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成為疫病神的第九天(1 / 2)

回頭殺, 向來是恐怖電影裡的經典橋段。

作為一個閱片無數卻依然膽小得一批的當代社畜,神無月鏡表示人不會被恐怖電影嚇死那是因為潛意識還知道這是假的。而當電影照進現實,神無月鏡一點都不懷疑這瞬間的視覺衝擊能把心臟差一點的人直接送走。

JK、少女、白幼瘦,一般來說, 帶著這三個要素的女孩長得不是清純可人就是人畜無害, 但凡走在街上都是要讓周圍路過的大哥哥在心裡大呼一聲美少女賽高的存在。

但前提是這美少女的手裡沒拿著血淋淋的剪刀, 而且胸口沒有爛得像剛從墳裡爬出來。

神無月鏡看著那堆爛得都能見到骨頭的腐肉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TM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陰間東西, 人不人鬼不鬼也不像咒靈,半爛不爛的樣子簡直就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不許看我!”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原本還挺冷靜地和他打招呼的女孩瞬間暴起, 整個人就像是癲癇發作一樣舉著剪刀就撲了過來。

神無月鏡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血淋淋的剪刀砸在畫架上,刀尖把畫割破了一角。大幅度的動作牽動女孩胸口,本就搖搖欲墜的腐肉劈裡啪啦地往下掉,神無月鏡光是聽著滴滴答答的血流聲就一陣陣反胃惡心。

“您馬上就要屬於我了,神明大人。”女孩盯著他舉起手裡的剪刀, 眼裡的神情是猙獰到滲人的急不可耐。

“隻要把你獻給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就會給我受肉讓我獲得健康永生的身體。”

神無月鏡猛地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突然從房頂垂下的黑紅絲線像是擁有生命一樣把他牢牢纏住,戴著狐狸麵具的少女獰笑著舉起了手裡血淋淋的剪刀。

刀尖刺進他心口的刹那, 意識開始模糊,驟然暗下的視線裡最為清晰的是畫紙上順著花莖流淌而下的一列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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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冥冥用烏鴉傳來的消息後,五條悟和夏油傑轉變了思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冥冥的說辭解決了他們一開始的疑惑。現在他們已經可以確定對方是個會使用附靈術式、而且在不久前還是個普通人的詛咒師。兩個二級咒術師被殺死的現場沒有留下咒力殘穢的原因則是因為對方使用了用人類屍體煉製的傀儡。

“那我們就從最近幾個月附近失蹤的人開始調查吧。”夏油傑說道, “血骷髏需要用人的屍體來製作,而且必須是製作傀儡的人親手殺死才有可能成功,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是盜用死去很久的人的屍體。”

“憂太,看來要麻煩你去附近的警局跑一趟了。”五條悟二話不說就把這個任務扔給了自家好學生, “去查一查最近附近報告失蹤下落不明的人有哪些,特征的話,女性,年齡在十六到二十左右。”

“明白了,老師。”乙骨憂太拿出手機撥通了警局的電話。

十多分鐘後,警局那邊有了回應。

“我讓警局的三木警官按照五條老師給出的特征排查一下。”接完電話的乙骨憂太回答道,“最近兩個月,的確有符合老師所說特征的人報告失蹤了,而且這個人恰好和這座浴場有關係。”

“是誰?”

“一個叫高橋美香的女孩。”乙骨憂太把手機屏幕調轉,露出屏幕上三木警官發給他的照片。

“她在三個星期前失蹤,至今沒有下落,和她關係最好的朋友是這座浴場老板的女兒秋山芽衣。”

“這座浴場老板的女兒?”夏油傑愣了一下,視線驀地朝某個方向看去。

“悟,有情況。”

被他散布在浴場各處的咒靈突然發出了警報。

有一隻咒靈被殺死了。

夏油傑連忙朝咒靈被殺死的地方趕了過去。

推開緊閉的玻璃門,撲麵而來潮濕的水汽,朦朧的白霧裡,有個穿著高中女子校服的身影蹲在溫泉邊,手指攢動似乎是在泥土裡挖些什麼。

夏油傑立刻衝上前抓住對方的肩膀,出現在視線裡的是一張布滿裂痕的狐狸麵具,留著及腰黑發的少女起身倉皇地掙開他的手,轉身就消失在了回廊的儘頭。

五條悟連忙追了上去,淺褐色的木質地板上,沾著泥土的腳印一路蜿蜒到某扇房門前。五條悟沒有多做猶豫直接拉開障子門,房間內空無一人,正對著門口的榻榻米上擺放著一張少了一半的照片。

上麵是個戴著狐狸麵具的女孩。

無論是穿著還是打扮,都和剛才他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五條先生?”身後突然傳來男人陌生的身影。

是這座浴場的老板秋山建。

“五條先生你怎麼在這裡?”秋山建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這裡是我女兒的房間,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能出去。”

“抱歉。”五條悟說著揚了揚手裡的照片,“能告訴我這張照片上的人是誰嗎?”

“這是我的女兒芽衣。”秋山建解釋道。

後一步趕來的夏油傑看著照片上戴著麵具的女孩微微皺了皺眉。

“你的女兒,一直戴著那個狐狸麵具嗎?”

“那是芽衣的朋友從煙火大會上買來給她的。”秋山建說道,“雖然質量不是很好但芽衣她很喜歡。”

“芽衣這孩子不太擅長交際,一見到陌生人就會緊張,所以平日裡隻要有客人在她就會戴著麵具。”

“那你現在能叫你的女兒出來一下嗎,我們有問題想問問她。”

聞言,秋山建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蹤影。

“兩位在說笑吧。”

“我的女兒芽衣,早在半年前就因為車禍去世了。”

“砰——”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打碎的聲音。

夏油傑回過頭發現五條悟和秋山建都不見了蹤影,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中,耳畔除了風聲就隻剩下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有什麼東西就站在他麵前這扇門後。

沒有多做猶豫,夏油傑下意識地召喚出了虹龍,由無數咒靈凝聚成的漩渦懸停在他身後。

而細碎的腳步聲就這麼停止在了門後。

很近的距離,夏油傑甚至能透過繪著血色櫻花的門扉,隱約看到門後人清瘦的輪廓。

“是誰在哪裡!”

麵前的障子門被一隻手輕輕打開,細白的手腕,漆黑碎發下是一雙鳶尾花般溫柔優雅的藍紫色眼眸。

端坐在門後的,是他們高專時期見到的神無月鏡。

“你是誰?!”夏油傑不受控地後退了一步,故人熟悉的麵孔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和記憶中毫無二致的溫柔笑容和語調,幾乎是在瞬間勾起了他深藏在心中多年不敢言說的痛楚。

“我是誰?”門後的人歪了歪頭,藍紫色的眼裡是熟悉的溫柔笑意,“夏油同學,你這麼快就不認識老師我了嗎?”

“你不是他。”夏油傑抬起了手,黑藍色的咒力在他指尖凝聚,“老師他已經死了,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不要裝神弄鬼!”

“是嗎?”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對方笑著低下頭。

“原來你也知道神無月鏡已經死了。”

“所以你為什麼還能有臉活著啊。”沙啞低沉的語調。

夏油傑震驚地抬起頭。

倒映在他眼底的眼睛依舊是記憶裡溫柔的藍紫色,可那雙眼睛裡的神情,卻陌生到讓他手腳冰涼。

“神無月鏡和風間月已經死了呀,就是你們親手把他害死的不是嗎?”

“他們一個為了扭轉自己好學生的命運用八浮雪華咒獻祭了自己的性命,一個為了救差點把他當做詛咒師殺掉的人活生生耗儘了自己的命數。”

“你們直到最後也沒能做什麼,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千年之前被人類殺害被人類詛咒的神明重新為了拯救這個世界犧牲自己,你們難道,就真的不會覺得歉疚嗎。”

“夏油傑,你私下裡去查過風間月的信息吧。”和神無月鏡有著相同麵孔的人靠近他的耳邊,“你也覺得他像對吧。”

“看著那個和自己死去的老師像又不像的人出現在自己身邊,你又期待又害怕,你希望神無月鏡並沒有死,但你查到的那些消息,卻讓你更希望這是兩個人。”

“因為你還記得那兩個妖怪對你說過的話。”那個人繼續說道,“人死後執念難消化身守護靈,靈體擋下的每次劫難消耗的都是死去之人來世的命數。”

“你害怕風間月就是神無月鏡的轉世,你害怕你查到的一切追根溯源都是由你而生。”

“克親短命,不得善終,多可怕的命數不是嗎?”

’神無月鏡’笑著開口,口中吐出金屬相擊般冰冷沙啞的話語。

“所以你把冥冥給你的資料全部收了起來,你害怕了,你害怕神無月鏡和風間月真的是同一個人,你害怕為你而死的那個人來世還要因你受儘世間苦楚。”

“你啊,從十多年前開始就是這副優柔寡斷的樣子。”’神無月鏡’說著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襯衫的紐扣,“自以為是地溫柔,自以為是地動搖,又自以為是地選擇一走了之。”

夏油傑顫抖著閉上雙眼,源自於記憶深處極端劇烈的刺痛瘋狂焚燒著他的瞳孔。

“怎麼,不敢看嗎?”金屬般華麗冰涼的音色。

他被迫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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