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陸什麼司令?”【雙更……(1 / 2)

第66章

陸司令得到消息之後, 一刻都待不住,直接就去讓陸唯帶他去一趟溫家。

那頭的溫家早就等不及了,這兩天都伸長了脖子去溫家祠的牌坊前左看右望的。

就在他們以為是鬨了一場烏龍的時候, 一輛軍用吉普車就開到了牌坊前。

這年頭車子都是稀罕東西, 溫家祠的人都紛紛跑了出來圍觀。

溫文康興奮地跑回了家裡頭,喊道:“爸, 媽, 溫暖那家人來了!還開的吉普車, 娘惹,該不會真的是首都的什麼大官吧?”

這兩天他們一直在猜測溫暖親生父親那邊是什麼人,因為那天先過來找的是一個年輕男人,說是京市來的,還穿著軍裝,所以他們就覺得會是軍人或者乾部之類的。

可他們也沒想到居然是能開上車子來的,那級彆肯定很高了吧?

溫母喝著水直接就被自家兒子突然吼了一聲給嗆到了,當場就咳了起來, 咳得她差點就背過氣去。

溫文康連忙跑過去拍了拍自家母親的後背:“媽,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啊?這不是預料之中的嗎?”

那力道之大, 又把溫母拍到肺都要歪了, 咳嗽就更嚴重了一些,整張臉都漲紅起來,眼淚都出來了。

“混賬東西,你想拍死老娘我啊?”

溫文康不想跟她吵吵了,忙說:“媽你快去看, 溫暖家人開著車子來了,你快去接!”

他們這村子開不進來車,隻能走進來, 所以溫文康才會這麼著急。

溫母順了順自己胸口,那心咚咚亂跳:“老溫,老溫你死哪兒去了?快去把人給接進來啊!”

話落,兩個高大的身影就從外麵走進了屋子裡頭。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六十出頭的男人,可他的身姿挺拔,神情剛毅,入鬢的劍眉下有一雙如鷹隼般淩厲的黑眸,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不自覺地流露出上位者的威嚴。

溫母一對上陸司令那雙鷹眼,頓時就感到後背一涼,隨即想起了死去的那個女人。

還有溫暖。

其實她也有打過注意讓自家兒子去冒認一下,畢竟當時那個娃娃確實很像是男娃,不過後來想想,性彆這事造不了假。

其實認了溫暖也沒關係,她就一個女人家,成不了大事,到時候讓溫暖幫忙在這家人麵前說上幾句好話,說不定也能給溫文康謀個好差事。

陸司令淩厲的雙目朝溫母看過去:“你好,你就是孩子的養母,陳金花同誌吧?”

不知道為什麼,溫母倏然聽到對方喊自己的名字,渾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您、您好,我就是溫暖的母親。您是溫暖的父親還是?”

陸司令淡淡丟下兩個字:“爺爺。”

溫母一聽,覺得爺爺也算是挺親的,應該也會好說話。

於是她想了想便說:“爺爺,那您先請坐吧,我給您倒杯茶。”

陸司令一聽,皺起眉:“我姓陸,你叫我陸司令就可以了。”

溫文康和溫母一聽,腳差點就軟了,想過溫暖父親家會很大官,沒想到大成這個樣子的啊……

不過溫母很快反應了過來,隨即拉了自己兒子一把,說:“陸司令,這是我們家溫暖最疼愛的弟弟,他叫文康。他們姐弟倆,從小就是最要好的了。”

溫母便推了一下溫文康,說:“文康,快喊爺爺。”

溫文康禮貌地朝陸司令喊道:“爺爺!”

陸司令頗為嫌棄地看了眼溫文康,心想莫挨老子。

他可沒有這麼醜的孫子。

陸司令也不想浪費時間了,便直截了當問:“你們怎麼能確定你家孩子就是我要找的人?”

溫母早有準備,連忙掏出了壓在箱底不知道多少年一張糊掉照片,和孩子一件小肚兜,說:“陸司令您看,這是孩子母親留下來的東西,照片被洪水和衣服都被洪水泡過,所以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溫母把照片翻過來,又說:“不過照片後麵有一個簽名和日期,我也不知道寫的什麼,感覺筆畫還挺多的,我不會字。”

陸司令接過那沒有人像的照片,照片後麵的字跡也有點模糊,但依稀能看出上麵寫的是滕君和雪柔的名字。

還有這一件小肚兜,是他老伴很多年以前親手縫的,上麵還繡了一朵梅花,還有他們家的姓氏繁體字:陸。

陸司令抬眸,看過去,繼續問:“沒有其他的了?”

溫母蒼白著臉孔,搖了搖頭:“沒有了。”

本來是還有一塊金墜子的,可是她早就賣掉換錢了,這事不能說,當是那個女人自個兒不見了就好。

陸司令看著她,沒坑聲。

溫母就聲情並茂地開始說起了溫暖從小到大的事跡,一路說到了前幾年嫁給顧青寒的事情,好幾次還硬生生擠出了幾滴莫名其妙的眼淚。

溫母擦了擦眼角:“溫暖這孩子著急嫁給張麻子,你說我們這麼疼愛她,哪能讓她隨便就嫁了呢?所以我跟她父親把這張老臉丟儘了,給她找了個好人家。”

溫文康跟著道:“可不好嗎?姐夫那是戰鬥機飛行員,多少人連飛行員都沒見過呢。爺爺,姐姐嫁得好。”

陸司令板著麵聽完了溫母說的這些話,除了嫁給顧青寒這件事之外是真的,其他事情直接把主角換成溫文康,其實絲毫不違和。

陸司令沒有興趣聽她編故事,然後問起了他溫暖生母的事情,溫母便把當時遇到她的情況說了一下,隻是沒說那幾十塊錢的事。

她現在就是要把自己說成是個好心人,看她母親死了便收養了溫暖,這樣陸司令才會由衷感激他們家把溫暖養育成人,報一下養育之恩。

陸司令歎息一聲,然後問:“我兒媳婦的墓地在哪裡?我想帶她回去跟我家滕君葬在一起。”

溫母沒想到陸司令居然不關心溫暖的事情,而是要去看兒媳婦。

可是他們就沒去拜過,而且最近幾年又是破四舊,當時溫父就把她埋在了他們夭折的孩子附近,現在怕是墳頭的草都有三米高了。

不過溫母跟溫文康還是硬著頭皮帶著對方走一趟。

可是等他們去到了林子之後,卻發現那個地方似乎整理過,看來是一直沒見人影的溫父所為了。

陸司令看著那一塊明顯才剛整理出來沒多久的墳頭,也不能稱作墳頭,隻是堆起來的一撮土,然後什麼都沒有了。

陸司令站在墳前看了很久,這一路,他看到了無數白骨,就那麼隨意就丟在林子的某一處,這地方說白了就是個亂葬崗,這麼多年過去,哪裡還能找到滕君的媳婦兒?

陸司令最後狠了狠心,說:“就讓她在此安息吧。”

然後彎下腰,徒手把嶄新的泥土撥開,然後在最底下那硬硬的泥地裡,用力地抓了一撮土,放進了提前準備好袋子裡頭。

等他們從林子裡出來,溫母還以為陸司令會去她家再坐一下,然後向她仔細詢問一番溫暖這些年來情況,溫暖的現狀諸如此類的。

不過陸司令卻朝遠處的吉普車走去,似乎並沒有打算再去他們家了。

溫母便向溫文康使眼色,對方立馬就哭喊道:“媽,自從三姐去了北城,我都一年多沒見過她了,我可想死她了啊。”

溫母便說:“兒啊,你就放心吧,咱家小暖現在好著呢,你姐夫是個空軍飛行員,還是開戰鬥機的,日子過得舒坦著呢。”

溫文康:“可我已經很久沒見她了,我想去北城見見她呢。”

陸司令聽著兩人的對話,頓了下腳步,回過頭去,看了看他們。

溫母見狀,連忙拉著溫文康走上前去,說:“陸司令,讓您見笑了,從小文康這孩子跟溫暖是最要好的了,現在溫暖跟著她丈夫去了部隊,這孩子就掛念起她,突然使小孩子脾氣,您可彆見怪。”

這事她可沒說謊,在溫暖還沒出嫁的時候,那丫頭確定最疼愛這個弟弟,有啥好的都會想著他。

可不知道咋地,在去北城之前一段時間,那丫頭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鬨心得很!

好一會,陸司令才笑了笑:“也是難得,一同長大的,終歸有感情。”

溫母一聽,果然有戲,便說:“那是的啊,他們兩個的感情從小是最要好的,自從溫暖去了北城,文康就天天吵著要去北城探望一下他姐。”

“不急。”陸司令淡淡道:“部隊不是那麼容易去的,各種審批也麻煩。你們放心,既然你們是溫暖的家人,那也是我的家人,我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有了陸司令這句話,溫母和溫文康頓時就鬆了一口氣,那他們以後也是陸司令的家人了!

溫母便說:“那陸司令您要不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我好給你講一下溫暖以前的事情。”

陸司令便說:“不必了,我還有其他事情,今天這事,勞煩你們了。”

溫母也不挽留了,隻要陸司令認可他們家就行,至於吃飯的事,以後多的是機會。

溫文康看陸司令坐上吉普車揚長而去,便著急地身旁的溫母:“媽,你怎麼不開口問他要點錢呢?他走了誰知道還回不回來了?”

溫文康已經為了禮金的事,跟對象拖了大半年,這陸司令出現得就是剛剛好了。

不僅能幫他解決禮金,他對象的家人肯定也會對他刮目相看!

溫母第一次打心裡嫌棄這個兒子一秒,白了他一眼:“難怪你爸整天說你蠢,有陸司令這麼好的一門關係,你還怕以後討不到好處?放長線釣大魚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再說了,即便跟陸司令有關係的人是溫暖,但是她把溫暖養育成人,還給她找了那麼好的夫家,陸司令這麼有頭有麵的人,肯定不可能忘恩負義的。

溫暖他們要真是忘恩負義,那她也會撕破臉皮去部隊裡鬨,反正她又不是丟不起這個臉!

溫文康皺了下眉,“可是我對象那邊……”

溫母這一次就忍不住出手了:“以後你就是陸司令的乾孫子了,要啥對象沒有?你那個對象最好就趕緊甩掉她,懶得要死不說,那眼睛都長頭頂上去了,看不起誰呢!”

溫文康想想也是,以後他們就是陸司令的家人了,要啥對象沒有?

“不過姐去北城之前,我剛好被姐夫逮到欺負她了,這也沒事嗎?”

溫母歎了一口氣:“這事不急,你姐這麼健忘的人,指不定早忘了。就算沒忘,你就說自己失心瘋好了。”

溫文康:“……”

不過溫家人還是興高采烈地買了酒殺了雞提前慶祝了一番,逢人就說他們家認了一門好親戚,還是當司令員的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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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的陸司令直接去了火車站。

候車時,陸唯便問:“陸伯伯,溫暖應該就是您的親孫女吧?”

陸司令一直板著臉,直到這一刻才放鬆了下來:“嗯,我就知道自己沒有認錯。”

溫母保存的那些東西,都是有證可循的,就是少了一樣東西,一個他和老伴兒很早以前給孩子準備下的禮物。

不過那個金墜子應該早就被溫家的人賣掉或者藏起來,估計找不回來了。

陸唯又問:“那溫母他們那一家人……”

陸司令冷笑了一聲:“就讓他們占一下嘴皮子上的便宜好了,我趕著去見我孫女,你也回去島上吧,這幾天辛苦你了。”

陸唯笑:“不辛苦。”

*

北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這雪並不大,而是零星灑下來的雪粒,落在光禿禿的泥地上很快便消失不見。

冬天的清晨總是容易令人倦怠,溫暖躺在炕上也是如此,要不是顧清蘭早早起來煮了個麵條,過來喊她起來吃早飯,摟著樂樂這個小團子睡覺的她,根本就不想起。

自從燒了炕之後,樂樂就更能睡了,以前偶爾能跟著他們一起醒來,現在幾乎都有睡到八九點,在炕上肆無忌憚地滾開滾去。

顧清蘭看樂樂沒醒,便壓低了聲量對溫暖道:“嫂子,我已經做好麵條啦,你趕緊起來吃。”

溫暖做了一些調味包,現在顧清蘭也能做得一手好麵了,所以早上溫暖醒不來的時候,都是她來做早飯。

溫暖打了個哈欠,“不是說回食堂再吃嗎?怎麼這麼早起來?”

“食堂都是吃窩窩頭喝粥,我嘴巴都發苦了,反正有嫂子你做的調料包,我直接燙開,加進去做好的麵條,就很好吃。”顧清蘭的嘴現在被溫暖養刁了,自己也勤快了一些,溫暖愛睡懶覺,她就起來做早飯。

“也是,食堂的早飯還是種類不夠多,不過在北方算不錯了。”溫暖聞到了廚房傳來的香味,也不賴床了,直接起來梳洗。

等溫暖回到客廳時,樂樂居然站在了房間的門口,抱著自己的棉襖,小肉手正揉著眼睛,還微微打了個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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