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1 / 2)

淮素和穆清妙立刻加快速度往京城趕,穆英展的屍身已經在往京城來,淮素作為待嫁新娘不去還有理由,穆清妙作為堂侄不到場真的說不過去。

日夜兼程,一行人快馬加鞭,終於在穆英展的屍身回京前一日回到了家。

於此同時,穆英展的長子,穆清恒披著鐵甲帶著親衛匆匆出城,向邊境方向趕去,正與淮素、穆清妙在城門□□錯而過。

看的淮素神色微微一暗。連生父的最後一麵都不能見,就要立刻趕去邊境,邊境主將戰死,軍心不穩,也隻有穆英展的長子去了,才能穩定軍心。

“我先回去了。”穆清妙許是見多了生死,臉上並無太多悲傷,還拍了拍淮素的肩膀:“彆怕,彆擔心。”

“你才是……節哀。”淮素應了一聲。

穆清妙勉強笑了笑,轉身回了家。

淮素也偷偷溜回了家。

淮思柔看到淮素回來,終於忍不住鬆了口氣,眉眼間卻是掩不住的擔憂:“回來就好,穆將軍的屍身快運回來了,不管如何,我們也要去看一看。”

“我知道了。”淮素看了淮思柔一眼:“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快去休息吧。”淮思柔催促著淮素回房間休息。

淮素房裡正坐著一位繡娘,這是穆清睿幫忙找來給淮素繡嫁妝,順便在淮素離開期間給淮素打掩護的,看見淮素回來,她連忙行禮告退。

與此同時,淮素房中還多了一名侍女,名為蕙蘭,這也是穆清睿送來的,最大的優點就是嘴緊,不會亂說話。

蕙蘭見到淮素,連忙趕來服侍淮素更衣洗漱。

淮素還能休息一會,穆清妙剛回到家眼都閉不了,就換上孝服匆匆去穆英展家幫忙去了。

穆清妙隻在靈堂上匆匆見了穆清睿一麵,說了兩句交換了一下情報,確定資料已經被送到道觀之後,穆清睿就被官家叫去商量要事。

第一天穆英展的屍身運回來之後,穆家就開始哭靈。

淮思柔也在第一天帶著淮素去祭拜。

為穆英展上過香之後,淮思柔帶著淮素走到穆英展靈旁的妻子身前,穆英展的妻子本是個略微有些富態的中年女子,如今已經瘦的脫了相,保養的極好的烏發也一夜之間半白,抱著年僅3歲的女兒,抽抽嗒嗒的向淮思柔道謝,懷中的女兒還不懂事,隻能感受到周圍沉痛的氣氛,嚇得哇哇大哭。

她身旁還跪著穆英展的次子,次子已年滿十一,已經很懂事了,紅著眼眶,滿身悲戚,恭敬向淮思柔回禮。

穆英展的妻子身旁還空著個位置,那應該是屬於穆英展的長子的,可身為長子,他連為父親送靈都做不到,不過十八就已經踏上了戰場。

淮思柔本就是多愁善感的性子,看著這一家人,眼淚也忍不住簌簌落下,她怕自己靈前失禮,連忙忍了淚拉著淮素出了門,剛上馬車淮思柔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流,接著再也忍不住,抱著淮素號啕大哭:“素素,素素,我們不嫁了,我們不嫁了!”

“好。您說不嫁,我們就不嫁了。”淮素環著淮思柔的腰,輕聲安撫著淮思柔。

婚約已立,哪有說不嫁就不嫁的,淮思柔隻不過是被這一慘象嚇到了,畢竟淮素要嫁的,也是一名武將。

過了許久,淮思柔終於止住了淚,隻是眉眼間依舊帶著些鬱鬱。

回家之後淮素送淮思柔去休息,扭頭就把家裡的管家給找了過來:“我不在的這幾天,家裡出什麼事了沒?”

管家一陣為難,他被派來服侍這倆母女也有一段時日了,知道這母女倆,十個淮思柔也玩不過淮素,可淮思柔才是淮家的主母,淮素日後總是要嫁出去的,他當然應該聽淮思柔的。

“我知道你對淮家忠心,難道我還會害我娘不成?不趁我還沒出嫁的時候把麻煩解決了,難道要等日後我去了關外看著我娘被欺負來不及出手?”

管家糾結了半天,還是開口:“夫人讓我不要告訴您……明大人前幾日來了。”

淮素眉頭一挑:“誰來了?”

“明毅,明禦史。”

“他來做什麼?”淮素的聲音冷了八度。

“為、為夫人送和離書……”

聽的淮素一陣冷笑,是啊,官家都蓋棺定論淮思柔是“和離”了,明毅當然要把休書給換回去,他要是稍微有點氣節,也不至於乾得出趕發妻出門的事。

“除此之外呢?”

“明大人還想見您,被夫人推了回去,然後明大人就……”雖然淮素已經被洗白了身份,是淮家旁宗“過繼”過來的,可淮素的真實身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明毅當然也很清楚,淮素就是他女兒。

如今淮素和淮思柔不僅在皇帝麵前留下了名字,還和宣平侯府結了親,明毅那顆小心臟又燥動了起來。

雖然已經續娶,沒辦法把淮思柔給再迎回來,可明毅自認是淮素的親爹,來淮府見一見淮素,緩和一下關係,日後淮素在宣平侯麵前說一說娘家的好話,提攜一下娘家,不是理所應當?真當空有一個淮家名頭的淮思柔能給淮素當娘家不成?

在明毅心裡,這母女倆都十分懦弱,他過來不是隨隨便便給點笑臉,這兩人就該喜出望外?

沒想到,淮素根本就不在家。

而淮思柔這些年在外麵當然不可能一點長見也沒有,她為了不壞淮素的名聲,是死都不會讓明毅去見淮素的,更是咬死了是她不像讓淮素見明毅,明毅根本沒想過淮思柔會反抗他,當即口不擇言,對淮思柔詛咒淮素日後守寡!

本來就壓抑著心思,又看到武將戰死之後孤兒寡母的悲哀,淮思柔當然會崩潰。

淮素深深的吸了口氣,前麵欺負她娘,後頭咒她男人是吧?我弄死你個王八蛋!

“隻送了和離書來?我娘的嫁妝呢?”淮素問。淮家書香門第,淮榕為表清廉,從來不收受賄賂,也不許家中子弟經商,祭田的收益也被淮榕拿去自助族裡日子不太好過的子弟,並沒有多少錢財給淮思柔當嫁妝。

可淮思柔的嫁妝可不寒酸,淮榕給她陪了整整十六抬的書!雖然沒有值錢的孤本,大部分是抄本,可裡麵全是大儒留下的心得,是淮思柔的哥哥侄子們一本一本抄出來的,這在一些詩書傳家的家族來說,是可以用來當傳家寶的!

淮思柔一腔心思要當賢妻,明家底蘊不如淮家,淮思柔便將書全都放進了明家的書齋,言明明家人有想要看的自行借閱便可。

說是借閱,其實就是送給明家了。至於淮思柔剩下不多的錢物首飾,這些年也花用的差不多了。

所以明毅根本沒有意識到,他送和離書過來的時候應該把淮思柔的嫁妝一起送過來。淮思柔哪還有什麼嫁妝,十幾年了,恭桶都換了好幾個了。

“替我送封信給世子。”淮家現在就淮思柔母女兩個,服侍的人都缺,就更彆提淮素需要的人了,隻能麻煩穆家了。

管家接過信,躬身退下,立刻安排人去送。

穆家收到信,雖然還在忙穆英展的喪事,卻還是立刻派了人來。

幾名健碩的仆婦,看著就十分彪悍,穆家出來的,就算是最普通的仆婦都會兩招;謝成宏,還有吳妙行。

“你想做什麼?”吳妙行問。

“幫我去明家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我娘當年的嫁妝單子。”十六抬書,五百多本書,就算淮思柔過目不忘也不可能都記下名字,更何況淮素還打算在裡麵搞點彆的花樣,可不能讓明家把淮思柔的嫁妝單子順利的拿出來。

“嘿嘿,那我可以……”吳妙行忍不住搓手。

“想什麼呢,一個四品禦史,你以為他家有多少錢?”淮素翻了個白眼。

聽得吳妙行死魚眼:“知道了,我去找找看,找不到怎麼辦?”

“找不到……那不就隨我編了?”淮素奇怪的看了吳妙行一眼,這種事他不是老乾的嗎?

媽的,忘了淮素也不是善茬了。

“那我走了。”

當天夜裡,吳妙行就把嫁妝單子給弄了回來。謝成宏則正在給一封大紅燙金紙上,規規整整的寫清單。

“被塞庫房最角落裡頭了,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放一起,真難找。”吳妙行說著就狠狠喝了一大口水。

“你爹的新夫人還挺有錢的。”吳妙行話音未落,就被淮素打斷:“他不是我爹。”

“好好。”吳妙行擺擺手:“明毅那個繼妻還挺有錢的,我當時就覺著,這麼有錢的女人,應該不會用前頭那位的,肯定覺得晦氣。”

淮素甩了吳妙行一眼,吳妙行聳聳肩,繼續說:“但淮太傅的獨女,用過的東西不至於差到讓那個繼妻隨便扔掉,你說的對,明家是真沒錢。”

這東一錘子西一榔頭的,說的淮素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最多塞庫房裡眼不見心不煩,等以後有機會再用。我就跑去那種放大件雜物的庫房去找,果然找到了。”

淮素伸手接過,淮思柔的嫁妝單子她也沒見過,但依淮家的性子,首飾什麼的可能不會寫清楚,書肯定會寫清楚。

打開一看,果然如此,不僅每本書的名字寫的清清楚楚,連它們是珍本還是抄本都寫的很清楚。

謝成宏雖然是造假的,可也是讀書人,和吳妙行這個假讀書人不一樣,一看這個書單,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那個、淮姑娘啊……”

“如果能弄回來,我娘應該不會介意給你們看。”淮素攤手,說實話,她都不能保證明家的書齋裡還能找到幾本。時間太久了。

謝成宏比對著嫁妝單子,惡狠狠的往假單子上填書單。

經過謝成宏炮製,一本老舊的,似乎已經放了十幾年,漆黑墨跡和正紅都已經失去顏色的嫁妝單子,就徹底成型。

淮素也打著嗬欠,招呼管家請幾位去休息,準備第一天一早,大鬨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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