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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知鬆來顏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了。

他特意回家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褪去身上的寒肅之氣後才過來.他黑色的短發還殘存著濕氣,身上的血腥和汙穢味道通通被洗去,取而代之的是薄荷清香的沐浴露味道。

歲知鬆垂下眼簾,踩著月光踏上石階。任誰看見了此時的他,都會點頭讚一聲,說這是個溫潤的少年。

可惜當他抬起眼眸時,又是另一番風情了。

歲知鬆五官立體,眉眼深邃,薄唇輕抿,狹長漂亮的眼裡滿是陰鬱,目光冷冽。此時的他與方才的儒雅隨和不同,整個人就猶如一把出竅的利劍,散發出陣陣寒意。

他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按響了門鈴,隨後便退後一步,端端站好等待主人的到來。

顏諾諾今天被人威脅,又看了好一場大戲,精神在開心與沮喪之間不斷徘徊,疲憊極了。等待歲知鬆的時候差點睡過去。

聽到門鈴響動的那一刻,她不顧客廳內沉默的眾人,率先從沙發上一躍起身,歡快的一蹦一跳跑去開門。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一天到晚,顏諾諾就是典型的小人。誰要是欺負了她一尺,她就得天天惦記在心底,時刻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報複回去。

而現在,傅辰木在她的仇人名單上高居榜首,早已超過了曾經被顏諾諾列為頭號教導主任的歲知鬆。

相比於她的高興和激動,待在臥室裡聽到了響動的張淑芬則沉默了片刻,顏菲菲本來就對歲知鬆有那麼一點不可說的幻想,在知道即將見到對方後,羞愧的頭埋的更低了。

而安坐不動的顏華剛則沉了沉臉色,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手想要攔住女兒的興奮動作,可到了半路他又默默地收回了手。

看著女兒歡歡喜喜的背影,顏華剛歎了聲氣:女大不中留啊!養了那麼久的白菜最後還是被豬拱了。

安靜矗立於門前的少年個子很高,穿著一身整潔的襯衣,脊梁挺直,垂下眼簾不知在思索什麼。

顏諾諾看到自己的大哥和保護神來了,立馬像找到主心骨一樣,眼睛霎時亮了起來。

自從今天聽到了傅辰木他們那群人的話,顏諾諾才知道居然有這麼一群人在暗裡蹲了自己好久,如果不是歲知鬆隨身不離的護著她,讓那些人沒有可趁之機,說不定她早就挨了社會的毒打了。

顏諾諾暗暗握拳,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認為,她從小就決定跟在歲知鬆身後當小弟的決定是如此正確!

被人罩的感覺太好了。顏諾諾暗自決定了,就算自己以後跟歲知鬆分手了,她也要不離不棄,努力成為對方心中最重要的頭號小弟!

係統888的腦袋上緩緩長出了一堆問號。

顏諾諾都沒等歲知鬆換好鞋,就跑到對方身邊開始嘰嘰喳喳告狀:“傅辰木那個王八蛋今天超級過分……我明明都差點跑掉了,他們還把我追了回去,而且他還威脅要打我。”

就算歲知鬆沒有回應,她一個人也自說自話說的非常開心。

顏諾諾不斷念叨:“他還揪我頭發!威脅我。好凶的樣子!”她轉過身背對著歲知鬆,扒了扒自己那根本沒有少掉多少的頭發,想要讓對方看見那並不存在的證據。

她看不到歲知鬆神情,繼續軟綿綿的告狀:“你看到沒有呀,揪掉了好多頭發,給我氣死了。”

她又蹦蹦跳跳的轉過身,皺起小巧的鼻子,義憤填膺地說:“我本來還想去吃麻辣燙的,結果麻辣燙也沒吃到,太倒黴了我!”

顏諾諾不斷念叨。她的聲音嬌嬌軟軟,抱怨起來也不惹人厭煩,就像是一隻快活的百靈鳥,圍繞在歲知鬆身邊不斷上下飛舞說話。

歲知鬆直起身。他一手放在旁邊的木質櫃子上,手指輕輕敲擊,似不經意地問道:“麻辣燙?”

顏諾諾的話停了一停,心虛的她莫名鼓起腮幫子,眼睛左顧右盼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