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雖然有時候是挺乖的，但是在炊事班也沒少乾追雞趕羊的事情。
上次還把炊事班幾隻鴨子給趕到後麵農場的魚塘裡，那會兒魚塘已經半結冰狀態，害得她還要找人一起趕鴨子。
顧青寒知道妻子的擔憂，不過已經給小家夥戴上了帽子和圍巾：“沒事，反正就是回去跟團裡的人說幾句話而已，就讓她過去玩一下吧，順便再弄個冰燈回來。”
樂樂一聽什麼冰的東西，就拍了拍手，“好耶，我要跟爸爸去玩冰。”
“那隨你吧。”溫暖給小家夥整理了一下帽子，順便給她戴上手套。
樂樂全副武裝的樣子，看著溫暖笑道：“媽媽，我會乖乖的，你在家裡乖乖等我回來哦。”
溫暖瞥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行，到時候不要打擾你爸爸工作，知道嗎？”
樂樂吐了吐舌頭：“知道啦，豬豬媽媽。”
溫暖捏她臉蛋：“你才是胖豬豬呢。”
*
“喲，這還拖家帶口的啊？弟妹沒在家嗎？怎麼把小家夥給帶過來了？”顧青寒剛回去團裡，就被團長王興國給揶揄了一番。
樂樂抱緊了顧青寒的肩膀，烏溜溜的大眼睛悄摸地打量了一下說話的人。
顧青寒就順了順孩子的後背，然後跟她說：“這是爸爸的戰友，樂樂喊叔叔。”
樂樂以前也見過王興國，不過估計是忘了，所以才一臉防備的樣子。
現在聽到了顧青寒這麼一說，便甜甜地笑了笑，喊了一聲：“叔叔早上好。”
“哎喲，這小團子挺乖的嘛。”王興國笑了笑，然後朝她招了招手：“來，叔叔給你糖。”
樂樂下意識看了看顧青寒，見他點頭示意，才下了地朝王興國走過去，然後接過了對方的糖，然後笑眯眯說：“謝謝叔叔。”
王興國看著小團子那可可愛愛的模樣，笑嗬嗬道：“這麼可愛又懂事的娃，是該多生幾個，你跟弟妹應該早點就要，現在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顧青寒皺眉：“？”
王興國見顧青寒表情不對頭，才意識自己說錯了話，問他：“啊？弟妹不是懷孕了嗎？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顧青寒聽了這話，更是臉都黑了，問：“是誰說的？”
“啊？這不整個部隊都知道了嗎？敢情有人亂放煙霧丨彈了？靠，誰他媽那麼大嘴巴啊？讓我知道不抽死這個王八羔子！”王興國氣得不輕，還真要找人出出氣似的。
顧青寒聽著戰友這話，揉了揉眉心，才承認道：“是有那麼一回事。”
還打算晚一點再說，原來都傳遍了，估計是昨天帶樂樂這小家夥去分豬肉時跟人說的。
“啊？”這回輪到王興國傻眼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這老戰友，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於是就問：“那你剛剛一副吃人的模樣又是怎麼一回事？弟妹懷孕了你還不高興？”
顧青寒拿了自己的搪瓷杯倒了一杯茶，放到了樂樂跟前，才說：“當然高興。”
“那你還黑著個臉？害我以為說錯話了！”王興國朝他遞去一個杯子，示意他幫忙倒一下水，又說：“你跟弟妹早就該多生幾個了，你家基因這麼好，看樂樂這個可愛團子，誰家不羨慕你有個這麼乖這麼可愛的閨女？”
王興國家裡有四個兒子，一個比一個讓人頭大，他家媳婦兒還不死心，非說還得再要個閨女，王興國心想這還能挑的嗎？
要是能挑的話，他就要兩個閨女兩個臭小子了。
樂樂聽到王興國誇她，對他笑了笑，那張肉嘟嘟的白嫩笑臉看著人就稀罕。
顧青寒的心情被王興國這三言兩語給說得輕飄飄的，給他倒滿了搪瓷杯，應道：“兩個就夠了，再多我們也應付不過來。”
他們家沒有人幫襯，顧青寒知道溫暖工作心也比較重，也希望她可以有屬於自己的事業，所以不想生太多，把她束縛在家庭裡邊。
生了這一胎，他也不會再要了。
溫暖的意思也是一樣。
王興國翹起腿，往椅子後背靠了靠，笑了一聲：“這兩個也太少了吧？你好歹也是團級乾部，生他四五個也不是養不起，而且弟妹不是也有工作嗎？還愁什麼啊？”
在這家屬院，多的是生五六七八個的。
像顧青寒這種生了一個閨女，遲遲不生第二個的是少之極少，除非是不能生。
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居然隻要兩個，還真有點不敢相信。
顧青寒瞥了他一眼，抿唇一笑：“你不懂。”
王興國還想著早點兒回去家裡，便把手裡的搪瓷杯放了下來，說：“得了得了，你們這些小年輕還真是不懂你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訓練場？去年是我自個人主持的，今兒個就由你來講話好了，我就不參與啦。”
顧青寒坐正了身體，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等會，我給孩子他太爺爺打個電話，一會兒就過去。”
王興國拍了拍身上的軍服，“行咧，那我先過去讓大家集合一下，你打完電話就過來。”
他自然知道孩子的太爺爺就是陸司令，這會兒就讓出一個空間給他們，便先行離開。
樂樂看王興國國要出去了，便笑眯眯跟他擺了擺手：“叔叔再見！”
王興國看著小團子，“誒，樂樂再見，等會兒見。”
難怪他家媳婦兒非要生個閨女，這確實也挺可愛的，看得人有點心癢癢，可咋辦？
可一想到自家那四個鬨翻天的臭小子，就頭都大了。
算了算了，要是再多一個臭小子，家都要被拆沒了。
*
王興國一離開，顧青寒就往陸司令辦公室撥了電話，還以為今天是除夕，電話肯定沒那麼容易能打通，結果運氣還不錯，試了兩遍就接上了。
那邊的陸司令一大早火氣就十足，剛剛小張說北城來電話了，臉色才好了點，可是在聽到顧青寒的聲音時，又嫌棄極了：“怎麼是你？”
這大過年的，他的孫女哪裡去了？
本來大過年的沒假放就煩，結果居然接個電話都不是他想見的人。
可下一秒，樂樂便興奮地喊道：“太爺爺，早上好！”
“哎喲，是我們家樂樂呢，乖。”陸司令緊繃的臉，終於緩和了一點，笑嗬嗬道：“媽媽呢？媽媽沒來嗎？”
樂樂拿著話筒，一咕嚕就直接說道：“媽媽在家裡，媽媽肚肚裡有小寶寶了，她不能到處跑啦。”
顧青寒：“……”
果然是這小家夥泄露了“軍情”！
“什麼？”那邊的陸司令拿著話筒，大聲問道，“這是真的？小暖是懷孕了？”
顧青寒怕小家夥說不清，就從她手上接過了話筒，然後跟陸司令說了一下溫暖的情況。
等掛了電話之後，陸司令就讓小張進來，“小張，幫我看看我最近的行程安排，儘量把在元宵之前把事情都處理好了，給我挪幾天假出來。”
小張一大早就被沒有春節假放的陸司令給罵了個狗血淋頭，沒想到跟北城那邊通完了電話，居然就一副笑哈哈的樣子。
難不成他們漂亮的溫暖同誌又有什麼好消息？
小張立馬翻動一下陸司令未來半個月的行程，都是一些比較重大的會麵，還真不好改，除非上級領導那邊主動改時間……
小張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問：“陸司令，二月中旬可以嗎？”
本來冬天去北城的路就不好走，二月中旬其實還是會很冷，積雪也深，其實最好還是三月份，不過怕他們家首長是要等不急了。
結果下一秒陸司令還真皺起了眉頭：“這麼遲？”
小張還以為首長要他改行程的時候，陸司令便擺擺手：“算了算了，晚一點也沒關係，到時候能多待個幾天就好。”
話落，小張倏然鬆了一口氣，然後便說出了自己想法，“要不我過幾天派人去北城把溫暖同誌和樂樂接過來？”
陸司令到年初六之前都會在京市，接她們過來玩幾天也能緩解首長記掛家人的思念。
“彆彆彆。”陸司令往椅背後麵靠了靠，笑嗬嗬道：“我們過去北城就好了，你看著來安排吧。”
小張第一次感覺到他家陸司令好說話。
結果沒等他回話，陸司令便說：“不用急，就是得快。”
小張：“……”
司令，您是懂為難的。
*
那邊的溫暖在顧青寒他們出門之後，便拿著一些撒子油角子和一些酥餅過去了桂花嫂子家，順便給孩子送個百日禮物。
然後再一起剪窗花。
桂花嫂子家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因為奶水足，現在長得白白胖胖的。
每次樂樂看到小弟弟那肉嘟嘟的臉，都忍不住伸手去摸，幸好不是彆人家，桂花嫂子也樂意讓小家夥去摸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懷孕了，看到桂花嫂子家的孩子，眼神也不由得溫柔起來。
桂花嫂子收到了溫暖送來的一個鑲著玉的紅繩，說是戴在腳丫子上，那玉石看著細滑剔透，估計花了不少錢。
她看著溫暖抱起了她家孩子，便笑道：“那我替柱子謝謝你。”
柱子是孩子的小名，是周建設起的，說是糙一點好養活。
溫暖看向懷裡的寶寶，笑了笑：“客氣什麼啊，這可是我們樂樂最喜歡的小寶寶。”
桂花嫂子脫掉了孩子的一個棉襪子，然後把溫暖送的腳繩給他戴了上去，說：“樂樂也給柱子送了虎頭帽，好可愛的。就是柱子現在還小，等明年冬天就能用上了。”
溫暖知道，那帽子還是樂樂自己挑的。
桂花嫂子看著溫暖，便笑了笑：“等你家小寶寶出來了，樂樂就有伴了，肯定會很疼孩子。”
一旁的梁嬸子便附和道：“你跟顧副團長都長得這麼俊，早該多生一個了，樂樂哪裡還要天天跑過來看小寶寶。”
之前梁嬸子就想說的了，不過張桂花說溫暖自有打算，彆亂催彆人生孩子。
可是梁嬸子見過了這麼多的夫妻，還真的沒見過像溫暖跟顧副團這樣，兩人都長那麼俊的。
所以一直好奇兩人怎麼不多生幾個，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過今兒早去供銷社，居然就聽到有人說溫暖懷上了，這可真是好事。
溫暖：“？？”
居然，都知道了？
溫暖本來還想著去醫院做個尿檢再跟她們說，結果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也省得主動提了。
她笑了笑：“現在還早呢，我還沒去醫院檢查。”
梁嬸子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笑道：“不檢也行，反正估計很快就會有反應的。”
溫暖回家的時候，桂花嫂子又塞給她一些麻花。
本來溫暖打算趁著顧青寒和樂樂還沒回家，就先把餡料給剁了。
不過剛剛把木耳，韭菜，大白菜那些東西洗了之後，顧青寒他們就回來了。
每人手裡還拿著個晶瑩剔透的冰燈，好看極了。
一回來，顧青寒就把冰燈先掛在了屋簷底下，然後拉著溫暖問：“你一個人有沒有怎麼樣？有吐嗎？困不困？”
“哪有那麼嚴重，不過估計也還沒到時候，我現在還是很正常。”溫暖正常得總以為趙老爺子診斷錯了，時刻想去醫院做個尿檢，好讓自己徹底安心下來。
顧青寒聽了溫暖這話，就伸出手覆在妻子的肚子上，說：“好孩子，繼續保持，彆讓你媽媽受太多苦。”
溫暖被男人這幼稚的行為逗笑了，忍不住睨他：“估計還是個細胞，哪裡聽得懂你說話啊。”
不過還是笑眯眯地把手覆上男人的手背上，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笑了。
樂樂一看，連忙跑了過來，大聲道：“媽媽，媽媽，我也要聽一下小寶寶說話！”
說著，便拉開了她爸爸媽媽的手，自己把耳朵貼了上去。
溫暖拿她沒辦法，就讓她聽了，還問她：“怎麼樣？樂樂聽到什麼啦？”
“啊——”樂樂昂起了小腦袋，看向了溫暖，突然嘻嘻一笑：“小寶寶說要睡覺了！”
溫暖：“……”
還挺會編的。
顧青寒看了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便拉著樂樂一起去貼對聯。
溫暖就幫忙熬漿糊，顧青寒也不給她幫忙，她也省得弄臟手了，讓他們兩父女忙去。
等他們把餃子給包好了之後，還想著給顧清蘭先送過去一些，結果她就先過來了。
一進門，溫暖就聽到她氣呼呼地罵道：“這大過年的，也太倒黴了！”
溫暖擦了擦手，問：“怎麼啦？誰惹你了？”
顧清蘭漲紅了一張臉，看著是氣得不輕，隻聽她用飛快的語速說道：“我們的徐主任的一個親戚，她之前說我都二十好幾了，居然還沒嫁出去，就說要給我介紹對象。”
顧清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後才繼續道：“我之前就拒絕她了，沒想到她今天早上直接就帶了個男同誌過來，還說人家是從京市大老遠跑過來看我的，讓我去跟對方聊一聊。嚇得我班都沒上完，直接就逃回來了。”
溫暖皺起眉頭，居然還有這樣強行給人說親的？
就算是清蘭跟那個男同誌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鬨這一出，清蘭的名聲直接就被搞壞了。
這不是欺負人嗎？
溫暖氣不過，打算帶清蘭回去跟那婆子說個明白，彆到時候讓她到處敗壞清蘭的名聲了。
顧青寒原本還想著不讓溫暖到處去，不過顧清蘭發生這樣的事，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樂樂抓起了一大把的瓜子，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又給顧清蘭塞了一把，說：“姑姑，我也要去！”
顧清蘭皺眉：“你是去看戲的吧？”
小家夥笑嘻嘻地看著她：“姑姑快背我！”
顧清蘭拿她沒辦法，蹲下地讓樂樂上了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