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危機(1 / 2)

從儲藏室取出自己的私酒,倒入一旁的透明容器當中。名字不同的清酒在杯中呈現出色彩不同的光澤,好像宣紙上潑上素雅的淡彩。

矢加田也在拿溫度計試溫度,不是所有的清酒都適合常溫飲用,根據自身的特性會被要求放在火爐上炙烤或者投入兩塊冰才能更大程度地發揮出酒本身的曼妙。但是被溫到30℃以上的酒容易把蝦煮熟,所以他挑選的都是能常溫或者冰飲的類型。

傳承自中華古老的[醉蝦],不過男生在酒類上進行了小小改良。最傳統的做法是拿上等的紹興黃酒來造,入冰後加蝦,深褐色的酒液沒過蝦的頂部,經曆幾十分鐘的亂跳撲騰,變成輕挪慢動,玉體橫陳的上等佳肴。

男生把日本酒融入料理,取春夏帶籽的雌蝦,衝刷過後浸入容器。褐色的蝦籽經過衝洗,泡入酒液也能變成一道可口的佳肴。醉過的蝦籽脆爽帶鮮,如同蟹子般在口腔中爆裂開來。

料理過程並不繁複,主要是爭分奪秒。木架上橫陳了七個杯子,每個杯子裡都裝了一種不同的清酒。各色清酒的最佳飲用溫度都不相同,但是最後的上呈卻必須要在同一時間內。最關鍵的是,杯中的蝦都不能死去,得維持在醉醺卻還尚有一絲生息之間。

對比矢加田也全程緊張,掐著秒表,嚴謹得好像在實驗室做什麼高精生物實驗的態度,幸平創真就顯得要散漫很多。隻見他在那邊蹲著剝蝦,把蝦頭掐掉,從背後的尾尖處往前推……呀,一不小心,蝦肉又擠破了一個,深呼吸,手慢慢來,然後一抖,咳,又破了一個……如此循環往複,報廢率之高,真的讓人懷疑這貨真的不是來搞笑的嗎?

才波誠一郎:……

明明身在溫暖的室內,某人的心卻拔涼拔涼的。堂島銀同情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眼神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作為唯一一個投了幸平創真贏的男人,誠一郎感覺自己的一罐魚子醬和兩瓶白蘭地要永遠地離自己遠去了。雖然之前和堂島銀聯手坑了插班生一把,但他可真沒想過幸平創真會輸!

作為堅定的理智黨,雖然在當時他投插班生一票的理由是“你們都買插班生輸的話,那我就投他吧,不然你們贏了也沒有彩頭不是嗎”,好像完全是自甘貢獻,為舍友著想的感動日本十大好青年,但實際上,他是經過認真實際考量。

如果把田也學長的戰力比做70的話,那麼插班生的戰力在他的預估裡可以達到80甚至90。

在成為十傑的途中,有個隱性的加分項,那就是能觸摸到“那個”的存在。

天賦低的廚師也許一輩子都沒辦法感觸到——

隻能由自己去感悟的“那個”,可以說隻要能觸摸到邊緣,就已經半隻腳踏上了十傑的預備車。

廚師的上限,基本都取決於“那個”,你能領悟多少種“那個”,你對“那個”的滲透力達到了多少,基本就可以決定你的實力和未來的潛力能排在多少。

領悟了“那個”的廚師,就好比普通人突然有了靈根,一劍可碎落星辰,一刀可斬開日月,從此踏入縹緲,上可追求長生大道,與村口的王二狗子最多拔起一棵樹的凡力根本不能再做比較。哪怕和彆人用的一樣的材料,做的一樣的菜品,火候分毫不差,依然要強於普通廚師。

這就是“心意”的力量!

[最開始的推測是,田也學長就在領悟“那個”的瓶頸期,雖然經過幾個月的強化訓練,必殺料理應該已經足夠讓他觸摸到一絲“那個”的韻味,但是說要有多強,怕也不見得。但是能得到鈴木老師的厚讚,那個插班生,一定是已經觸摸到“那個”的天才!]

[國二就能觸摸到“那個”,看似不可思議,但是也能反向說明他有多強。講究匠心的鈴木老師能給他那麼高的評價,怕是不僅僅是觸碰到那麼簡單,更有可能,他已經能簡單的操作運用了——]

誠一郎自己就已經恍惚地摸到了門檻,但也從未得此讚譽,矢加田也也沒有。心機boy沒看到插班生的入住考核,小算盤那個打的,覺得插班生就算被自己和堂島銀主場坑一把,也無傷大雅。

就算麵對學長的爆種也能保持五五開的風度。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

這個號稱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真正操作起來那麼的,那麼的……

難,以,啟,齒。

“他不是剛通過入住考核嗎?還是一次性過的?”

大禦堂文緒也臨場卡殼了一下,“嗯……這個,他先前做刺身的時候也不怎麼好看來著……刀工莫名差但是香料造詣很高?”

才波誠一郎看了看依然還在剝蝦,剝了半個多鐘頭的某人,備品裡除了常用的蔥薑蒜再沒有其他的桌麵,“總覺得這次不會是香料……”

堂島銀:為什麼你的眼睛裡含著淚水。

才波誠一郎:因為我感覺我輸定了!

所謂男主角,就是要心態強,臉皮厚,俗稱“不要碧蓮”。幸平創真已經剝了半個多鐘頭的蝦了,雖然手法逐漸純熟,但是看那些堆積的廢品,真的很讓人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從沒進過廚房。

豬給它五斤蝦都能剝好吧,不知不覺間某人在眾人的心裡高度已經從幾十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插班生,下降到普通國二生,再下降到這貨該不會根本沒剝過蝦吧的地步。

“但是看他的手法再正確不過,小型的河蝦確實擰掉頭後捏住蝦尾,把肉從後往前擠比較快,而且能剝離完整,隻有飯店專門剝蝦的人才有可能知道的訣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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