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陳蔚羽醒來(2 / 2)

現代小城隍 衣落成火 17975 字 6個月前

不、不對,學長沒死,他、他要等著。

宗子樂的手跟觸電似的縮回來,老老實實地蜷縮在門口。

他還記著呢,這不能讓任何人打擾……

“篤篤。”敲門的聲音。

宗子樂被嚇了一跳,猛地站起來,撞得旁邊的凳子一響。

——壞了!他想。

果然就在下一秒,一股大力把門推開,宗歲重走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他一眼掃向宗子樂,沒發現問題,但第二眼掃視屋裡時,就看到地麵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宗歲重大步走到阮椒的屍體旁,看著那張慘白的臉,麵色一沉,再次問道:“子樂,發生了什麼事?”

宗子樂噤若寒蟬,不知道該說什麼。

宗歲重的臉色很難看,半蹲下來,要把阮椒抱起來。

“我把他放到床上去,你去叫專家組的人過來。”他的聲音很沉重。

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算阮學弟一進房間就猝死,也不至於冰成這樣。其中必然有他不知道的原因,必須讓專家組過來做個基本檢查,或許,還有救治的機會。

但是宗子樂卻立刻撲了過來,從後麵壓在宗歲重的背上,讓他無法使力。

“歲重哥,不行啊!不能叫專家組,也不能移動阮學長!”

宗歲重眉頭緊皺:“放開,救人!”

宗子樂匆匆忙忙地說:“不是,學長他是生魂離體跟城隍爺去救我姐了!你再等等,他馬上就能回來!哥你相信我——”

宗歲重:“……”

·

另一邊,阮椒穿著城隍官服,上下兩三跳,就跳進了正房裡。

床上果然躺著身受詛咒的陳蔚羽,望氣而看,她身上的氣還是跟以前差不多。這是因為在陳蔚羽還沒轉移前,每晚不管是否消耗完他都會給蓋上個新章子,所以直到現在章子神力都還剩下一絲,情況自然不會惡化——這也是在轉移後他沒太著急的原因。

不過現在……

阮椒站在床頭,伸出一根手指點在陳蔚羽的眉心,另一隻手放在身前,虛虛朝她胸口方向一抓——

刹那間,陳蔚羽的身體劇烈抖動起來。

神力也在劇烈消耗。

阮椒打開神目,看見那黑點在神力逼迫之下瘋狂掙紮,但是另一股神力從上而下,朝著黑點推擠起來,黑點負隅頑抗,但不到三秒鐘就頂不住了,驟然一跳,就被抓了出來,朝著阮椒的麵門彈射過來。

但是這一點詛咒哪能撼動城隍爺?還沒真正接近,就被沸騰的神力焚化了。

在陳蔚羽身上,黑氣也被進入她身體的神力驅散,黑氣散去後,代表重症的濃烈灰氣也同樣蒸發似的消失了。

現在的陳蔚羽,淡紅色的氣映著她的蒼白的臉,給她增添了幾分血色。

陳蔚羽的睫毛輕輕顫動。

好像下一刻……她就會醒過來。

阮椒一看成了,立馬收回剩下的神力。

為了能儘快解除詛咒,他使用神力的時候全沒吝嗇,彆看就這麼會兒的工夫,神力的消耗都快一半了!幸好他長了個心眼兒,攢夠了信仰才著手。

事情辦完,阮椒轉身跳了三跳,就跟來時一樣快地躥回西廂房裡。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第三次被同一個人抓包了。

阮椒:“……”

這才幾分鐘?都這麼快了還被抓,宗子樂這小子也太沒用了吧!

·

事情有些奇怪。

不過宗歲重還是更相信可見的醫學手段,所以他一伸手抓住宗子樂的小臂,把他往下拽。

宗家的後輩在一定年紀後都會學一些防身的武術,宗子樂和宗歲重也都學了,然而宗歲重做事向來嚴謹認真,宗子樂卻很隨意,再加上體格的差彆,宗子樂哪能抗得過宗歲重?小臂上傳來的力道相當大,他隻覺得身體一歪,就被拉到一邊了。

宗子樂眼見大魔王又要對他學長出手,連忙又撲過去,一臉的驚慌。

“歲重哥不行……”

但是,宗歲重自己停手了。

因為他清楚地看見,小學弟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紅潤,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清晰可辨……跟剛才死屍般的模樣完全不同。

宗歲重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阮椒的側臉,問:“阮學弟,你沒事吧?”

阮椒在他拍到第二下的時候瞬間抬手,把他的手給抓住。

兩個人的心跳都很快。

阮椒表情複雜,迅速鬆開宗歲重的手。

然後他轉頭看向宗子樂,朝他點了點頭。

宗子樂眼睛一亮,猛地跳起來,直接蹦躂出去了。

宗歲重發覺,轉頭問道:“子樂,你去哪?”

他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宗子樂一心隻奔著他羽毛姐去,飛快地溜了——趁著大魔王落在後麵,他要趕快到正房去,要不然他跟大魔王說不通啊——

宗歲重站起來,把手遞給躺平著的阮椒,聲音雖然平靜,卻隱約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他說,“阮學弟,可以給我一個解釋嗎?”

阮椒有些尷尬。

他頓了頓後,試探地問:“宗學長,你願意相信……城隍的存在嗎?”

一片死寂。

就在阮椒尬到不知道怎麼繼續的時候,宗子樂突然又衝了回來。

“阮學長,你快跟我去看我羽毛姐!”他喘著大氣說,“她、她醒了,但是她要去找秦重,你快跟我過去看看她!”

阮椒一躍而起,拉著宗子樂就衝了出去。

宗歲重反應過來,站起身大步跟上。

——蔚羽醒了?

他神情冷肅,想起之前堂弟說的話。

堂弟說,阮學弟的生魂跟著城隍爺去救蔚羽了,後來學弟醒了,堂弟又說蔚羽也醒了……

·

阮椒跟著宗子樂進入正房。

果然,陳蔚羽正拖著虛弱的身體要下床,半邊身體都要掉下來了,滿臉都是焦急。

“子樂,去找阿重!你看到阿重沒有?他在不在這兒?”

宗子樂很生氣,衝過去把她往床上抱,氣哄哄地說:“羽毛姐,你還說我認識的那個羽毛姐嗎?你都病成那樣了,他才隻在第一天看過你,後來再沒見過,你怎麼一醒過來還要去找他,那就是個渣男!”

陳蔚羽臉上冒著虛汗,她的詛咒雖然解了,前幾天虛弱的身體卻還沒補回來,現在剛用了點力氣就不行了,聲音也微弱得很。

“子樂,不是你想的那樣……”

宗子樂見她這樣就忍不住,口不擇言地道:“怎麼不是我想的那樣?你不知道他多惡心,你病最終的那天,他居然懷疑你喜歡歲重哥,還說我想跟你搞曖昧,他根本就不相信你,這樣的男人能要嗎?你跟他在一起連笑都少了,現在他來連累你被瘋子下咒,你怎麼還想著他!”

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

這些事的確應該告訴羽毛姐,但也該等羽毛姐養好身體之後的。

陳蔚羽僵住了,她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複雜。

宗子樂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似的,囁嚅著:“羽毛姐……”

這時候,宗歲重也大步走了進來,正好對上陳蔚羽清醒的臉。

宗子樂那一番衝動的話也都被他聽進耳裡。

陳蔚羽明顯地縮了縮,在克服了畏懼後,反而露出安心的表情,對冷峻的青年說道:“歲重哥,阿重有危險,幫我去找他好不好?”她的語氣急切起來,“相信我,我不是那種戀愛腦的傻女人,我跟阿重之間不是子樂想的那樣。他、他誤會了!”

宗歲重沉聲問:“你已經昏迷了好幾天,到底怎麼回事?”

陳蔚羽聽了,也知道是自己太過著急了,她擔憂中夾雜著憤怒,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在半個月以前,阿重就告訴我有人在跟蹤他。我當然相信阿重,就跟他一起找人調查,卻沒有查到,雇傭的人提到是不是阿重疑神疑鬼了……但我知道不是的,阿重雖然衝動,可是感覺很敏銳的,他說有人跟蹤就一定有,不會錯。後來我隱隱約約也覺得,似乎不止阿重被人跟蹤,我有時也會被人跟蹤了,可惜還是找不到人。”

陳蔚羽的話讓人很意外。

阮椒想,他們在夢境裡看到有人跟蹤,可陳蔚羽和秦重居然都是知道的?

宗歲重說:“查不出來,為什麼不對子樂說?”

他也知道陳蔚羽是畏懼自己的,但她跟堂弟沒有隔閡,而跟堂弟說了,他當然會幫忙。

陳蔚羽表情有些窘迫,她和阿重都是成年人了,也想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哪能對一個未成年的小少年訴苦?關係再好也不合適。再說,她也不太想讓……大魔王出手。

“也許是我們私下調查的事觸怒了那個跟蹤的人,有一天阿重突然跟我說,他感覺自己最近昏昏沉沉的,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好像有個什麼聲音在他耳邊不停地說話,跟他說我是喜歡……還說子樂他……”後麵她說不出口了,這也是她不想求助的原因之一,“這根本不可能,阿重也是知道的。阿重比我大五歲,一直都很寵我,而我最初對他一見鐘情,就是因為他那股衝勁,笑得特彆陽光好看,他跟歲重哥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不可能懷疑我的感情。至於子樂的誤會……”

陳蔚羽抿了抿嘴,她一聽宗子樂的話,就想到他是誤會什麼了,解釋說:“阿重準備創業的時候,我也想跟他更有話題,就在假期到公司裡實習。我性子也很急,跟阿重半斤八兩吧,阿重因為脾氣碰壁,我雖然是在自家的公司,有時遇見事兒了,也難免忍不住。後來我跟阿重一商量,都覺得要入職場就不能都隨著性子來,但是要真的改變也太難了,商量之後,我們倆都找了個樣本模仿,他跟歲重哥挺熟的,就學了歲重哥,我是覺得淑女的形象比較吃香,就學了乾媽……”她看了看宗子樂,很抱歉地說,“其實我私下裡跟阿重相處是跟以前一樣的,跟子樂你們這些熟人在一起也一樣……”

但是宗子樂見陳蔚羽跟他們相處性格沒變,可在跟秦重在一起的時候卻變了個人似的,當然會懷疑她改變這麼多不開心。而秦重創業很忙,有點空閒都會陪著陳蔚羽和彼此的家人,宗子樂一個高三生,能見陳蔚羽的機會都少,哪能碰得到他們私底下相處,?誤會就漸漸加深了。

宗子樂的臉漲紅。

——他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阮椒在旁邊也很無語,這誤會重重的。

陳蔚羽還是擔心秦重,解釋完後,就繼續說回之前。

“阿重的精神越來越差,他說每次做夢之後都會恍惚,有時候看到我都會不自覺地跟夢裡的情景對上,怕夢做得太多會分不清真假,漸漸地晚上都不敢睡,可是好不容易公司上市了,他也沒敢就這麼放手,怕公司動蕩,所以累得很慘,眼裡的血絲都沒褪下過。我很心疼他,我們都覺得,可能他是在什麼時候吃下了致幻的藥,也有可能是……”

中邪。

她看一眼宗歲重,沒敢說出來。

“但是家庭醫生查過,阿重的血液裡沒有異樣成分,後來我們決定先帶他去看心理醫生,如果心理醫生還不行,那就……再想其他辦法。”說到這裡,陳蔚羽的情緒又激烈起來,“我本來已經預約了張專家,可那天晚上我回去的時候,隻覺得心臟一疼,突然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直到剛才我看見子樂,聽他說是城隍爺給我解除詛咒的話,我忽然就想起來,或許阿重也是被暗算了,那麼我昏迷了好幾天,他不是很危險嗎?”她語速很快地說,“子樂說阿重這幾天都沒來,他在我昏迷的當天還對你們說了那些話,我代他替道歉,但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那個時候他可能已經分不清了,根本不受自己控製……”

阮椒突然在旁邊插話了。

“秦先生可能是中了和合符。”

幾個人的目光都朝他看去。

宗子樂問:“學長,你怎麼知道?”

阮椒說道:“夢境裡那皮革上的符就是和合符。”

陳蔚羽醒來的時間還短,這時也沒管什麼夢不夢皮革不皮革的,隻捕捉到三個字,就急忙問道:“什麼和合符?”

阮椒想到了什麼,很快解釋:“和合符是用在男女身上的,讓他們能喜結良緣。這樣的符如果用在兩情相悅的人身上,當然是讓他們感情更深,還有助於他們順利締結婚姻。但是如果用在沒感情的人的強求上……”他的語氣不太好,“如果那個跟蹤狂知道秦先生的生辰八字,寫在和合符上跟她牽在一起,就能讓她跟秦先生建立聯係。我想,秦先生開始昏昏沉沉的時候正是因為建立了聯係,但秦先生心有所愛,潛意識裡不願意,所以會精神不振。秦先生晚上的夢境你們難道不覺得熟悉?那是他的夢境和跟蹤狂的連在了一起,跟蹤狂借助夢境不斷給秦先生灌輸她的想法,但這些想法跟秦先生南轅北轍,讓秦先生在現實和夢境裡徘徊,精神受到巨大衝擊,才導致睡不敢睡的情況……”

迅速說完後,阮椒嚴肅道:“那個跟蹤狂大概知道如果陳小姐不死,秦先生就會始終抵抗和合符,才會對陳小姐下毒手。也許是詛咒也需要時間生效,也許是她的手法不精,又也許她隻是怕做得太快會引起秦先生情緒的強烈反抗,衝破和合符的效果……才讓陳小姐能堅持一段時間。但是秦先生所中的和合符也要儘快解除,餘大師他們去找跟蹤狂了,我們最好也快點去找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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