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意克製,然而溫香軟玉在懷,君子引以為傲的種種教條與規矩,俱脆弱得宛若灰燼,微風一吹,便“轟然”四散去。
宋吟不滿地按了按,控訴道:“公子成日裡淨想著這些麼?”
衛辭啞口無言,退開些距離,挑高了眉尾看向她。
一張驚覺豔絕的臉直直懟在眼前,宋吟登時沒骨氣地咽了咽口水,眼神逐漸迷離。
他卻坐起身,一本正經地問道:“想吃什麼,米粥還是肉湯?”
宋吟將小臉埋入錦被,以免衛辭瞧見自己欲求不滿的神情,悶悶地答說:“米粥。”
敏銳如他,瞬時察覺到宋吟的情緒,複又坐了回去,耐著性子:“怎麼了?”
她露出一雙水意盈盈的眼,極具暗示性地朝衛辭不安分的某處瞥去,貝齒緊咬著下唇,彆彆扭扭不肯出聲。
興許是同床共枕多日,彼此在無知無覺間熟悉。衛辭竟當真讀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輕笑一聲,揶揄道:“成日裡淨想著這些。”
“……”
宋吟憤然偏過頭,徹底不理他了。
衛辭掀起被角鑽了進去,洶湧火氣使他周身散發出熱意,宋吟可恥地攏緊雙腿,扭身熊抱住他,不忘歎謂一聲:“好舒服。”
“可還想更舒服些?”他故意貼著她敏感的耳廓低語,溫溫的鼻息將她蒸得滾燙。
幸而他無意為難,不必宋吟當真回答,便長指一挑,熟練地插入唇肉,尋到濕軟舌尖,或輕或重地抽弄。
晶瑩水意沾惹上如玉指節,藕斷絲連,於燈下泛著光。偏生衛辭壞心眼的喚她去瞧,宋吟小臉通紅,連眼皮都泛起淡粉顏色。
“可惜。”
衛辭邪邪一笑,“今日隻能用這個滿足你,待你好了,再、三天三夜,如何?”
宋吟已然神智昏昏,顧不得害臊,軟聲哀求:“快點嘛。”
將她伺候得眉目舒展,衛辭喚來米粥,自己去浴房草草解決,順道換了身清爽衣物。宋吟病中這兩日,一貫喜潔的他幾乎寸步不離,臉也不曾洗過,實在難得。
吃飽喝足,宋吟支著下巴同衛辭商量:“公子,我最好的姐妹桃紅跟了周大人,你能帶我去瞧瞧她麼。”
提及桃紅,自然也難以避免地想到了李知應,她一陣惡寒,既是因那黏稠的目光,亦是因頭一回親臨血腥現場。
衛辭爽快道:“明日讓她來府裡見你。”
“多謝公子。”宋吟解釋,“我那日原是在同玉蕊學刺繡,結果有人往線筐裡藏了張字條,寫著桃紅病重。我當時嚇得臉都白了,便想去找公子商量一二,豈知中了李知應的圈套。”
她即便不提,衛辭也已查清了來龍去脈。
來錦州時隻帶了一位車夫,宋吟用的乃是後來於當地雇的,是以並非親信。如今車夫身首異處,也算付出了代價,但衛辭無意說與她聽。
宋吟亦憂心衛辭將來不好同李家人交待,卻不敢貿然打聽身份,於是支支吾吾地問:“李……李當真死了?”
“沒有。”
佩劍原是對準了李知應的頭顱,想著宋吟膽子小,往下偏了幾寸。豈料她又噙著淚花求情,衛辭難得耐住火氣,僅斷了李知應一手。
但宋吟仍是嚇得昏了過去,如今,在衛辭眼裡,她稱得上“膽小如鼠”。
要知道,高門深牆之中,女子為了穩固地位,誰人手上不曾沾過鮮血。
他胡亂想著,腿上驀然一重,香香軟軟的身子又黏了上來。宋吟環上他的後頸,壞笑著問:“公子,車夫說我與旁人私奔的時候,你可信了?”
“……”
衛辭嘴硬,“你脾性這般大,且不知禮數,愛成日往府外跑,也就本公子能容得。”
雖說並非誑語,宋吟仍是氣笑了:“好好好,我今日起便學著京中貴女,知禮數懂分寸,搬回我的小院去。”
見她十分熟稔地發作,衛辭一陣恍惚——初見時尚怯聲怯氣的小女子去了何處?
可轉念又想,宋吟若當真膽怯,便也不會迎著他冷淡的目光自薦枕席。
他抬手掐住宋吟臉上的軟肉,“嗤”一聲:“我算是領教了,你就是個得寸進尺又喜愛窩裡橫的主兒。”
……
李知應高估了衛辭的品性,亦低估了宋吟在他心中的分量。
莫說衛家二小姐與衛辭並非一母同胞,便是嫡親的,他也不在意婚約不婚約,著實是狂傲到了極點。
偏偏落得如此下場,李知應還需保持緘默,隻因衛辭拔劍時放言,道是要即刻擬家書讓衛母攪了這樁親事,且日後回京若有風吹草動,他一概算到李知應頭上。
於是棘手事情將告一段落。
宋吟這廂畢竟年歲輕,又成天喝著補藥,不日便恢複了活蹦亂跳。她纏著衛辭問道:“為何桃紅姐姐還未來府裡見我?”
實則下人回稟過一次,衛辭忙著寫奏折,忘了聽。
對上宋吟軟綿綿的眼神,他鬼使神差地扯謊:“石竹竟忘了回稟你?興許在忙方家的事,這樣,用完午膳我帶你去欽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