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節結束後的假日還有餘裕。
馬爾科帶許攸寧去了本地的拉丁舞專業學校,本地的教學方式和許攸寧在選修課接觸的教學的確有所不同,學生整體舞步技術堅實,用功又努力的氛圍更是像銅牆鐵壁一般,將教室包裹起來。
對於許攸寧這個外來人,學員們也很友好,並沒有表現出芥蒂。
下午下課,學員們一一散去,許攸寧在教室等著上樓去跟辦公室告彆的馬爾科,門外影子一晃,伊莎貝爾推開門,探頭進來:“……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
許攸寧含著棒棒糖,正在換鞋子,見到她,驚訝地從嘴裡取出糖棒:“你怎麼在這兒?”
伊莎貝爾也露出驚異之色,走進來反手帶上門:“……皮埃爾老師的工作室就在樓上。”
那馬爾科上樓是去向皮埃爾告彆?許攸寧淡淡莞爾:“那真巧。”
伊莎貝爾站在門前,手指時不時用力摳著衣服角,貝齒咬了咬下唇:“皮埃爾老師……今年春天比賽結束後,就要退役了。”
許攸寧早就聽說過了,之前AIDL因為歧視鬨得沸沸揚揚,但皮埃爾的退役也成為緩衝之一,讓他免受一部分折磨。
“原本是在明年秋天才退役的,也許可能更晚,但是……”伊莎貝爾抬眼,目不轉睛對上許攸寧的視線,“從你比賽結束後,他就變得消極,甚至生出了提早退役的想法……”
許攸寧關掉中央空調,語氣平淡:“所以呢?”
伊莎貝爾沉默兩秒:“腳傷沒事了嗎?”
“啊……”許攸寧想起前幾天皮埃爾叫她脫鞋的事。腳之所以那麼脆弱,隻是在接觸新舞種後,從未這樣高強度的練習。但對一個舞者來說,隻要腳的觸感、肌肉、皮膚習慣後,就不會再有問題。
“那天晚上隻是恰好結痂的地方被我崩開了。”許攸寧攤手,“畢竟我離你們那種——連皮膚都習慣的高強度還早啊。”
話音剛落,伊莎貝爾走過來,從手提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這是我老師的聯係方式,她和皮埃爾老師會一起退役,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和老師聯係……”
伊莎貝爾的老師是皮埃爾的舞伴,許攸寧偷瞄了一眼名片,她完全忘記對方的名字了……不過伊莎貝爾眼神真誠,她隻好先接下。
剛接過那張蕾絲名片,伊莎貝爾忽然直挺挺彎腰鞠了一躬。
許攸寧被嚇了一跳,連忙朝旁邊走兩步躲開:“怎麼了?”
伊莎貝爾直起腰,視線落在腳尖:“皮埃爾老師的事情,我代他向你說對不起,其實本來該皮埃爾老師自己來的,可是他因為太受打擊,已經發燒好幾天了。”
許攸寧:“……”這也至於?她擺擺手:“我知道了。”
伊莎貝爾微微一愣:“不……生氣了嗎?我以為你一直對皮埃爾老師很生氣。”
“哪方麵?”皮埃爾值得生氣的地方太多,許攸寧一一數不過來,她食指按在鏡子上,指腹碾了碾,“知道他這麼不高興,我就高興了。”
伊莎貝爾嘴角抽了抽:“總而言之,就是這樣……”她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肩膀垮下來,話語也變得輕鬆,“沃克老師也在樓上跟皮埃爾老師的助理聊天,你要一起上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