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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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選秀的事分走眾人的注意力,這年的會試還沒等人們怎麼留意,已經結束了。

沈默從貢院回來,就和考鄉試一樣先睡了好幾個時辰,方才起來吃了點東西。

不過會試和鄉試不一樣,鄉試是秋天,天氣還不太冷,會試卻是在三月份。三月份在江南來說是草長鶯飛的時候,可是在京城卻隻是比冬天稍微暖和一些,早晚仍有些寒氣。

沈默在貢院待了這麼幾天,裡麵又沒有供暖設施,難免受了些寒氣,睡完一覺起來便有些咳嗽。

林溪一向對他的身體極為著緊,聽見他咳嗽,立刻就要人出去請大夫。

還是方忠提醒了她一句,說是隔壁就住著世代為醫的盧家,何不到他家去請人。

這句話倒提醒了林溪,她便派人到隔壁的顧家問了一下,打聽到顧家常請盧家大老爺看病,說是盧家大老爺的水平雖稍遜於盧二老爺,但是尋常病症卻是不在話下。

林溪便讓方忠備了份厚禮,去請這位盧家大老爺給沈默看病。

沈默覺得林溪有些大題小做,不過知道她擔心自己的身體,還是任由她忙活來忙活去。

盧家大老爺沒什麼架子,方忠一請便到了。

他細細給沈默診了會兒脈,又看了看舌頭,便道:“沒什麼大礙,不過是著點風寒,我開兩副藥疏散疏散就好了。”

盧家大老爺開完藥方,盧家那邊就派人過來,說是曾家的二公子病了,要他去看診。

盧家大老爺道:“每年會試出來,都要病倒一批人。這曾家二公子考了兩回也沒考上,倒是每次出來都大病一場。與他相比,貴郎君這病症還算輕的,養上幾日便無礙了。”又說了些飲食上注意的地方,便去了曾家。

林溪等他去後,便讓人去抓藥,又問沈默,“我記得舅舅家的大表哥今年也參加了會試,要不要去派人問問,送些東西過去?”

這些應酬來往的事,林溪一向都做得讓人挑不出錯來,沈默微微點點頭,“這些事由你做主就好。我先睡會兒,等藥好了你再叫我。”

林溪知道他考完試身心疲憊,又著了風寒,是該多休息,便扶著他躺下,給他掖好被窩,便出來派人去文家送東西。

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了,說是文大郎從貢院回來也病了,不過病勢較輕,文二太太讓他服了一劑桂枝湯,出了汗已經好多了。

沈默的病勢也輕,不過他的身子雖然因著林溪的精心調理已經好的差不多,可底子還是比一般人差一些,又因為耗費了心神,養了三四天,才漸漸痊愈。

不過痊愈過後,林溪又打著給他補身子的名義,讓他一連喝了好幾天的藥膳。

沈默皺著眉剛把一碗藥膳喝完,林溪把一碟棗泥酥遞過去,就聽底下人回說有位姓趙的客人求見,說是來自晉城。

林溪便回頭看沈默,“這人你可認識?”

沈默道:“應該是和我一起考中舉人的那位趙兄,我在考會試的時候,見過他,我們還聊了兩句。”

林溪便給他拿見客的衣裳,“這次會試,你可曾見那位虞亞元,我記得你說過他的才學不在你之下,不知道他參加了這次會試沒有?”

沈默邊穿衣裳邊道:“不知道,我和趙兄也是偶然遇到的。”全天下舉子那麼多人,恰巧分到同一考場的幾率很小,即使虞煒也參加了會試,也不一定能碰到。不過若是他和虞煒都有幸中進士,那倒可是有見麵的機會。

沈默把衣裳穿好,由林溪幫著束了發,便出去見那位姓趙名煥的舉人了。

趙煥就是朱衡宴客時,那位出身寒微的舉人。這次他來京城,帶的銀子本就不多,京城的房價物價又貴,住了這麼些天,已經把帶來的銀子花去一半,考完會試以後,又病了一場,一番請醫問藥,已經把他帶來的銀子全都花光,而他這幾天欠客棧的房錢還沒有結。所以這次來沈宅,他便是來借銀子的。

沈默聽說了他的遭遇,回頭便跟林溪商議可否收留他在這裡住幾日。他和趙煥統共隻見過幾麵,算不上什麼交情,不過沈默看人很準,覺得趙煥品行端正,是個值得相交的人,便動了留他住下的念頭。

林溪自然沒什麼意見,如果這個趙煥考中進士的話,將來兩人就是同年,據她所知,同年在官場中發揮的作用非常大,可比後世的同學關係近得多了。就算這個趙煥落榜,自家也沒什麼損失,就當是積德積福了。

於是趙煥便留在宅子裡住了下來。

過後趙煥把行李從客棧搬到宅子的時候,林溪還見了對方一麵。許是出身貧寒的緣故,趙煥的皮膚不是很白皙,隻是他五官生得端正,身材又高大,粗粗看去,也能稱得上是儀表堂堂。

林溪對趙煥的印象不錯,一看就知道此人是個正人君子。

不過趙煥作為正人君子,也有個缺點,就是極其講究男女大防,林溪第一次見他時,他全程都在回避自己,林溪派去服侍他的小丫鬟杜鵑也被退了回來。

林溪有些好笑,杜鵑如今才十來歲,就是派去服侍他起居的一個小丫鬟而已,沒想到他連這麼小的丫鬟也防,等沈默從前院回來,便問他這位趙舉人成親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