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金屋(六)(1 / 2)

慫慫[快穿] 扶蘇與柳葉 13409 字 4個月前

() 慫慫:“……”

慫慫低下頭, 看著將軍撫摸著他小肚子的手,逐漸失去靈魂。

7777:【吃的太飽。】

慫慫:【……】

所以這是不下地的理由嗎?

【當然, 】係統說,【怕你吃完就運動,對身體不好。】

杜雲停聞言,沉默了會兒。

【那一個小時後——】

7777很憐憫地說:【一個小時後, 你就該睡了。】

單純含義的那個睡。

杜雲停登時覺得自己失去了魅力。

他就跟其他人一樣,當初還是寶貝的白月光, 如今年老珠黃了, 就變成了粘在桌麵上的飯黏子、摳都摳不下來的蚊子血。

他在將軍懷裡頭翻了個身,當真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將軍瞧著他這臉色, 還當是自己方才的觸碰惹惱了心思筆直的宮七,頓了頓, 將那一隻放在小肚子上的手也收回來了。

杜慫慫:“……”

好嘛,這下他更不開心了。

唯一的肌膚接觸也沒了!

他憤憤地又把男人手拽回來, 強行放回肚子上。

收走乾嘛呢?熟了就熟了,你怎麼還不考慮吃?

熟料這一下, 倒像是更刺激到了男人。將軍猛地站起身, 一下子把那隻手從那細膩瑩潤的皮肉上收出來, 身形微微有些僵, 道:“你好好休息。”

說罷, 竟是轉身要走。

他沒能走出去,後頭人忽然間伸出手臂,那兩條手臂纖長薄弱, 飄帶一樣將他的腰環住了,小暗衛眼睛發紅,聲音極輕:“將軍……”

這一聲可憐可愛,裡頭不知道到底沁透了什麼,簡直像是下了蠱。尾音微揚,骨子也酥了,勾人的很。

將軍的步子無法再邁開,從後頭看,好像當真化作了雕像,一動也不動。

青年隻叫了這麼一聲,隨後便委委屈屈用手去摩挲男人的手。他低聲道:“將軍……當真不歡喜我麼?”

他黑發散下來完了,烏壓壓披在肩前身後,從那裡頭探出一張瑩白的臉。男兒的臉究竟與女子不同,雖說是清秀的眉眼,可輪廓到底顯露出幾分硬朗來,但不知怎麼,擱在這人身上,竟然是融合的絲毫不讓人厭惡的。顧黎望著他,無端地想起那些農戶家中養著的兔子——白毛紅眼,毛茸茸的,又是個活蹦亂跳、愛撒嬌的性子,要是當真成了精,應當便是這般模樣。

他也懂得了,緣何那些酒樓中說話本,總愛說什麼魅人的精怪。彼時顧將軍斬殺萬人,手握雄兵,真當自己絲毫不思兒女情長,自然也不明白那些精怪究竟有何魅-惑人心的本事;這會兒親自攤著了,方知離開一步千難萬難,原來竟恨不能便把他生生揉進骨血裡,或是隨身帶著。

他沉默片刻,終於答:“你尚小。不懂得歡喜這兩字。”

“我怎麼不懂?”杜慫慫委屈道,“我知道這兩個字是隻對著將軍說的,絕不對旁人提半句——這難道不是歡喜麼?”

這自然是的。

顧黎的手微微握緊,幾乎要轉過身去擁住他。隻是管家的話一個勁兒向他腦中冒,又是“莫要心急”,又是“他不懂”,讓他終究是蹙了蹙眉,沒有吭聲。

他這般不說話,倒讓麵前青年眼眶愈紅,忽的在被子上浸透開一個深色的小點。

將軍猛然抬頭,望著他。

“你哭了。”

慫慫癟著嘴,坐在床上哭的抽抽搭搭。他一麵哭,一麵抬起眼來掃著男人神色,道:“將軍……”

他真是被顧先生寵的嬌氣了,杜雲停想。

先前,他幾乎是從來不掉眼淚的——當然,開墾時除外。

那種時候,他想要不哭就全身而退,也是件難事。杜慫慫通常都是在沒到手的時候浪,等真的被顧先生壓著,那就當真慫的一批。被逼急了,“好哥哥”“顧哥哥”這樣的稱呼也能往外冒,張口閉口就是受不了了,當然沒太大作用,不僅沒讓男人生出憐惜來,反而愈發生吞活剝了他的心都有了。

這會兒他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愣是擠出來兩滴眼淚,剩餘的不過是坐在床上攥著被子強行嚶嚶。7777看不過眼,道:【好歹再真哭的多一點。】

你這連眼淚也沒有多少,當真是太假了。

誰信?

顧黎卻信。他指腹把青年眼角那點淚擦了,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杜慫慫趁熱打鐵。

“我從小沒爸媽,還沒被人好好抱過,”他低低道,“將軍……可以抱抱我麼?”

將軍頓了頓,手把小暗衛環上了,在他後背輕輕拍著。

他嘴唇上驟然一熱,被什麼啃了。顧黎猛地瞪大眸子,再看時,小暗衛眼睫微垂,眼角仍掛著淚痕,目光在那長睫之下遊移不定。

將軍怔了好半晌,手抵著唇。

沒人會錯這樣的意。這事太過親密,不可能在這之外有旁的關係。顧將軍難得愣在那兒,瞧著倒像是心理建設塌了又建,杜雲停看著覺得有趣,莫名又生出點憐愛來。

這模樣,顯然不是不喜歡自己的。

難得這個世界,顧先生什麼都不懂……

他慈父的心冒出來了,趁著人沒反應過來,又滿含愛意地啾了他一口。這一回嘴唇擦到了男人仍停留在嘴上的手指,顧黎以肉眼可見的幅度微微一晃,隨後又將沉沉的目光移向他。

“宮七。”

“嗯?”

將軍沉聲問他:“這是何意?”

杜慫慫心底的花一吐魯一吐魯往外冒,道:“是我歡喜將軍的意。”

他衣襟都散開了,這會兒渾然不知,還以老父親心態去摸將軍頭頂的發冠,心想顧先生古裝也是好看極了,當真是清正雅致——還不及他想完,將軍眉頭微微一蹙,旋即唇角終於多了笑意。

他眉目舒展開,道了一聲:“很好。”

杜慫慫巴巴地望著他。

將軍沒說出“我也歡喜你”之類的話。他隻把青年壓進了床鋪裡,低聲道:“我本以為……”

剩餘的聲音都含糊著,聽不分明。杜慫慫摸著對方的長發,暗暗和7777討論,【顧先生會嗎?】

7777:【難說。】

杜雲停也覺得難說。這世界顧先生分明連半點經驗都沒有,他這個種田老手少不得擔起重責,他沉吟了會兒,道:【要是我先當一回攻教他……】

7777:【……?】

杜雲停說:【我感覺這世界,我有這個潛質。】

畢竟是有相關農學知識儲備的熱!

7777應了聲,不冷不熱,【你可以試試。】

不用他說,杜雲停也打算試。他沒把男人推起來,隻道:“將軍,不能隻親。您得這樣——”

他主動地將腰微微抬起來,示範給對方看,“您先翻翻土,帶會兒再上鋤頭……啊!”

他眼睛忽然瞪大了,不敢相信。將軍竟然熟門熟路過五關斬六將,直接綁了他家主帥進軍中軍大營。

這哪兒有半點不會的樣子?

杜慫慫突然覺得不好,這和他想象的有點不大一樣。

他頭皮發麻,喊了兩聲將軍,打算今兒先鳴金收兵,“咱們明日再打……”

將軍瞳孔漆黑,淡淡道:“箭在弦上。”

杜雲停:“……”

臥槽,這什麼意思,不得不發了是不是?

那就乾唄!

他心裡頭那點兒野性也被徹底激起來了。杜雲停好歹也是幾輩子的將領了,領著手下那一幫子兵和顧先生乾過了很多次仗,雖然沒一次勝的,但俗話說的好,失敗乃成功之母,他越挫越勇,如今經驗已然淩駕於顧先生之上了。

雖然將軍那部隊氣勢恢宏,前頭兵,後頭炮,百萬雄兵浩浩蕩蕩,光看那架勢都夠唬人的——但杜慫慫還有點信心。他上戰場的次數,可比這世界的顧先生多多了。

顧先生那純粹是紙上談兵,談不出實際經驗的。

杜雲停感覺,自己應該能打好這一場以少勝多,打的敵軍四處潰逃。

然而事實往往不及想象那般美好,真等鼓聲敲起,雙方對壘,杜雲停不過略衝鋒了一回,便敗下陣來。雙方實力實在過於懸殊,顧黎那兒是揮鞭斷流的兩億大軍,他這兒就可憐巴巴數萬人馬,被將軍帶領主力部隊多次衝鋒,防禦早已徹底倒塌,中軍旗立都立不起來,不得不倉皇後退、潰不成軍。

按理來說應當放過降兵,偏偏顧黎竟還緊追不舍。杜雲停那點兒殘敗人馬好容易想著能逃脫了,又被對方硬生生拽回去,愣是又在戰場上廝殺了一回。

廝殺後,損傷無數,屍橫遍野。

杜雲停五日沒能從床上頭下去。他感覺上上下下應當都知道這回事了,畢竟這時候隔音並不能算好,而他那時候在戰場之上又過於激情澎湃,喊的這兩天下人進來送飯時瞅著他的眼神都不一樣。

當時那幾句刺破長空,實在是沒辦法讓人假裝聽不到。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不隻是因著他那幾聲。畢竟尋常人,哪兒能在將軍臥室中一歇便不走了?

哪怕是貼身侍衛,這也太過了。將軍給了他旁人連想也不敢想的殊榮,自然會引來旁人側目。

杜慫慫不怎麼在意,他本來就不是在乎彆人眼光的性子。他被人討厭慣了,當初與蘇荷住那筒子樓裡,樓上樓下便沒有喜歡他們母子的,個個兒都好像他倆欠了他們錢,張嘴閉嘴冷嘲熱諷,杜雲停照樣過。該吃吃該喝喝,太陽該怎麼升起還怎麼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