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2 / 2)

她祈禱著不要是他,誰都可以,就算是駱之辰也罷,不要是他。

她掀開一點紗簾,往下看去,極迅速的又猛的退了一步,回來。墜滿花朵的紗簾落下,輕輕的擺蕩。

院子裡是一輛黑色的車,低低的臥在風雨裡,乾淨錚亮的車身映著院子裡的燈火,勞斯萊斯魅影,如它的主人一般,冷竣矜貴。

傅荀高高的站在門廊下,摁著門鈴。

風將雨帶的斜斜的灑進門廊,灑到站在門前的人背脊之上。

他身上是一件商務大衣,剪裁精良,襯著穿著者的端正,它是昂貴精致的,但它不能抵禦風寒,更無法抵禦風雨。

他頭發沒有像心情暢快時那般梳上去襯托他的英俊。它隻是乾淨的順在額角,與他的病懨懨為伍,他也沒有刮臉,端正的下頜上是青青的胡渣子。

他背脊抵著風寒,臉色白如紙,英氣的眉眼陰沉著,單手撐在門上,一手摁著門鈴,一下一下的,直到他聽到了隱隱的腳步聲在靠近,可是門始終緊閉著。

“筱筱,你開門。”

“我要見你。”

“我知道你在,你把門打開,讓我見見你,我要見你,”他的聲音比往常還要沉。

門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他眸子腥紅,開始用手拍門,“筱筱,林恩筱,我想見你,我想見你,”

“我現在不想見你。”一個清甜裡帶著怒氣的聲音從門裡傳來。

“你把門打開,”

“我說了,我不想見你,你回去吧!”

“我們談談,”

“可以談,但是你給我點時間,不是現在,不是今天,我現在不想見你!你彆待在這兒,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我不走,你不見,我不走。”

聽到有腳步聲離開,傅荀更努力的拍門,更大聲的哀求,但是門裡再無回音,他撐在門上的手指握緊,腥紅的眼眶中一股熱浪襲來,湧出眼眶。

他咽下喉嚨上的哽噎,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翻,將頭抵在了門上。

風從四麵八方朝他身上鑽,他手指與門一樣冰涼,他手上的傷口總算結了痂,在昏暗裡看著是黑黑的一團。他不死心的,偏執的摁著門鈴,砸著門,紅著眼眶。

門外傅荀一半身體淋著雨,門裡林恩筱拉開一個抽屜又一個抽屜,她在找藥,中午吃過明明放進了哪一個抽屜裡,為什麼就是找不到。

她頭痛,太陽穴抽著疼,她憤怒這找不到的藥。

她毛毛躁躁的上樓,感冒藥散亂的放在書桌上,原來中午吃完,她根本就沒有收拾。

她抓了兩種,一種製流涕,一種抗病毒。

她再次下樓,在廚房裡倒了一杯熱水,廚房的窗戶上是唰唰的雨聲,她聽不得那聲音,她將藥同杯子一起拿到餐廳。她徒手撕藥的袋子,因手指無力,而過度用力,嘩的一下撕開,藥飛散了一地。藥的咖色顆粒撒的她一手臂,散落在毛絨絨的衣料間。

一股淚從眼睛裡衝出來,她憤怒的將衣服上的藥抖掉,再次上樓,她抓了一把回到餐桌上,她憤怒的撕,她打破了杯子,她蹲在地上,心口疼的她喘不過氣,她手指死死的按在那方,鎖骨之下,肺葉之尖。

“你回去吧,你回去啊!”她蹲在地上大聲尖叫,窗外的雨聲在她的耳朵裡簡直猶如雷響,她用手捂著耳朵,“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

“林恩筱,林恩筱,讓我進來,你不可不要我,你不可以,”門外的聲音弱,且被風雨削的更弱,但門上敲打的聲音聽的清楚。

林恩筱逃開餐桌上的那團亂,逃開門口的聲音,她再次上了樓,她頭痛腦脹,太陽穴在清晰的跳動,刺的她連眼睛也開始發痛。

她重新收拾上了行禮。這一夜不太平,連老天爺也來湊熱鬨,風雨的聲音伴隨著海浪的聲音,像一場表演,一場熱血、沸騰的表演。

摔碎了的護膚品她拿了新的填補,衣物也懼全。她扯了紙巾開始擦地上摔碎了的護膚品,手指被戳了一條口,一股鑽心的疼刺來,她死死的捏住手指。

浴室裡有一道窗,留有一掌寬的縫,縫裡灌著風,進來的風裡夾雜著雨絲,濕透了窗台,她從地上起身,迎著它去,那冷風刺在皮膚上生疼,她靠近,將那窗戶一把合上。

她花著眼睛,用紙巾將手指纏了。拿來垃圾桶將收拾在紙裡的玻璃碎片一起扔了。

她捏著手指下了樓,找到創可貼,一圈圈的繞著手指。

傅荀握在門邊的手指上血液一點點浸出來的畫麵猛的撞入她抽著疼的腦中。

她轉頭看向門口,門上沒了聲音。

陳望說他手指創口感染,他發燒住院。

他不會,他身體那麼高大,身軀那麼結實,她看過。陳望在胡說八道!

她眼睛裡充盈著淚水,模糊了視線裡的門,她貼好創可貼的手指捂在心口上起了身,朝門口去。

門上安安靜靜的,耳朵裡隻是風雨的聲音,海浪的聲音。

她手指落下,握上門把手,一用力,門開了,一個身體軟軟的砸在了她麵前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