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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用過午膳,倦意來襲,斜斜倚靠在榻上小憩。尚未入睡,便聽廊下傳來香茗的聲音:“曉得了,多謝茂源小哥。”
緊接著,香茗麵帶喜色進了屋,同宋吟說道:“主子,今兒怕是睡不成了,公子讓您去門口等他呢,興許要帶您出去走走。”
“當真?”
惺忪睡眼霎時變得清明,宋吟一溜煙起身,拉開櫃門,“你說我穿什麼合適。”
香茗替她張羅了素雅的雲紋縐紗裙,通體呈極淡的水綠色,抹胸則是新繡的金線花苞,頭上簪幾朵雨蝶形狀的絹花,靈動秀美。
望著鏡中美人,宋吟眉梢輕挑,眼中帶一絲狡黠:“香茗,原來你喜歡奇跡吟吟?”
香茗自是聽不懂,困惑地跟著出了小院。玉蕊同香葉正在修剪花枝,見狀,宋吟相邀道:“你們陪我一同我去罷。”
尤其,玉蕊昨晚思慮了一夜,白日找到宋吟,說想求她替自己尋個錦州的合適夫婿。無需才高八鬥,亦無需腰纏萬貫,隻要不嫌玉蕊非完璧之身,且品性高尚即可。
宋吟琢磨著借衛辭的人脈相看一二,談妥當了再替玉蕊改回良籍。
因著是頭一遭“約會”,宋吟心情極好,唇角噙了淡淡的笑,杏眼微翹,美得不可方物。
衛辭坐於馬上,麵無表情地看她兩眼,頷首:“出發。”
寬闊馬車內獨有宋吟一人,她忍不住掀開布簾,看向身著一襲金紋玄色勁裝的衛辭。
他本就生得漂亮,如此擺出冷冷淡淡的神情,不顯女相,卻將少年的意氣風發詮釋了十成十。衣料貼著身,寬肩窄腰,往下是肌肉緊繃的兩條長腿……
宋吟咽了咽口水,心道倘若自己是位山大王,定要把人擄回去作壓寨夫郎。
許是她眼神過於熱烈,衛辭如芒在背,警告地瞪了過來。
宋吟假裝看不懂,目光自他喉間掃過,蜿蜒而下,最後落於小腹。
衛辭被盯得頭皮發麻,不悅地勒了馬,朝她行來:“想說什麼。”
“公子。”宋吟細聲道,“和我一起坐馬車,好不好?”
“不好。”
他堂堂男子漢,有馬不騎,和女人擠在輿內算什麼事。衛辭冷了臉,終於意識到自己過於驕縱她,張口斥責,“莫要纏磨我。”
宋吟與衛辭相處多日,知他要麵子,卻並未當真生氣,遂遺憾道:“罷了,我隻是念著公子將來要回京城,見一日少一日。”
語畢,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黯然放下車簾。
衛辭:……
半刻鐘後,馬車忽而停下。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略顯不耐地撥開簾子,露出衛辭眉頭緊皺的臉。
饒是這般也俊俏十足,宋吟熱情地倚上他的肩,識趣地沒有提起方才的對話。
“不知禮數。”
他嘴上嫌道,卻無打算抽回手。
宋吟忍笑,煞有其事地說:“前頭有條花街,美人兒都等在窗邊呢,若是見了公子,定要將絹花都扔過來,我不喜歡。”
衛辭一貫厭煩後宅女人爭風吃醋,卻也不知是宋吟坦然,抑或因他統共也隻有一個女人。聽言,非但不生氣,反倒隱隱有些開心。
他回望盈盈若水的眼眸,見其中倒映著兩個自己,頓覺滿足,重申道:“我不喜也不會狎妓,你大可放心。”
衛辭稍作停頓,移開眼:“況且,她們不及你美麗。”
玉脂般的耳廓染上緋色,宋吟看得呆住,也莫名起了一分局促。
她暗自擰了把腰間肉,以痛覺提醒自己莫要沉淪。畢竟,兩月之於一生,不過曇花驟現,享受可以,動心卻是負累。
衛辭家風既嚴,斷不可能將她帶回京中。
宋吟自個兒也不願舍棄平靜生活,去闖那龍潭虎穴,到頭來還需與眾女共侍一夫。
她直起身,假意看向山坡上的繽紛野花,順勢掩去眸中複雜的情緒。
衛辭對此一無所覺,目光隨宋吟鬢角的碎發垂落。隻見輕紗之下豐盈呼之欲出,金線玉蘭被撐得變了形狀,溝壑淵深,令他舌根發麻。
察覺到他唐突的掌心貼了過來,宋吟顧不得傷春悲秋,睨一眼:“公子這是做什麼?”
他麵色不改,好似散著熱意的另有其人,薄唇吻過宋吟飽滿的耳珠,啞聲道:“還未試過在馬車中……”
宋吟拍開他作亂的手:“身為房中人,不可狐媚行事,公子今晨兒方提點過我。”
登時,衛辭身子一僵,眉間擠起川字。
相較於在這晃晃悠悠的馬車裡不可描述,宋吟更願出去走走,騎馬摘花放紙鳶,多自在。
她回抱住衛辭,撒嬌道:“我想學騎馬,公子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