個過客而已。”

……

鬆代一樹帶著總局新分配的係統和一張優秀員工的獎狀進了任務世界。

新任務,新氣象,分配的係統是個他沒見過的統,執行的任務也是他沒有待過的長期任務。

任務目標是管理局記錄內五條家百年一見的六眼天才五條悟,自從出生以來就榮登各類勢力暗鯊名單,以一己之力直接刷新了名單最小年齡的記錄,從出生以來雄踞榜首長達七年。

可惜這位六眼天才自出生以來就再沒怎麼出過五條家,禦三家之一的五條家於外界就是一塊鐵板,想要在五條家內刺殺神子無異於天方夜譚。

大概真的有人就是為臉T而生的,五條悟自出生開始就有著這樣一種誰都看不慣他,但又誰都乾不掉他的氣質。幾年下來,五條家的神子漸漸長大,他的賞金也跟著長大。越來越大的五條神子逐漸看不住,開始堅持不懈的溜出去玩。

最開始一次兩次還能看得住,後麵隨著六眼和術式的精進,終於,五條家再也關不住五條悟了。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跟丟神子之後,五條家長老終於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找個伴讀吧。

神子想要出去無外乎是嫌本家無聊,而一直在他身邊保護的咒術師逐漸在術式跟不上六眼的同時也因為年齡差失去了和他的共同語言。

找伴讀玩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五條悟現在出去隻要不想讓人跟著,那全五條家的咒術師除了那幾個長老,其他人根本找不到他。想要保證他的安全,就要讓他心甘情願的帶人出去玩。

隻要他們能找到一個一個年紀身形差不多的伴讀,那麼就可以在他們不在的時候,讓刺殺者對目標產生混淆,從而達到保護神子的目的。

於是鬆代一樹就是這個新出爐的倒黴蛋。

進入任務的第一天,他被按著染了頭。

沒辦法,五條家是祖傳的白毛。

害他必須染一頭白毛,一個月補一次色的小混蛋掛在牆頭,等旁邊圍著的仆從姐姐們走了之後嫻熟的翻進來,從兜裡掏了掏,給他嘴裡塞進去一塊巧克力:“你就是我的新伴讀?”

鬆代一樹被他這塞糖的動作弄得一懵,等到嘴裡品出來一點甜味之後才如夢初醒點點頭。

好像……這帶小孩的任務沒他想的那麼討厭?

“很好,”神子老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出過本家嗎?”

鬆代一樹莫名其妙搖頭:“沒有。”

“術式怎麼樣?”

鬆代一樹:“湊合。”

“祓除過咒靈嗎?”

鬆代一樹:“見過?”

“唉,”神子憐憫的看了他幾眼,“算了,能湊合用。”

鬆代一樹在後麵頂著一頭染發膏瘋狂眨眼,並不想知道這個湊合用是什麼意思。

“對了,”白毛神子問完自己想問的問題後就打算翻牆回去,轉頭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問道,“這個糖甜嗎?”

鬆代一樹:?

他細細品味了一下嘴裡的巧克力,最初的甜味過去之後,嘴裡逐漸湧上來一股辛辣的味道。

但既然都這麼問了,要不他還是做做樣子?

鬆代一樹想了想:“挺甜的。”

五條悟:???

他詭異地上下掃了鬆代一樹好幾眼:“……真的甜?”

鬆代一樹:“真的。”

神子莫名其妙的帶著一臉匪夷所思翻牆走了。

然後鬆代一樹坐在凳子上等著染發的女仆姐姐回來,等著等著就忽然發現身上長起了不少小紅點,接著就突然呼吸困難喉頭水腫眼前一片模糊。

【警告警告,】係統回總局交了個報告,回來嚇了一跳,【員工為什麼過敏了。】

鬆代一樹眼前雖然模糊,腦子還是清楚的:【這是過敏?】

【經過數據分析診斷目前情況可以斷定為嚴重過敏,】係統手足無措,【發生什麼了?登入報告剛剛交完,要是登出世界得重交。】

它急忙往前調錄像,看著看著,係統:【……任務目標給你塞了個酒心巧克力?】

鬆代一樹:【啊?】

所以他知道這糖吃到最後其實是不甜的?

係統尖叫:【這殼子酒精過敏!】

莫名其妙地,鬆代一樹成為伴讀的第一天,最後以掛著染發膏去醫院打了一劑地塞米鬆,差點送急診結束。

這就是他和五條悟一片混亂的初見。

——

把最不喜歡吃的巧克力塞給新伴讀結果差點讓人家被拉去急診室,五條悟難得的有些愧疚。

人模人樣的安安分分了幾天之後,五條神子原形畢露,又開啟了他作天作地的日常。

然後,鬆代一樹還沒來得及享受幾天五條悟的安分,就被他一把拖上了賊船,以“過敏的交情”為借口,走在了幫他翻牆翹課逃家摸魚的路上。

和他混著混著逐漸熟起來,不端架子了的係統:【諧音梗扣錢。】

五條悟上天入地作死了七八年,終於來了人和他狼狽為奸,一時間瘋的五條家長老都拉不住。鬆代一樹倒是和任務目標投其所好打成一片,沒個幾天就和年紀尚小的五條神子建立了深刻的友誼。

忽然有一天,鬆代一樹猛地想起來:【我記得這個任務說的是要保護任務目標?】

他一天天的就陪五條悟上山下河翻牆逃課,世界外攻擊呢?世界裂隙呢?目標即將死亡呢?

待在這這麼多天,鬆代一樹遇見最大的危機就是五條悟有一天一口氣吃了二十根棒棒糖,結果無敵的六眼第二天牙疼,長老趕過來不罵五條悟反倒把他罵了一頓。

說他沒照顧好神子。

天曉得,五條悟需要他照顧?

五條悟一個在外麵一拳一個咒靈的需要他照顧?

係統在邊上:【保護任務目標從讓任務目標沒有蛀牙開始。】

【五條悟長蛀牙和我有什麼關係,鬼才管他……】他抱怨到一半,眼尖的看見了暗戳戳從後麵溜進來的五條悟:“五條悟。”

叼著拐杖糖的白毛一僵。

鬆代一樹一個沒忍住:“你是不是又跑去外麵買甜品了?我剛剛問你,你還說你不打算出去……”

白毛神子老練地從兜裡掏出來另一根塞到他嘴裡,嫻熟的堵住了他未儘的話:“下次一定帶你。”

鬆代一樹嘴裡被塞了一根拐杖糖,講話含含糊糊:“……你能不能記得一下你還在換牙期?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五條悟一聽,振振有詞:“你不也在換牙期。”

鬆代一樹幽幽:“我又不喜歡吃糖,也不會一天吃二十根棒棒糖。”

又被掀了黑曆史的五條悟:……

“那你糖還我。”他臭著一張臉又把糖從鬆代一樹嘴裡拽出來了。

鬆代一樹:?

他好像莫名其妙把任務對象惹毛了。

五條神子臭著臉走了,鬆代一樹不上去觸他黴頭,隻好在本家漫無目的閒逛。

這一閒逛就遇見了據說是從禦三家之一禪院家那邊來的同齡人。

同齡人似乎被自家來談事情的長輩一起帶了過來,想去找五條悟,結果被正在氣頭上的神子甩了麵子,結果剛剛被神子甩了麵子就又在花園遇見了鬆代一樹。

於是還沒鬆代一樹反應過來,就看見遠處術式撲麵而來。

五條家長老的計劃從一定程度上講確實非常成功,剛剛在五條悟那裡碰了釘子自覺臉上掛不住的同齡人,直接把染了白毛身形相仿的鬆代一樹認成了五條悟。

臉接術式,鬆代一樹莫名其妙,還沒等他開口,自覺剛剛的爭鋒中沒有發揮出來的禪院家小孩就開始對著他輸出。

簡直活脫脫就像後勤組那個吵架的時候發揮失常回家越想越生氣,組織了一堆語言恨不得穿越回去重吵一遍的話癆組長。

鬆代一樹站在原地打了一場本該五條悟來打的架,莫名其妙被對麵嘲諷了一通六眼和無下限術式不過如此,心中隻感覺到了無儘的麻木。

是啊,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六眼和無下限啊。

而且輸的是對麵這個禪院家的才對吧?為什麼他輸了反而嘲諷起人來像是贏了一樣?

鬆代一樹還沒來得及還嘴,五條悟就從後麵氣勢洶洶的衝過來,又和他打成了一團。

禪院家的一邊挨打一邊:“你們五條家怎麼可能也有雙胞胎……”

鬆代一樹在旁邊一邊看熱鬨一邊樂了:【禪院家怎麼長的這麼殘次不齊啊,我還以為都是禪院甚爾那樣呢。】

係統:【禪院甚爾哪樣啊?】

鬆代一樹:【打算逃離家族那樣?我上次聽他形容禪院家,還以為裡麵的小孩個個想跑呢。】

當晚,鬆代一樹就翻牆去跟他的叛逆夥伴禪院甚爾分享今日奇妙見聞。

已經打算離開禪院家的天與咒縛在牆邊嘖嘖:“禪院直哉。”

鬆代一樹:“啥?”

禪院甚爾:“我說你今天見到的那個小屁孩。”

“哦……”鬆代一樹若有所思,“你啥時候走啊?你要是以後不當咒術師去做小白臉吧,我偷五條悟的錢包養你。”

禪院甚爾:“……謝謝,但不必。”

鬆代一樹在旁邊覺得自己是有點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哦哦哦我懂,你要用自己的雙手創造未來。”

“不是,”禪院甚爾想了想,看了身邊這個不看臉幾乎都要和六眼一模一樣的小孩,“我意思是,至少彆偷五條悟的。”

鬆代一樹:?

“你要想拿你的私房錢養我,我也不介意。”

鬆代一樹立馬友儘:“讓我出錢是不可能的,我們還是薅大戶五條悟吧。”

伏黑甚爾:“……我不希望我叛逃家族後的第一桶金是給你收屍。”

“不,”鬆代一樹幽幽,“我也見不得你長著這麼一張臉卻去火葬場工作。”

當晚兩人互噴一頓垃圾話後愉快散場,鬆代一樹翻牆回來的時候就在牆下遇見了蹲守在這裡的五條悟。

看著五條悟比白天更差的臉色,係統在旁邊一邊看熱鬨一邊長籲短歎:【哎,還是個孩子呢,不願意讓彆人碰自己的東西。】

鬆代一樹:【你意思我是東西嗎?】

係統:【你意思你不是東西?彆這樣說自己吧?】

鬆代一樹:……

過了一會,他有感而發:【其實五條悟有時候也沒那麼煩,比如白天,就挺不像是管理局記錄裡長大後那個雞嫌狗厭的六眼的。】

五條悟之前分明是看見他被彆人嘲諷了所以才生氣的。

小小年紀,頗有我的伴讀隻有我能罵彆人不可以的強盜架勢。

反正鬆代一樹逗小孩玩,麵上跟他小學雞似的鬨冷戰,心裡還是莫名有點感動的。

係統:【希望他下次吃了二十根棒棒糖的時候你也能這麼心平氣和。】

鬆代一樹:【……反正我跟你講,我對長大以後雞嫌狗厭的六眼不感興趣。】

係統在邊上:【那現在的呢?】

五條悟冷著張臉走在前麵,鬆代一樹湊過去戳了戳他的臉,還在氣頭上不想理他,但又礙於這個不停戳臉的手指不得不理的五條悟,向他投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鬆代一樹嘖嘖,又戳了一下:【真軟。】

幼悟真好玩,小孩長的這麼快,看一眼少一眼。

然後就真的看一眼少一眼了。

世界外攻擊來的猝不及防,岡格尼爾穿過胸膛的時候,他想的最後一段話是:“哭什麼啊。”

我還會陪你很久的。

死亡不是他的終點,他還能陪五條悟很久很久,久到他褪下臉上的這點稚氣,久到他成為獨當一麵的家主,成為咒術高專的學生,然後逐漸朝著管理局記載中的那個雞嫌狗厭的最強一去不返。

等到五條悟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最強了,他也就不需要再待在他身邊了。

那時候才是他要離開的時候。

眼前一片黑暗,再次醒來之際,習慣了兩三年的幼童視野離他而去,他眼前的視野水平線驟然拔高。

鏡子裡的臉陌生又熟悉。

殼子和殼子之間還是有那麼一定相似處的,畢竟都是同一個統挑的,肯定有那麼一點相貌上的偏好。

鬆代一樹對著鏡子眨眨眼,上一具身體的傷口處還在隱隱幻痛,但從現在開始,他已經是、也隻能是咒術界內的監督輔助了。

——

這是他和五條悟見麵的第一天。

已經到了能接任務年齡的五條悟拒絕和任何五條本家咒術師一起出任務。

他堅決地認為當初伴讀的死亡一部分是因為五條家的支援遲緩,以及最開始本家長老尋找伴讀時的“替死”初衷。

即使他們兩個人那個時候誰也沒把這個“替死”真的當一回事。

五條家神子要單人出任務,長老本來一萬個不同意,奈何可能真的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五條悟直接自己挑了個監督輔助,從一堆監督輔助裡麵指名了鬆代一樹這個新上任的來一對一接送他。

鬆代一樹接到他的第一天,五條悟憋著一股氣,幾分鐘解決了任務目標之後,帶著滿身的殘穢和四處亂紮的刺甩上了車門。

幾次任務下來,係統都忍不住在他邊上歎氣:【哎,你看看你一死給孩子弄的。】

鬆代一樹:【怪我啊?】

那可是奧丁的岡格尼爾好嗎,他不死,死的就是五條悟。

話雖是這麼說,但要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

現在這身份,想要跟五條悟找個共同語言開啟話題難於登天。

鬆代一樹思來想去,終於有一天結束任務之後已經將近午夜,五條悟照往常上車之後一言不發,然後鬆代一樹就這樣毫無預兆忽然換了一條路線,開上了東灣道。

敏銳察覺到路線變化的五條悟猛地起身:“你乾嘛?”

鬆代一樹:“帶你玩個有意思的。”

五條悟莫名其妙之際,就看見開著車的監督輔助對著手機確認了目前這裡沒有警察之後忽然一腳油門上了250,隨後直飆320。

驟然提高的車速猛地把五條悟拍到椅背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輛咒術界內配備的監督輔助用車直接就開上了它一定達不到的速度。

五條悟:???

他似乎知道為什麼一開始長老勸他說這個最好彆選這個監督輔助了……

而他當時鬼使神差想要和長老對著乾,隻覺得這個監督輔助明明沒有多像自己的伴讀,卻又莫名給他一種他的伴讀長大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錯覺。

一圈首都高下來,坐在副駕駛的五條悟心情逐漸從我靠這是什麼一路轉變為了我靠這有意思。

刻在人類dna上對於速度和極限運動的追求推動著他的腎上腺素,一圈飆車下來,鬆代一樹如願以償和五條悟建立了穩固而又奇妙的友誼,

共同保有一個秘密是關係飛快進步的開始,沒幾個月下來,他如願以償看著五條悟終於算是從自己以外死亡的挫折中走出來了點。

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主要他改裝的是咒術界的車又不是他自己的。

這是公共財產……

每天帶著五條祖宗飆車的日子過了半年多,最後高層發現了,給鬆代一樹叫過去好一頓批。

係統在旁邊嗑著瓜子貼心的問:【你要托管模式嗎?】

鬆代一樹:【我沒死托管個什麼?】

【不是死亡托管,】係統跟他說不清楚,【行為托管,懂伐?】

鬆代一樹:【?不懂。】

【開個試試?】他好奇。

托管模式之下,鬆代一樹的監督輔助殼子對著上級的批評誠懇認錯點頭哈腰,而他本人隻用在精神海裡帶著,從係統那要了一把賽博瓜子。

鬆代一樹一邊磕瓜子一邊:【我太感動了,總局的人文關懷。】

係統吐皮:【屁,這是我自己改裝的插件。】

鬆代一樹改口:【我太感動了,係統的人文關懷。】

係統被他誇的飄飄然。

然後就沒有注意到門口來了個五條悟。

五條悟今天去找鬆代一樹沒找到,結果到這裡來之後看見這個對著他日天日地敢首都高飆車的監督輔助居然這麼低聲下氣,一下子氣不打一處來,還沒等係統和鬆代一樹反應過來,他就直接衝進來懟了一頓高層拉著他就走。

係統:【哎哎哎我還沒從托管模式裡退出來。】

鬆代一樹被五條悟拽著跑:【你行不行啊???】

係統:【係統不能說不行!!!插件第一次用關不上不是很正常嗎!!!】

然後鬆代一樹沒退出托管的殼子就對著五條悟一個勁的:“斯米馬賽,斯米馬賽。”

“你道什麼歉?”

五條悟更氣了,轉頭就想走。

終於拿回自己殼子使用權的鬆代一樹來不及罵係統不靠譜:“你生氣了啊?”

五條悟跳腳:“我沒有!我就是看這個高層不順眼!”

鬆代一樹站在原地不動,實在一下子沒弄懂他生什麼氣:“哦……”

五條悟走了好幾步轉身回來:“你為什麼不跟上?”

“你不送我回家?”

鬆代一樹像是看見一隻炸毛的貓:“送送送。”

就這樣,他莫名其妙的被五條悟拉走了,第二天見到上級的時候上級對著他:“斯米馬賽。”

鬆代一樹:……

咒術界的特權階級真是不能好了。

然後他次日就十分囂張的改裝了公共財產的儀表盤,還加了一個尾翼避震和防滾架:【但該說不說,還挺爽的。】

係統:【嘁——】

有特權階級罩著的好日子也沒過多久。

任務等級估計失誤,在五條悟逐漸鬆口,開始和同輩的咒術師出任務時,窗誤給五條悟指派了一個尚未登記的特級作為任務對象。

一片混亂之中,還好這車改裝過,鬆代一樹隻來得及趕緊帶著五條悟在攻擊中到處亂竄,把車上兩個人甩的暈頭轉向,在同輩驚恐的問我們會不會死聲音中對著五條悟眨眼:“你不會死,因為我會保護你。”*

五條悟坐在副駕駛,聽見這話一口氣沒上來,惡狠狠回頭瞪了他一眼:“開你的車!”

大概是fg真不能亂立。

久違的世界外攻擊警報響起,窗估計失誤的咒靈是第二次世界外攻擊。

第二次,鬆代一樹為了保護五條悟而死。

——

再次睜眼,由於本人對於特權階級的強烈要求,係統給他找了個出生很高的殼子,他就轉而變成了特權階級中的一員。

當然了,再高也高不過五條悟去,想要找個比五條悟身份還高的放眼全總局的殼子,隻有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能選了。

欲戴王冠先承其重是真的,年紀輕輕身居高位,鬆代一樹還沒來得及享受特權階級的快樂,就先遭遇了五條祖宗的折磨。

一段時間沒見又大了點的五條悟冷著一張臉,靠在牆上對著五條家的長老重複:“我不需要監督輔助。”

鬆代一樹就是好長一段時間沒見五條祖宗了,從旁邊路過,好奇多看了兩眼。結果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就被趕著去開會的五條家長老抓住,塞給了他這個白毛燙手山芋。

鬆代一樹從未如此恨過日本等級森嚴的上下級製度,以致使於他完全不能拒絕上級,捏著鼻子再次接手了五條祖宗。

鬆代一樹隻能苦著臉哄祖宗:“你不想要監督輔助,那你怎麼去任務地點啊?”

五條悟靠著牆:“我怎麼知道?”

他語氣裡滿是理所當然:“那不是你們應該考慮的問題嗎?”

鬆代一樹一口氣沒上來差點過去。

係統在他腦子裡笑的滿地打滾:【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鬆代一樹,】它笑死,【這是你的福報啊福報。】

鬆代一樹:【幫不上忙就快滾。】

係統圓潤的滾了。

五條祖宗站在麵前,任務時間快到了但是他就是說死也不肯要監督輔助。

鬆代一樹試探:“要不我給你錢你打車去?”

五條悟冷著臉,瞪著一雙“你居然想讓我打車去出任務你怎麼想的”的眼。

鬆代一樹:“……那怎麼辦?”

總不能讓五條悟跑步過去吧?他願不願意還兩說呢。

五條悟:“你問我?”

鬆代一樹:……

鬆代一樹頭開始疼了。

急急忙忙開完會的五條家長老出來,看見自家祖宗還在外麵,四下一掃,指著鬆代一樹:“要不讓他送你去吧?他不是監督輔助。”

任務時間將近,五條祖宗挑剔的看了他幾眼:“也行。”

鬆代一樹:?

那他要是沒駕照不會開車呢?五條家長老不怕他帶著神子上路後再和他一起上路嗎?

他算是看懂了。

雖然每次回來身份會變地位會變,但五條家的長老對於五條悟的要天上的星星都給摘的離譜縱容真是永恒不變。

他送就他送。

鬆代一樹默默重操舊業,兜兜轉轉又乾上了監督輔助的活。

本來他就是要儘量呆在五條悟身邊以保證在世界外攻擊來臨之前保證他安全的,現在五條家長老來這麼一出,也省了他還要找理由接近五條祖宗的麻煩。

隻是不知為何,原本冷著一張臉的五條悟上了他的車之後,一趟任務接送出下來,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半天,臉色居然奇跡般的好上一點了。

鬆代一樹就當是他從沒見過他這麼陽間的高層,由內而外展開的新奇好了。

鬨了得有好幾個月的五條少爺終於安分了下來,五條家長老像是找見了救星,立馬把自家祖宗往鬆代一樹那裡一塞,給他連提了好幾級,直接提進了咒術界高層核心圈內。

當然,他雖然等級到了但資曆尚且不夠,話語權談判權和參會權是一個沒有,最大的收獲就是有了單人辦公室和連翻幾倍的工資。

世界上怎會有如此好事,鬆代一樹遲到早退摸魚的樂不思蜀。

而隨著他的飛速升遷,五條神子的叛逆期算是徹底到了。

饒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摘月亮的五條家長老,在自家神子的叛逆期中也要頂不住了。有一天特地堵了一到下班時間點就飛快溜人的鬆代一樹,和他促膝長談,話語間滿是讓他在和神子相處的過程中隱晦暗示一下讓他不要找高層麻煩了的暗示。

就這樣,鬆代一樹在上級的殷殷期盼下終於成為了在五條悟叛逆期中和稀泥的。

在此期間,尚在叛逆期的五條神子出乎意料的賣他麵子,簡直到了五條家長老自己都沒想到會這麼管用的地步。

五條悟一向把他當個免費司機,每一次把找高層麻煩的五條祖宗從會議室裡帶出來,鬆代一樹都能感覺自己和稀泥的本事愈發見長。

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任務世界內的這麼些年,他頗有從一個能跟七八歲小孩鬨變扭的大齡小學雞,成長為一個不說人話高層預備役的架勢。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副駕駛上坐著的這個祖宗。

鬆代一樹看了看五條悟睡著之後難得柔和的側臉,跟係統長籲短歎憶當年:【這祖宗不鬨騰的時候還挺安靜的。】

係統在邊上播放過往任務錄像,惟妙惟肖的學:【“……反正我跟你講,我對長大以後雞嫌狗厭的六眼不感興趣。”】

鬆代一樹:……

鬆代一樹抬頭看了一眼還有十幾秒的紅燈,騰出手去戳了戳五條悟的側臉。

“乾嘛?”五條少爺睡的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戳他臉,費勁地睜開一條縫看他。

鬆代一樹麵不改色:“你臉上有東西。”

五條悟困的腦子不清楚,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紅燈轉綠,鬆代一樹一腳油門,跟係統在腦子裡嘖嘖品評:【沒有小時候軟。】

係統:【不軟你戳什麼啊。】

鬆代一樹:【實踐出真知。】

五條少爺睡的昏昏沉沉,他饒了好幾圈,卡著他醒來的點停在五條家門口。

一覺醒來的五條悟坐在副駕駛上愣神片刻,忽然看向他:“你剛剛是不是戳我臉了?”

“嗯?”鬆代一樹表情人模狗樣的,一臉困惑,“我沒有啊?”

係統:【你看你跟高層待久了,心都臟了,撒謊不帶眨眼的。】

鬆代一樹:【拉你的倒。】

他眨了眨眼看向五條悟:“你做夢了吧?”

“可能吧。”五條悟揉揉頭頂的頭發,沒說什麼彆的,打了個哈欠回頭看了他好幾眼下車了。

後麵五條祖宗又拉著他去看了幾場電影,拉著他去看電影的五條祖宗沒了找高層麻煩的功夫,五條家長老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百年難得的青年才俊,鬆代一樹都要懷疑要不是提無可提,終於不用受自家神子折磨的長老能再給他提幾級。

日子就在這種五條悟找他出去玩,五條長老給他升工資,鬆代一樹什麼都不用乾光是摸魚就當上了咒術界高層的一天天中過的越來越快。

有次五條祖宗好幾天沒出現,生怕他出了什麼事的鬆代一樹趕緊向自己上級打聽了一下,才得知最近是五條悟打算去評級的關口了。

五條家上下野心滿滿,誓要這次讓他們的神子成為咒術界評級規定以外的【特級】。

他們把五條悟捧到天上去,從小到大給他最好的,用常人難以想象的溺愛與縱容讓他從小長到大。

那麼對應的,被捧到天上去的五條悟就一定,也必須成為【特級】,成為五條家不爭的招牌,衝鋒陷陣的旗幟。

出現了百年一見六眼的五條家要成為禦三家中隱隱的領頭者,要將尚未出現十影法的禪院踩在腳下,要把繼承術式的咒術師不是嫡子出身的加茂家排擠身後,要一統咒術界中的話語權,要將整個咒術界的利益重新劃分。

而這一切都壓在了他們的神子身上。

咒術界的勾心鬥角中,五條悟就這樣矛盾而又理所當然的長大了。

五條悟不知道這些嗎?未必。

彆人的叛逆期逃課翻牆打遊戲,他的叛逆期找高層麻煩,在一次又一次的出格和長老一次又一次的包容中,他終於認識到了,在向著咒術界龍頭進發的五條家中,所有人對於他的包容和底線都會是無限的。

隻要他,也隻有他能成為【最強】。

評級將近的時候,五條悟十五,還沒成年,連入學咒術高專的年紀都沒到。

鬆代一樹趕去五條家的道場看五條悟的時候,他站在擂台的中間,對麵是揮舞著長刀的對手,擁有著無下限和六眼的天才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對手,在陽光下對著他擠眉弄眼。

鬆代一樹穿著剛剛下班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西裝,一邊拍手一邊看向他的任務對象,他的最強。

五條悟看見他在台下,炫耀似的用新掌握的術式和對手對戰,鬆代一樹一邊假笑一邊:【感覺我像幼兒園彙報演出的時候站在台下的家長。】

五條悟每打贏一個對手就要衝著他眨眼,幾局下來,周圍五條家所有人都要看過來了。

尤其是那幾個準備上台的,簡直眼神想要把他刀了。

就這,五條悟還站在台上給他拉仇恨:“我要去看電影,趕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一瞬間,鬆代一樹感覺自己簡直要被視線戳成篩子。

五條悟可真是從始而終的給他找事啊……

一轉眼,那個會塞給他最討厭的酒心巧克力的神子已經變成這個在擂台上動輒就是毀天滅地術式的最強了。

鬆代一樹難得惆悵,對係統說:【時間過的真快,感覺養成遊戲養像素小人似的。】

係統一陣惡寒:【你養成遊戲是不是給武力加的點太多了,沒有點數給親和?我要是遊戲開局這個數據我就洗點重開。】

鬆代一樹:【哎,主要是給顏值加的點有點多。】

係統跟著他一起嘖嘖品評:【是有點多。】

擂台上耀眼的六眼天才翻著圍欄下來拿手機選電影票座位,和許多年前翻牆過來衝著他塞巧克力的身影逐漸重合。

剛剛在擂台上輸給他的咒術師不服,在他剛剛掏出手機的時候忽然從身後提著長刀嚷著要再比一場。

刀鋒出鞘,尖銳的警報聲響徹耳際,係統的聲音驟然一變:【那把刀有問題!】

五條悟看樣子正打算回首接招,鬆代一樹幾步上前,不等五條悟出手就直接擋在了兩人中間。

長刀寸寸斷裂,碎成了一片粉末。

被毀了武器的咒術師瞪大眼睛:“你誰啊!”

鬆代一樹皺了皺眉,還沒等五條悟說什麼,帶他過來的長老就厲聲把咒術師喊到了一旁,鬆代一樹的身份砸下來,周圍前一秒還對他怒目而視的咒術師們全部都不說什麼了。

畢竟就算鬆代一樹不管事,他也是咒術界核心高層之一。

“你手沒事吧?”五條悟反應很大的湊過來,要看他手指上的傷口。

這是剛剛接下術式的時候被長刀劃傷的,剛剛那個咒術師用的算是新·陰流的其中一種,隻不過與其他使用者不同的是,他並不是因為沒有術式才去學,而是因為他的術式附著在刀柄上能夠最大化發動才選擇了這種攻擊方式。

附著著術式的刀鋒帶有了【必中】的效果,五條悟剛剛喊了剩下幾個人一起上去的時候,這個咒術師由於場地限製和人員密集等因素就連刀鋒都沒有對準過五條悟一次,也怪不得會不服氣。

“沒事,小傷口,”鬆代一樹手縮了縮,沒讓他看見,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你選座位往後選一點,坐的太靠前了我脖子疼。”

“廢話,”五條悟立馬被轉移走了注意力,不客氣的嘲笑他,“你就老坐辦公室缺乏鍛煉吧,剛剛那種程度的術式居然都會受傷。”

鬆代一樹:“喂喂隻是很小一道傷口。”

五條悟得理不饒人:“就算明天它就能愈合那也是傷口。”

鬆代一樹:“行行行。”

但是這道傷口永遠也不會愈合了。

鬆代一樹跟在五條悟身後,看向係統向他投影展示的世界外攻擊屬性頁麵。

【妖刀村雨:專為殺人而鑄,一擊必殺的妖刀。鋒刃上含有咒毒,擦傷即死,無藥可救。】

世界外意識在咒術師抽出長刀的一瞬間,在他的鋒刃之上投影下了來自異世界的妖刀。

可能得感謝世界和世界之間兼容性還是不同的。

往常一擊必死的妖刀在這裡,還能苟且拖上那麼幾天。

【按照這個生命流失速度……】係統建立了個數學模型算了一下,【隻能撐半個月了。】

比起妖刀之下其他擦傷即死的亡魂,他能撐半個月簡直是賺翻了。

【嗯,】鬆代一樹很平靜,【準備物色下一個殼子吧。】

這麼多次任務裡,這是鬆代一樹第一次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死期。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走向破敗是一件很奇怪的體驗,隨著時間的推進,原本屬於健康人類的那些特征逐漸消退,他的臉色開始逐漸變得蒼白,身體內的咒力逐漸貧瘠,行動和思維開始遲緩,判斷和決策出現誤差。

這具殼子正走向生命的終點。

像是死亡托管程序被不斷拉長一樣,忽然有一天,鬆代一樹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聽不見了。

隻有係統的聲音在他腦子裡回蕩,世界從未如此空空蕩蕩的安靜過。

五條悟如常跑過來找他分享今天打的架,係統給他轉述,鬆代一樹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好厲害好厲害。”

【你好敷衍,】係統給他同聲轉述五條悟的話,【對了,你最近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沒事,”鬆代一樹知道這是即將死亡的前兆,隨口扯了個理由,“最近開始接觸高層核心圈的一些事情了,有點累。”

【哦,】五條悟看起來對這些東西興致缺缺,【那你到時候掌權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懟死那群高層了。】

“那群高層”中可含有一大半五條家的長老呢。

鬆代一樹哭笑不得:“那得等十幾年後吧。”

五條悟嘟嘟囔囔:【我又不是活不到十幾年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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