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撐著傘,進了開封府大門,和守門的衙役打了聲招呼,覺得腹中空空,乾脆又折去了趟廚房,勉強吃了一碗孟嬸嬸做的湯麵。
開封府的夥食向來不大好,到不是待遇不佳,陛下仁厚,對官員也體貼,俸祿很高,就是上個月陛下還賜了不少貢米,平時更是米麵糧油樣樣不缺,奈何開封府花錢的地方也多,又經常要周濟百姓,而且包府台並不嗜好口腹之欲,隨意招了孤寡的孟嬸來給做飯……大家隻好湊合著吃了。
一開始家中老仆總因為他能在衙門當差感動得熱淚盈眶,後來因為他時常受傷,又開始勸他趕緊回家,娶妻生子,反正家中有田有產,生活無憂,功名利祿再好,也得有命在,才能享受得了。
他到不以為然,他當差不是因為那些功名利祿,全為匡扶包公罷了,自然無畏無懼,可最近卻常常覺得,唔,要是能稍稍滿足一下口腹之欲,說不定他當差會當的更快活些。
不過,反正也不是常常吃,湊合湊合算了。
吃完麵,展雄飛就去找包拯和公孫先生彙工作,雖然夥食不大好,不過,臣子們還是要竭儘全力,為君分憂,表現在他展某人這裡,便是全年無休,任勞任怨,文事武事一肩擔,還要按時去宮裡當差,做他的禦前侍衛去。
包拯和公孫先生都在書房,剛剛才升過堂,還穿著紫色的常服,神色間略帶幾分鄭重。
“那陳小娘子不似說謊,她的使女阿鄭更是忠義之人,也並非妄言之輩,此案還需詳查。”
說話間,展昭進了屋,坐下喝了杯茶,又接了公孫先生遞過來的荔枝剝開,才慢慢仔仔細細把自己查到的東西說清楚。
“陳小娘子的風評極佳,那日在徐員外家,幾個小娘子賞花作詩,陳小娘子的詩文被評為第一,隨後多喝了幾杯酒,因為酒意上頭,這才借口更衣,退出去休息……至於那凶器,到真是她的。”
像這些專門打造的首飾,上麵通常都有標記,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不會有假。
公孫策若有所思:“但她說簪子雖是她心愛之物,可那日一早不小心給弄丟了,同席而坐的幾個小娘子,也說當時沒見她佩戴。”
“陳小娘子有一個表妹,是繼母的侄女,帶回陳家小住,據說刁鑽任性,與陳小娘子有些齟齬。”展昭皺眉,猶豫了下輕聲道。
包拯一挑眉,“雄飛懷疑那個表妹?”
“若是陳小娘子當真並非凶手,能拿到她發簪的,恐怕隻有親近之人。”
這話,差不多就說明他懷疑那位表姑娘了,不過,展昭說時多少有些遮掩,公孫策不覺一笑,歎道:“雄飛乃真君子也。”雖在公門也有些年頭,展昭依舊是菩薩心腸,因為對方是女子,若無證據,便說懷疑的話,總覺得不妥,畢竟那是個女孩兒,萬一有一丁點兒差錯,毀了名聲,就是毀人終身。
在自己人麵前討論案情,說一說也就罷了,在外確實需要謹言慎行,萬不可隨意透露,不光是為了案子,更重要的是擔心若人家清白無辜,卻遭此懷疑,惹來流言蜚語,實在冤枉。
“下官再去徐員外家一趟,當日人來人往,下人仆從無數,或許能查到些線索……還有,許秀才並非應邀而來,究竟是私自潛入,還是彆的原因,為何會在徐員外家出現,都是疑點!”
正說著話,外麵鳴冤鼓聲聲響起。
包拯神色一肅,起身,帶著左膀右臂升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