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42(二合一)(2 / 2)

養倉鼠精看來比養普通倉鼠要麻煩一些。

他道:“沙發晚上太冷,你就和我睡這。”

阮迎銀反應更激烈了,她吱吱吱叫著,期間還用爪子比了個打電話的姿勢,是說自己要打字。

江邢遠覺得她著急發怒的樣子都透著萌。

他把手機遞在她麵前。

阮迎銀打字:不行,我要自己睡一張床,或者就睡沙發也可以

男女授受不親,怎麼能睡一張床?

江邢遠皺著眉,眼神瞟向房間裡的偌大的行李箱,想到裡頭有個毛絨玩具很適合拿來睡覺。

於是他手往背後一伸,將被子整個罩在了阮迎銀身上。

眼前頓時一片黑暗,而且彌漫著一股濃厚的男人氣息。

阮迎銀吱吱吱叫著,拱著身子就往被子外爬。

江邢遠笑了一下,起身打開行李箱,抽出他要的那個玩偶,然後又把行李箱重新關上。

他回到床邊的時候,阮迎銀也從被窩下鑽了出來。

她爬的有些累,氣喘籲籲的,身上的毛更是被被子壓得東一塊西一塊,仿佛狗啃過一般。

她跌坐在床上,肚子一動一動的,在呼吸著。

江邢遠將手中的毛絨玩具放到阮迎銀麵前:“你不是要自己睡一張床嗎?這個當你的床怎麼樣?”

阮迎銀仰頭看了一眼,然後眼神就頓住了。

麵前是一隻倉鼠的抱枕,和她一樣渾身雪白。但是比她要大得多了!

江邢遠拖過房間裡的椅子,將倉鼠的毛絨玩具放在上頭。他想了想,拿過來自己的一個枕頭,先墊在椅子上,然後再重新把毛絨玩具放上去。

他伸手抓起阮迎銀。

她的身子又綿又軟,江邢遠將她放在了倉鼠玩具的肚子上。

這些毛絨玩具,都是他花了大價錢私人訂製的。

毛質很舒服,而且肚子的地方中間微微凹陷,阮迎銀躺在裡麵,剛剛好。

“你就睡這裡。”江邢遠淡聲道。

阮迎銀用爪子蹬了蹬腳下,是真的很軟很舒服。

可是她還是不要和他一個房間,他完全可以把這個玩具,放在沙發上啊。

阮迎銀盯著他,指指倉鼠玩具,又指指房間外:“吱吱吱……”

江邢遠翻身上床,對她扯開嘴角一笑:“聽不懂。”

“……”阮迎銀頹然收回手,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江邢遠拿著手機,往枕頭上一趟,伸手關掉了房間的燈:“十一點多了,該睡了。就算明天是星期天,也還是要好好休息的。”

“吱……”阮迎銀目瞪口呆。

她盯著江邢遠,下意識把牙齒磨得哢擦響。

江邢遠說是要睡了,但他沒睡。他打開了手機,在選購東西。

鼠類糧食、鼠廁、浴沙、水壺……

還有跑輪。他現在總算明白阮迎銀為什麼這麼喜歡摩天輪了。

對了,還有磨牙石。

買完東西後,他把手機扔到一邊,閉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阮迎銀盯著他半晌,見他沒有什麼動靜後隻能踩了踩腳下。她最終趴了下去,趴成一團白白的圓餅,把頭縮了進去。

**

晚上應該是鼠類最活躍的時候,然而阮迎銀已經熟悉了人類的生物鐘,摒棄了鼠類的生物鐘。她很快就入睡了,睡得很香甜。

就在這時候,江邢遠睜開了眼睛。

他掀開被子起身,打開床邊的台燈。

台燈燈光微暗,籠罩著床邊,光線散發,微微照亮阮迎銀趴著的地方。

江邢遠輕手輕腳下床,慢慢走了過去,提了提褲腿,坐在椅子的地麵上。

他低下頭,借著台燈的光,打量著阮迎銀。

阮迎銀的睡姿與剛開始比,發生了變化。她原先是趴著睡的,然後現在側著,蜷著身子,四條粉嫩的爪子微縮,頭也輕輕低著。

低下頭,離她極近的時候,江邢遠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燈光給房間披上一層溫暖的顏色,江邢遠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房間有了點生氣。

一隻睡著的,毛絨絨的,銀狐倉鼠。

想到這裡,江邢遠嘴角席卷上一個愉悅的笑意。

她的毛柔白鬆軟,爪子嫩而粉,小小的一團,都沒有他的手掌大。

江邢遠忍不住,伸出了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像是摸到一朵潔白的雲。

阮迎銀對此毫無反應。這一天又是運動會,又是喝酒,又是變回本體的,她真的累了。

江邢遠於是伸出手,又摸了摸。

這東西會上.癮,他根本就停不下來,最後還大著膽子去碰了碰她的小爪子。

爪子輕顫了一下,睡夢中的阮迎銀踢了一下爪子,挪了身子,從側睡又回到趴著的狀態。

江邢遠屏住呼吸,見她沒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乾脆將整個毛絨倉鼠,連帶著上頭睡著的阮迎銀一起搬到了自己的床上,放在了自己的枕頭邊。

**

江邢遠做了個夢。

夢中是小時候的場景,那時江邢遠大概十歲。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賣倉鼠的老爺爺,他心裡喜歡,於是買了一隻回家,藏進了自己的臥室。

從小到大,江耀之對江邢遠極其嚴格,無論是哪一方麵,都要江邢遠做到最好。否則要麼是體罰,要麼是關禁閉。

印象中,他的父母從未對他和顏悅色過,一直都是兩張冰冷的,麵無表情的臉。

陳景憶倒是從來不會對他動手,隻是在江耀之動手的時候,以旁觀者的身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然後在這之後,給他處理傷口,給他上藥,然後告訴他:“邢遠,爸爸是為你好,他希望你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

世界上最優秀的人,不能喜歡小動物,不能養倉鼠,不能玩毛絨玩具。

這些統統都不可以,所以江邢遠的倉鼠被發現後,在江耀之的示意下,陳景憶將倉鼠扔出了門口。

那是冰天雪地的夜晚,倉鼠在外麵會遭遇什麼,不言而喻。

至此之後,江邢遠從未再養過任何東西。

上一輩子的他,將‘最優秀的人’這一點牢記在心。也許是小時候的傷口太疼,也許是禁閉室的黑夜太黑,隻要不是第一,隻要不夠優秀,他就會暴躁、發火,而且隱隱有種恐懼。

這些在長大後漸漸變好,他會開始控製自己的情緒,壓下偶爾暴.虐的念頭。他從國外回來,接過江氏集團,事業做的風生水起。

他從江耀之眼神裡看到了一點欣慰。

可之後,他被阮迎銀背叛,被楊清微和梁淵聯手算計,江氏破產。

江耀之對他十分失望,將他趕了出去。

也是那天,他明白了為什麼江耀之和陳景憶從小到大對他這樣。

那天依舊是冰天雪地,他縮在寒冷的街頭,像小時候那隻被趕出去的倉鼠。

江邢遠睜開了眼睛,呼吸有些喘。

這些夢境,他很久不再夢到過。以前的他會在意,現在的他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舊場景重現,是因為這隻倉鼠吧。

江邢遠坐了起來,拿過手機一看,淩晨五點。

他尋思了一下,決定給他的倉鼠做頓早餐。

他靜悄悄起身,出臥室前,把枕頭邊上的毛絨倉鼠重新放回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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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阮迎銀準時醒來。

這是她的生物鐘,如果晚一點,上學就會遲到。

她醒來的時候,頗有種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

她愣了一會,才想起來自己是在江邢遠的臥室。

臥室門沒關,阮迎銀下意識嗅了嗅鼻子,能聞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的麵包香味。

她站了起來,朝床上探頭看去,上頭空無一人。

江邢遠在烤麵包?

“醒了?”江邢遠出現在門口,雙手環胸靠在門邊,語氣微帶笑意。

阮迎銀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他走了進來:“走吧,帶你去吃早餐。”

說完,就要伸手抓她。說實話,他的手已經蠢蠢欲動了,如果不是怕嚇到阮迎銀,把她給嚇跑。他真的會忍不住把她抓在手心,來一陣猛揉。

但是,得先忍一忍。等把倉鼠喂熟了,就一切好說。江邢遠的笑帶了幾分高深莫測。

阮迎銀下意識身體往後仰去,靠在了毛絨玩具上頭。她伸出爪子,擋了他一下:“吱吱吱!”

肯定是拒絕的意思。

但江邢遠才不想管,他裝作聽不懂,不由分說順著阮迎銀毛絨絨的背脊,把她抓在了手心,不動聲色用言語轉移她的注意力:“吃完早餐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要和我一起,還是待在家裡?”

阮迎銀看了他一眼,比了個接電話的方式。

江邢遠一笑,將阮迎銀放在餐桌上,然後把阮迎銀的新手機給了她。

阮迎銀在上頭打字:我今天留在家裡。但是明天就要上課了,你要去上課嗎?上課得把我帶上

對了,她還得讓江邢遠把她書包裡的書拿出來,給她看。並且問問江邢遠這裡有沒有英語詞典,她的詞典放在家裡,沒有鑰匙進不去拿。

就算變成倉鼠,課程也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