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1 / 2)

林恩筱看著窗外眼睛失神,她也的確失了神。窗外一陣烈風過,帶的嘩啦啦一陣響,帶的樹枝頭的幾片枯葉騰空飛舞,她才倏然回神,將落在窗外的視線收回。

陳望的到來於她而言像一場事故,突如其來的事故。堪比車禍,讓她無能自己。

陳望說他知道她回江城了肯定會再來找她。

陳望說他不住在隔壁了,因為他前些天住院。

陳望說他頭上的傷是被敲詐林恩卓的女人砸的。那個女人她憑什麼敢!

爸爸隻管對她的惡意抹黑,那個不講道理維護她的人是他。

他怎麼可能是劉女士!

林恩筱白著一張臉從沙發上起了身,她走了門口,將門打開,迎麵來的海風掀的她額側的頭發一揚,她微眯了眼睛,天已經黑成一片,路燈昏黃的照亮著一切,她迎著冰涼的風出了門,長發在背上亂纏,身上杏色的薄絨休閒外套被風掀的鼓起。

她出了院子,沿著修剪的整齊的灌木叢前進,一段路後那幢房子出現在眼前。一定是太冷,風又太大,吹的她眼睛濕透了。

她伸手進兜裡掏,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她不講究的用衣袖擦了濕透、妨礙視物的眼睛。

這方院子裡燈火依舊燦爛。

所以這不是一個精致女人的家,而是那個隻要他一下指令,就能有人為他服好務的嚴謹的男人。隻要是他要求的,他使用的,經過他手的,一向是精益求精。

但是怎麼可能。

她糊塗了,陳望也糊塗了,所以他在胡說八道。

林恩筱沒有踏上草坪中央的小路,她胡亂的穿過草坪,她腳上還穿著拖鞋,毛絨絨的,在家裡穿很舒服,踏著濕潤的草皮就是彆外一回事了,它被沾濕,露水浸進鞋裡,直擊皮膚。

林恩筱對腳上的冰涼毫無感知,她連身上的冰涼也毫無感知。在這12月冰涼的冬夜,她的外套敞開著,裡麵隻有一件舒適的T恤衫。

天氣不好,天空中還有若有似無的雨絲,像要下雨。

她穿過寬闊的草坪,越過房子,房子的背後亦是一片草坪,隻是轉過轉角卻突兀的搭建有陽光棚,而陽光棚之下的確種著一片玫瑰花,長的比肩高,很大的一片,根據葉片能看出不是一個品種,而正在盛開的正是一種粉邊玫瑰。

院子裡的夜燈昏黃的照亮著這方。玫瑰花的香氣淡淡的,浸在冰涼的空氣中躥入呼吸。

林恩筱木訥訥的站了好一會兒,風掀著她的頭發,眼睛裡是一片茫然,這股茫然原於心底,她茫然的轉頭。

她多希望陳望在同她抖精明,他在胡說八道,他是接了命令沒辦法,隻得跑來跟她胡說八道。

如果他不來,她此刻正在書房裡乾活,明天再好好準備一天,後天一大早就去台裡和大家彙合,然後朝下一個受訪者出發。

露水浸濕了鞋子,也浸濕了褲腿,她渾身冰涼,接受著空中的雨絲,原路返回,在涼風裡不斷的打噴嚏。

她來了,走了,沒人知道。

林恩筱腿腳開始不住的發顫,心臟也在發顫,涼風一個勁兒刮著她的臉頰,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她捏緊著手指踏上自家門廊。

開門,穿過客廳,她上了樓,濕了的拖鞋在地上踏出帶水的印記,在樓梯上踏出不規律的聲響。她進了書房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入目沒有柔軟暖和的東西。

她從書房裡出來,回了房間,進了浴室。

熱水從頭上灑下,從發絲牽成線的滴落,淋遍全身,她用手指去撩淋的糊了臉的濕發,手指卻軟的使不出力,而這種無力感正在由手指躥遍全身。

她仰了臉,用水將她撩不開的頭發衝開,光潔的額頭露了出來,頭頂的暖光為她蒼白無血的臉布上了一層耀眼的光澤。

翌日清晨,天陰沉的厲害,仍然下著細如毛發的雨絲。林恩筱坐在書桌前為采訪做最後的功課,因為感冒,她吃了感冒藥,整個人是抑製不住的昏昏沉沉。

昨夜的茫然讓她著了涼,她慶幸索性沒有影響到嗓子,好歹不會影響了采訪行程。

看完了最後的資料,她吃了些在她從玉城回來前,沈瑾派人送到這邊的食物,便回了被窩,直睡到傍晚,窗外激烈的風雨聲將她叫醒。

冰箱裡有羊肉湯,她為自己下了一碗麵,身體很不舒服,她食不知味,吃的很少。

屋外徹底黑成一片,她在房間裡收拾行禮,她手裡拿著瓶護膚品剛踏出浴室,樓下突然響起門鈴聲,這聲音驚的她心臟猛的緊縮,玻璃的瓶子從她手中脫落,在接近地麵後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在地上碎了個粉碎。

她垂眼,滿地的玻璃渣子,映著燈光,晶瑩的一地。

“叮咚……”那門上的聲音在整個屋子裡回蕩。

林恩筱抬眼看向房間那頭,窗外的雨被風拍在玻璃上,聚多了便集成了小渠,直直滑下。

她祈禱著他不要來,不要來,她一整天都在如此祈禱,至少今天不要來,她明早就可以出差了。她不關心他的身體健康,她不關心他是否真如陳望所說那般不要命的折騰自己,她隻想著他彆來。

她隻關心自己的無能麵對。

她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手上空了,她雙手握在一起,她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顫。

她握著一雙手離開那一地的玻璃渣子,出去,走到窗戶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