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旅行
小丫從小脾氣就厲害,更是天天和老海這群男孩子混在一起，半點都看不上這些唧唧歪歪的女人。
她一腳踹在麵前的椅子上,椅子咣當倒在地上，嚇了所有人一跳。
“閉嘴，要麼等到你們學校的老師過來解決，要麼我先揍你一頓！”
“你……你敢！”對麵的感覺小丫有些凶,明顯氣弱了起來。
小丫冷笑，一拳砸在一邊的桌子上，桌子也緊跟著咣當了一下。
“你看我敢不敢！”
大丫拽了拽小丫的衣裳，示意她夠了。
其他人看著，矛頭又指向了大丫,“楊文伊,你什麼意思,自己沒理就想武力威脅是吧！”
大丫皺眉，“明明是你們不講道理。”
對麵的人：“誰不講道理了,你說那件衣裳不是你的,現在誰不知道的確良有多貴，婷婷要是真換了你的衣裳，何必用的確良換，她又不是腦子壞掉了。”
小丫拉住還想說話的大丫，哼哼道：“她的腦子的確沒壞掉，我姐的一件裙子，可以買100件這種衣裳。”
小丫嫌棄地拎了拎那件的確良的裙子。
對麵的人哈就笑了，“100件,你當我們傻子，楊文伊說過你們家是什麼情況，一個高中生爸，一個小學生媽，鄉巴佬窮鬼，一輩子也賺不到買100件的確良的錢！”
小丫刷就站了起來，一隻手扣住說話那人的脖子，“找死是不是？”
她從小被楊茜和沈明銳養大，自己調皮搗蛋惹他們生氣，或者犟嘴也就算了，這些人算什麼東西，也敢罵她爸媽。
小丫眼神冷冷地射在那人的臉上，“你再說一句試試！”
大丫知道小丫脾氣暴，怕她惹事，連忙拉開她，“彆動手，回頭媽要是知道了，肯定讓爸拿鞭子抽你。”
小丫冷哼一聲，放手，又拽住那人的衣領說：“再讓我聽見一次，給我小心點！”
恰此時，門從外麵被推開，老海跟著一男一女兩位中年人走了進來。
不等兩人開口，老海就先說：“三姐，怎麼回事兒？”
小丫鬆開手還順手推了那人一把，冷笑道：“嘴巴不乾淨，我想揍人，大姐不讓。”
老海揚眉，能讓小丫這麼生氣可不少見，“罵誰了？”
小丫：“咱爸媽。”
老海冷笑，“找死呢是吧，就你剛才拽的那個罵的？”
大丫怕老海也不安分，連忙說：“好了，又想回家挨鞭子了是吧。”
老海伸手，虛虛點了那人一下，才不吭聲了。
進來的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一直沒發插話，這個時候才有機會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對麵的那個被威脅的女生覺得委屈死了，就一邊哭一邊說：“主任，校長，潘婷婷覺得楊文伊的新裙子好看，就找她借了做了一模一樣的一件，今天潘婷婷還裙子，楊文伊非說裙子不是她的，讓潘婷婷賠，可我們都看著呢，兩件裙子一模一樣，摸著也一樣，楊文伊就是胡攪蠻纏，還有她的這個妹妹，也不知道怎麼進來的，你都看見了，要不是你們剛才進來，她都要打我了，那，還有那，都是她踢的！”
那人指著地上翻到的凳子道。
老海去校長辦公室找人的時候，校長正在和主任談事情，兩人對老海的過來都嚇了一跳，原本還以為學校的學生有什麼事情呢，沒想到問了才知道不是他們學校的，但是又說他姐姐在女寢被人欺負，找他們評理。
校長和主任就問怎麼被欺負了，老海說不出來，就讓他們趕緊去看看。
一開始，兩人看著老海年紀小，覺得他有些胡鬨，但是後來又聽到老海說他三姐也在女寢，而且脾氣不好，有可能會打人，這才著急忙慌跟著一起過來。
原本兩人還覺得不可能的，進來就看見一個女生拽著另外一個女生的樣子，才有些相信。
這會兒聽了學生的話，雖然不說心是偏向自己學校的學生的，但是對於一個他們親眼看見要準備揍人的場麵，多多少少還是傾向表麵看著被欺負的學生的。
兩人看著小丫問道：“這位同學，你是？”
楊茜常年對家裡麵的孩子耳提麵命，所以對兩人倒也尊重，“我叫楊文爾，楊文伊的妹妹。”
“那你剛才是？”兩人沒有直接說動手，其實也想給小丫一個解釋的機會。
小丫說：“我原本是想揍她來著，但是我姐沒讓，校長，您也是長輩，肯定既是父母也是子女，能明白自己爸媽被人罵的感覺吧，你這學生可真有意思，自己罵了人不說，光說我要打她，這麼多人在場呢，又不是個個都是聾子。”
校長和主任就看向其他人，對麵的那幾個不敢說話，明顯有些心虛，大丫的幾個室友想了想，說：“趙芬蘭說楊文伊的爸爸高中畢業，媽媽小學畢業，是鄉巴佬窮鬼，一輩子也賺不到買100件的確良的錢。”
校長和主任同時皺眉，“趙芬蘭同學，這是你剛才說過的話？”
趙芬蘭張了張嘴，不吭聲。
校長就道：“趙芬蘭同學，請你向楊文伊同學和她的弟弟妹妹道歉！”
趙芬蘭憋了一會兒，不情不願道：“對不起。”
校長轉身衝著大小丫的方向彎了彎腰，“很抱歉，兩位同學，是我們的教育沒有到位，我代表我的學生向你們道歉。”
小丫一看校長這麼鄭重，立馬站起來拉著大丫躲到一邊，然後說：“校長，您不必這樣，我媽說了一個人的品行如何，影響最大的是原生家庭和學校的教育，前些年教育失衡，很多人在成長過程中缺失了學校教育，品行早就定格了，和您可沒什麼關係，再說了，我可受不起您這一鞠躬，回頭我媽知道了，該讓我爸拿鞭子抽我了。”
校長看著小丫擺手的模樣就笑笑，“你母親的言論很有意思。”
小丫點頭，“是的，我們那裡的人都這麼說，而且都愛學她。”
校長就說：“那你可以給我講講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丫說：“我沒什麼好說的，他們說這件衣裳是我姐的，但是我和我姐都說不是，現在雙方僵持不下，我懶得和他們爭才讓我二哥喊的你們來做評判。”
校長看了老海一眼，這個進來威脅了趙芬蘭後就沒說話的男孩也十分有意思。
“那你怎麼證明這件衣裳不是你姐姐的。”
小丫說：“很簡單啊，手感不對，而且我媽最討厭的確良的料子，從來都沒買過，我們從小到大就沒穿過這種料子的衣裳，這是其一。”
“第二點，這衣裳的走線不對，我媽的手很巧，做的衣裳很精致，不像這件，上麵的走線歪歪扭扭的，醜死了。”
“第三點，我們那兒的人一直喜歡模仿我媽給我們做的衣裳，我媽怕搞混，每次做了衣裳就會順手在衣角下方內裡繡一點點花，用來區分我們的衣裳和彆人家的衣裳，不仔細找的話，是不會發現的，這件衣裳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沒有。”
主任就把那件衣裳拿起來看了看，上麵確實沒有小丫說的繡花。
但是走線，在她看來還是可以的。
主任就說：“這衣裳的走線，你怎麼看出來的？還有繡花的事情，你要怎麼證明？”
小丫看著大丫說：“大姐，你把媽給你做的衣裳拿出來給校長和主任看看。”
大丫轉頭就開了自己的衣櫃，抱了好幾件出來，給他們看了走線和繡花。
小丫又說：“您二位摸摸我們的衣裳料子，再碰碰那件所謂很貴的的確良，看看我到底說沒說謊。”
校長和主任同時皺眉，他們也明顯感覺到了料子的不對勁。
明顯楊文伊的衣裳料子更好，而且好的過分了。
小丫又把自己身上的衣裳扯了一下，“你再看看我的，還有我二哥的，我們身上的衣裳都有我剛才說的特點，不過我二哥身上的繡花有點醜，因為他的衣裳是大姐做的，大姐的手藝比不上我媽。”
大丫：“……”
老海就撩了一下衣擺，給他們看了一眼。
小丫又說：“不相信的話，我還能給您二位找到證人，貴校化學係的沈文樹是我們的堂哥，我媽給我們做衣裳的時候也會給他做，他的衣裳也有這些特點，您二位也可以隨時讓人把他喊過來問問，或者拿衣裳比對。”
頓了頓，小丫道：“所以，沒道理我媽給我們做了那麼多好料子還精致的衣裳，到頭來又手殘弄一件這麼醜的仿製版吧，想要偷梁換柱，至少也用點心，這麼蠢，又這麼壞，我都不知道我現在是不是在首都大學的學府裡麵，還以為是在鄉下生產隊看那些潑婦想方設法占便宜呢！”
小丫還是沒忍住，故意當著校長和主任的麵刺了一句，也是怕他們偏袒自己的學生，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校長和主任就苦笑，同時看著趙芬蘭他們一行，然後說：“哪位是潘婷婷同學。”
所有人都看向趙芬蘭身邊明顯打扮要好一些的女生。
校長就說：“對於楊文爾同學剛才的話，你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潘婷婷搖頭，“我沒有，那件真的就是楊文伊的裙子，我沒有說謊，不信你們可以到我寢室搜，我做衣裳的時候還不小心把一點墨水灑在了我的那塊布料上，現在上麵還有印子呢，我都沒洗乾淨。”
校長和主任想了想說：“那行，先去你宿舍看看。”
他們看著潘婷婷，潘婷婷低著頭往外麵走。
趙芬蘭她們對著大小丫她們哼了一聲，一起往外麵走。
外麵有不少看戲的，見狀就跟上。
到了潘婷婷的寢室，她把曬在外麵的衣裳取下來給校長和主任他們看，“這是我的，我真的沒有騙人。”
校長和主任對比了兩件衣裳，除了一塊有墨點，一塊沒有，真的一模一樣，分辨不出來。
兩人皺眉，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老海說：“搜她的床。”
潘婷婷倏地張口：“憑什麼，你這是想要耍流氓嗎！”
校長和主任也問道：“這位同學，你這是什麼意思？”
老海看向潘婷婷，“嗤”了一聲，雙手抱胸靠在牆上說：“我們兄弟姐妹從小到大每次撒謊都能被我媽逮住，後來她告訴我們，人在撒謊的時候會緊張，然後就會不自覺做一些小動作，比如眼睛會飄忽，會扣手指，摸鼻子，摸頭發等等。”
老海眼皮聳拉著，食指伸出來指了一個方向，“剛才你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往那個方向看，我想那邊的兩個床鋪，應該就有一個是你的吧，觀察來看的話，下麵的床鋪上麵的用品明顯比上麵的好，所以下麵那個應該是你的吧。”
“還有，友情提示一下，你剛才說話的時候，一直不停地扣自己左手的食指，這就是撒謊的明顯特征，下次想要騙人，千萬記住改掉這些毛病。”
校長和主任對視了一會兒，主任走過去在老海說的床鋪上麵翻了翻。
沒多久，又一件一模一樣的裙子被翻了出來。
潘婷婷的臉當場就白了，其他人也有些不敢相信。
主任看了她一眼，遞給大丫，“楊文伊同學，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大丫拿著看了看，點頭，“這個才是。”
小丫緊跟著就冷笑，“現在怎麼說？”
校長和主任也覺得臉紅，畢竟他們學校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些丟臉。
兩人連忙向大小丫他們道歉，小丫依舊擺擺手，“真不用，要是有些人讀了大學一年就能改掉之前二十年的惡習，那才不可能。”
校長和主任就說：“你們放心，學校一定會就此事給你們一個說法的。”
小丫：“那我們等著。”
校長和主任苦笑著出去，門口看熱鬨的人議論哄哄，後麵的潘婷婷寢室卻鬨了起來。
離得稍微遠一些，兩人就看著老海說：“你剛才說的那些習慣，都是真的？”
老海點頭。
校長歎了口氣道：“真不知道你們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教育出你們這樣的孩子。”
老海：“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
校長：“農村婦女可說不出你剛才講的那些話，我不相信你們的母親隻有小學文化。”
老海道：“我媽確實是小學畢業，但是第一年恢複高考後，我們幾個都才考了二百多分，我媽說我們不努力，那些卷子她閉著眼睛就能考三百多，我不信，讓她做，結果她考了三百八十多分。”
“第二年，我們重考，找我媽請教，我媽把我們課本上的知識點都給我們拎了一遍，還講了不少解題思路，我們都考了三百多，是我們那兒成績最好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學的。”
小丫補充了一句，“雖然我爸確實是高中畢業，但他當年是考上了大學的，隻是因為意外沒有上，後來工作了，他也是進大學進修過的。”
大丫看著兩人越說越得意，就出聲道：“好了。”
老海和小丫同時閉嘴。
校長和主任看著三人，就說：“你們兩個也是大學生？”
小丫指著老海：“他讀軍校，我在工業大學。”
校長看著老海比了比大拇指，又對小丫說：“聽你們的意思，分數也不低，怎麼沒有來我們學校。”
小丫說：“我想當能打仗的兵，但是當不了，就決定學習武器研究，你們學校不行。”
校長：“……”
大丫連忙道：“校長，抱歉，我弟弟妹妹從小就搗蛋慣了，您彆生氣。”
校長擺擺手，和主任一起走了。
大丫皺眉看著小丫，“你以後說話做事能不能彆這麼衝。”
小丫翻著白眼，“你以後說話做事，能不能彆這麼蠢！”
大丫：“楊文爾，我是你姐姐。”
小丫揉了揉耳朵，“我知道你是我姐姐，否則我今天還不幫你了，一件衣裳而已，撕扯半天，累不累。”
大丫，“你來的時候，我剛和她們講道理好不好。”
小丫道：“所以呢，你講了半天道理，人家是明顯做好了準備的，真搞笑，要不是為了騙人，怎麼會特意做兩件一模一樣又弄了點區彆的裙子。
“今天要不是二哥看出來那個什麼鬼的婷婷說謊，最後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你就等著吃啞巴虧吧。”
老海這次站小丫，“我覺得三姐說的對。”
大丫瞪了老海一眼。
小丫就說：“你瞪什麼，你還好意思。”
小丫抱怨道：“難怪媽一直擔心你脾氣太軟被欺負，今天要不是我們過來喊你出去玩，都不知道這件事，你平時是不是也總被欺負。”
大丫搖頭，“沒有。”
小丫翻著白眼就說：“大姐，我懶得說你，走之前媽還和你說要是有人打你衣裳的注意，讓你拒絕，你轉頭就忘。”
大丫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我衣裳沒借其他人穿。”
小丫冷笑，“還想穿，我還真不知道世界上有這麼臉皮厚的人，要穿彆人的衣裳。”
小丫指責大丫，“幸虧你也沒借，不然我都要懷疑你腦子有問題了。”
大丫就道：“行行行，我的錯，我也沒想到她會這樣。”
小丫：“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後來，楊茜知道這件事後，也覺得大丫有點弱。
她就和大丫說：“你以後要是處對象談戀愛，首先把人領著讓小丫和老海看看，他們兩個要是能過關，你再領回家讓我和你爸見見，不然就算了。”
大丫不好意思，“媽，你胡說什麼呢！”
楊茜就道：“長大了談戀愛是很正常的事情，當然了，你要是不婚主義者，我也沒意見的。”
不過後來大丫處對象，還真就讓小丫和老海先過目，他倆覺得還行，大丫才繼續。
這就是後話，暫且不說了。
於此同時，另外一邊，校長和主任回到辦公室後就把大丫的檔案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