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地主沒有讓她失望,有關謝清知身份的報道,很快鋪滿整個娛樂圈。
手機忽然振動,是謝清知打來的電話,鬱棠看了一眼,並沒有接。
她正在警局看獵人模仿案的相關進展。
就在這幾日,A國再次出現了獵人的模仿案,依舊是熟悉的V形傷口和山茶花。
更令人心驚的是:警方發現,之前發現的那具屍體,並不是模仿者犯下的第一件案子,模仿者至少在一年前便開始犯罪,並且,他的犯罪間隔是1個月,遠遠小於獵人的3個月。
鬱棠輕輕閉眼又睜開,她真想把這位模仿者送到獵人麵前,讓兩人窩裡鬥。
“你說,他的下一位目標會不會是你呢?”
“是我又怎樣?有宋偵探在側,我毫無畏懼。”
宋拂衣擱下手裡的杯子,她湊過來,在鬱棠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聽清宋拂衣的話,鬱棠睜圓了眼睛,她說:“你又想釣魚執法?”
“我們都清楚這是最好的法子,要是破了這案子,我就能超過林幾何成為H榜第一了。”
鬱棠哭笑不得,宋拂衣還真是……永遠記掛著她的H榜。
“這件事不要讓賀遲和林幾何知道。”
耳邊響起宋拂衣清脆的笑聲,她說:“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也有軟肋。”
“隻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要是林幾何知道,你不怕她讓你抄《偵探守則》?”
宋拂衣臉上的笑容慢慢僵住,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
鬱棠剛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她的麵前,車窗慢慢搖下,露出男人的臉。
鬱棠認得,這是謝向榮的秘書。
她被請到了謝向榮的辦公室。
鬱棠剛進門,一個瓷瓶便飛奔而來。
鬱棠側身躲過,身後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曾經謝向榮為她“摔碎”瓷器大發肝火,鬱棠輕笑,到底在謝向榮心裡,心情還是比瓷器重要的。
“謝家畢竟養了你一場,鬱棠,你和鬱珍珠一樣卑劣。”
鬱棠愣了愣,她的好舅舅哪來的臉把她和鬱珍珠並列?
不過看謝向榮麵色紅潤,大概是想到了從假賬事件脫身的法子,不過她原本就沒指望靠假賬扳倒謝向榮,這不過是引子罷了。
“那倒比不上,我沒有吃人心肝的特殊癖好。”
“假賬的事,真的是蘭因告訴你的?”
“當然,不然舅舅以為我怎麼知道謝氏集團的隱秘?而且,多虧表哥給我打電話,不然我怎麼可能躲得過殺手?”
鬱棠心中暗暗發笑,難得有這樣可以給謝蘭因潑臟水的機會。
“我果然小瞧了你,他怎麼可能對你這樣的人上心?”
鬱棠俯身,將瓷器碎片一片一片拾起,她輕聲說:“大概因著我不會製造車禍毀了他的腿吧。”
“鬱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事實上,在車禍一事上,鬱棠隻有推測,並無確實的證據,而如今從謝向榮的反應來看,她的猜測**不離十。
“我當然知道,你製造車禍隻是想要謝向光夫妻的命,誰知道差點要了謝蘭因的命……你殺了親愛的情人,因此對謝清知充滿愧疚,而謝蘭因,你對他愛恨交雜……”
謝向榮沒有說話,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支煙,顫著手點燃了它。
“我是唯一在他手裡存活超過3個月的人,知道原因麼?”鬱棠頓了頓,漫不經心地說,“他預備殺我的前天晚上,給了準備了帶花生的晚餐,第二天早上,他的賓客如約而至,而我渾身疹子,他不得不推遲享用我的日期……”
鬱棠始終以為她是因著室友的土特產,才發現自己對花生過敏,直到她想起那場救了她命的急病,獵人給她準備的最後的晚餐,他隻是在蔬菜沙拉上加了一點點沙拉醬。
煙霧繚繞中浮出謝向榮的臉,他喃喃說:“你果然一直記得……”
“是啊,我始終記得,”鬱棠的聲音婉轉,她緩聲說,“這場急病使我從獵人的手下存活下來,隻是,它同樣埋下了終生的隱患。”
“因為,在我生病時,我看到了獵人的來客,那群預備和獵人一同享用我的人,我看到了鬱珍珠的裙角,聽見了來客的交談聲,來人有一個穿紅裙的女人,一對年輕夫婦。”
“可惜你太著急了,因為我的那封郵件對我發難,在此之前,我從未將這些事與謝家聯係起來……”
“世界上,隻有我知道誰曾出現在獵人的地下室,如果有人因這件事對我下手,要麼,他是獵人的賓客,要麼,他是與賓客過從甚密的人……”
“那麼巧,鬱珍珠有條墜著珍珠的紅裙,偏偏她領養了我,偏偏她有位不被提起的未婚夫,偏偏她和謝向光夫婦交情甚好……他們三人就是獵人的客人。”
“鬱珍珠懷著不可見人的目的,將我領回來,甚至連高級餐具都備好了,偏偏陰差陽錯你出手,在車上動了手腳。我猜,車上的另一處手腳源自謝向光夫婦,想到我存活於世,他們大概會坐立難安吧。”
“你不曾對我下手,是以為我忘卻前塵,加上你的自負,你以為我不可能看到任何東西,因此大意放過了我,或許這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時至今日,鬱棠終於想明白前世的死因,她在死前兩年才想起關於獵人案的片段,正是那些片段,要了她的命。
謝向榮用手指把煙蒂撚滅,他說:“你有證據麼?”
“我沒有,憑我的證言難以定任何人的罪,你當然可以對我動手,隻是前腳我舉報謝氏集團,轉頭我出了任何意外,彆人都會把這筆賬算到謝氏集團頭上,此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鬱棠剛走出辦公室,便看見謝蘭因等在外麵,他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鬱棠站在他的身邊,兩人久久不曾說話。
“謝蘭因,那時,你應該坐在桌邊握著刀叉預備享用晚餐吧。”
謝蘭因的臉龐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鬱棠的手微微握成拳,她原本隻是猜測,看謝蘭因的神情,如今卻是百分百確定了。
在獵人的賓客名單裡,有謝蘭因的名字。
早在更早的時候,謝蘭因便見過她,隻不過,那時的兩人,是以賓客和食物的身份相見。
他說:“謊話精,你準備的禮物,我很喜歡。”
謝蘭因指的是她發給他的那份親子鑒定。
“鬱棠,陪我吃晚飯吧。”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久到謝蘭因幾乎想不起來上次吃飯是什麼時候。
“謝總等會還有個例會。”作為一位秘書,張毓適時地提醒道。
鬱棠附在謝蘭因耳邊,低聲說:“我還沒有告訴謝向榮,你同樣在獵人的賓客名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