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嫵說話的聲音不小,足夠在場所有人聽見。
在場眾人心中都大為震撼:外麵不是傳聞鎮北王魏衍廷不近女色麼?不是說他殺人不眨眼,任何女人都近不了身麼?那這又是什麼?沈青嫵都抱住他了,顯然兩人關係匪淺啊,這真是有點兒令人遐想啊!
魏璟鈺盯著魏衍廷的目光快要化成實質,如果目光能夠變成鋒利的刀劍,想來魏衍廷的身上已經被捅出無數個血窟窿。
頂著這樣如有實質的視線,魏衍廷當然不會沒察覺,何況魏璟鈺想對他不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也不在乎他怎麼想,隻是眼前的沈青嫵倒是有點兒麻煩。
沈青嫵是不是真心喜歡他,他看得十分清楚,不過是被魏璟鈺逼急了,實在找不到幫手,才把他拿來當擋箭牌,說她膽子小吧,這事又乾得出奇的大膽,也不怕他當真如外麵傳聞的那樣冷血無情,要了她的小命兒。
魏衍廷心中好笑,沈青嫵倒是挺信任他啊,不過他當初說了要護著她,他自然是要護著的,這點兒小麻煩也無所謂,他也不怕麻煩。
就看在他毒發之時,她也照顧過他的份上,他就收下她的“愛慕”好了。
魏衍廷伸手取下沈青嫵頭上的如意釵,當著眾人的麵含笑道:“既然你都當麵表白了,那你的如意釵我就收下了。”
說著他還拿著如意釵晃了晃,用如意釵輕點了一下沈青嫵的鼻尖,如意釵上金色的光芒十分耀眼。
“魏衍廷!!!”魏衍廷竟然動手搶了他的如意釵,可惡!那是他的!魏璟鈺氣得想殺人,滿心的怒火直往頭頂上躥,旁邊張琮安、魏璟銘等人害怕魏璟鈺一怒之下衝上去,死死將他拉住,又是勸又是哄,最後是連拉帶扯地把他給拖走了。
魏衍廷得意地一挑眉毛,看都不看魏璟鈺一眼,收下沈青嫵的如意釵後,他直接就在旁邊的桌邊坐了下來,對沈青嫵道:“你也坐。”
沈青嫵自然也不敢走,隻好跟著他,老老實實地坐在旁邊,垂著頭不說話。
魏衍廷把桌上的果盤拿過來,慢條斯理地剝著瓜子殼,然後把一捧剝好的瓜子仁放在沈青嫵的麵前:“吃吧。”
怎麼跟哄孩子似的?
沈青嫵抬眸看了一眼,嘴角微抽,傳說中隻拿刀殺人的鎮北王也能給她剝瓜子仁,這事隻要經人傳出去,也不知會被傳成怎樣?大約是她如何如何受寵吧!
周圍看熱鬨的人,時不時打量他們兩人一眼,麵上驚異的表情藏都藏不住,簡直精彩紛呈。
有了這場大大的狗血戲碼,剩下的人也都歇了表白的心思,萬一自己愛慕之人早就有心悅之人,自己貿貿然上去表白,最後落得跟端王魏璟鈺一樣,豈不成了笑話,還是罷了罷了,眾人便隻坐著吃吃喝喝,賞賞風景,無人再送出如意釵。
過了一會兒,有人腳步匆匆地趕來,快步奔至魏衍廷麵前,躬身行禮稟告:“王爺,皇上召你入宮。”
也不知此時皇上召他進宮所為何事。
魏衍廷把手中最後一顆瓜子剝好放在沈青嫵麵前,低聲交代:“我先進宮去了,回頭再來找你。”
沈青嫵不知他回頭再來找她做什麼,隻能先應了,回頭真見了再想法子應對。
魏衍廷起身走了,沈青嫵還坐在原處沒動,目光落在桌上放著的瓜子仁上。
此時沒有了魏衍廷守護,旁邊的人就大膽起來了,特彆是許慕嬌,看沈青嫵十分不順眼,誰叫她壞了許慕璃的好事,讓魏璟鈺把她們都冷落了。
許慕嬌在旁邊不懷好意地道:“哎呀,聽說鎮北王在北疆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殘忍無比,最喜歡殺人把人腦袋砍下來掛在城牆上,還把人的頭顱拿來當盛酒的容器……”
沈青嫵原本不想搭理許慕嬌,奈何她越說越不像話,簡直讓人聽不下去,魏衍廷為了大周安寧常年守衛北疆出生入死,許慕嬌這種享儘榮華富貴的嬌小姐哪知北疆苦寒?她還有臉議論魏衍廷?
沈青嫵沉著臉,冷聲質問:“許二小姐,你說的這些話你都見過了?你就這麼信誓旦旦地確信鎮北王都做過那些事?”
許慕嬌要的就是借話頭詆毀魏衍廷和沈青嫵,好出出心頭的惡氣,她當即不悅地一擰眉頭:“我是沒有見過,但外麵都這麼傳的,大家也都這麼說,總不會錯。”
沈青嫵聞言冷笑兩聲:“你是鸚鵡嗎?就會學人說話!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去求證過嗎?你什麼都沒有見過就人雲亦雲,虧你還是大周子民,受鎮北王保護才能安享太平日子,就算鎮北王真殺人不眨眼,喜歡砍人腦袋玩兒,那他殺的也是該殺之人,砍的也是北戎人的腦袋當酒樽,難道你要同情侵犯大周北疆的北戎人?”
“我……”許慕嬌被懟到語塞,她說魏衍廷的壞話不過是為了出一口惡氣罷了,順便詆毀一下沈青嫵選了魏衍廷沒眼光,卻沒想沈青嫵如此牙尖嘴利,逼得她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