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這是。”破屋的不遠處,黃白蓮一臉的心虛,臉上是強行扯出的訝然的笑。
寧溫綸冷冷的瞥了擋在她身前一臉假笑的黃白蓮,眸子裡熊熊燃燒的火苗頓時消糜,隻餘凍得人牙齒打顫的冰冷。
黃白蓮的視線觸及寧溫綸可怕的眼神,一個寒顫,畏畏縮縮的退開。
直到寧溫綸抱著文靜走了好遠她都沒緩過神來。
“怎麼了這是。”陳彩鳳一聲驚叫,屋裡的倆大老爺們也急匆匆地奔了出來。
寧溫綸三言兩語解釋清楚,就將自己心尖上的女人給送回了屋,囑咐陳嬸子給文靜擦個身換個衣服,自己則在一大家子的注視下離去。
鮮少的,文遠也沒出聲嗆他,他看著寧溫綸你遠去的背影,一股子“這個小子還挺男人”的想法冷不丁冒出來。
“還愣著乾什麼,去叫王大夫來。”拍了傻愣愣的兒子一巴掌,陳彩鳳吼道。
而走在街上的寧溫綸則是滿目的森寒。
黃白蓮—
二劉—
那一記窩心腳讓二劉好一陣的心絞痛,在寧溫綸走後躺在地上暈眩了將近一刻鐘才緩過來。
踉蹌的起身,一個沒注意,差點兒摔了個狗吃屎。
“沒用的廢物。”
黃白蓮倚在門框上,衝趴在地上王八似的廢物啐了一口。
隨即轉身,目光在周圍一陣掃視,發現沒人以後,貓著腰跑了。
“賤女人。”
二劉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逃走的黃白蓮,沒碰著鮮嫩可口的小姑娘不說,還被寧溫綸踹了一腳,這事兒要是被文隊長知道了,還不得弄死他。
想到這兒,他瞅著黃白蓮背影的目光更陰毒了幾分。
我不好,你也彆想好過。
於是,在黃白蓮不知道的時候,她被幾個恨不得她早日升天的男人給記恨上了,這裡麵還包括她恨不得跪舔的寧溫綸,也不知道她是興奮還是悲催。
就在不遠處,一雙眼睛隱藏在樹後,看著盯著這裡的一切,嘴角勾起了滲人的笑容。
二劉一瘸一拐的離開,口中不時的突出謾罵的肮臟話語,追隨著黃白蓮的腳步離去。
樹後的那個人影也顯出身形,赫然是去給寧溫綸報信的安愛國。
“謝嬸子,你聽說了嗎?寧家的那個姑娘被二劉給糟蹋了呀。”
一個坐在家門口摘菜的中年婦女神神秘秘的湊近謝嬸子耳邊,嘀咕道。
“真的?”
“這還有假。”
那婦女見謝嬸子不信,老神在在道,“有人看見了,還不止一個呢。”
“聽說被寧知青抱回來的時候,人都昏過去了,衣服都扯破了。”
另一個大神接了話頭,一臉的可惜,但是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
坐在一起的三個婦女就這個話頭從村東的寡婦喜歡偷男人,再到村西的鰥夫有不良癖好,南南北北嘮了個遍,根本沒注意到謝嬸子眼中閃爍的光。
到了飯點兒,各回各家做飯去了,男人回來了飯還沒做好,少不得要被男人拎著鞋底子教訓。
謝嬸子拐著自己的小籃子,眼珠子一轉,去找自己的老姐們分享這個消息去了。
不到一天的功夫,整個村子傳了個遍。
“哎,造孽啊,文靜的閨女,毀了啊。”
有可惜的,也有如謝嬸子一樣幸災樂禍的。
“我跟你們說,這家裡有姑娘的都警醒著點兒,這寧知青現在是城裡的工人,關係都轉過去了,一個月的工資比咱在地裡刨一年的食都多。”
謝嬸子掃視圍攏在自己身邊的這些女人,給了大家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家裡有閨女的,具都生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謝嬸子,這寧知青文化程度高,現在又是拿著鐵飯碗額工人,咱家閨女也配不上啊。”一個滿臉黝黑的女人扯開嗓門道。
“這有啥,寧隊長家的閨女長相也沒那麼出挑,也就是學曆稍微高些,你家閨女可和她同屆,除了像你一樣,黑點兒,有啥配不上的。”
謝嬸子寬慰她,倒是引起了一陣的哄堂大笑。
“是,是,”那女人搓了搓自己粗糙的大手,倒是信同了謝嬸子的說辭。
這下子女婿飛了,看你們還咋嘚瑟,謝嬸子眉飛色舞的推開自己家的院門。
朝旁邊的人家院裡瞅了一臉。
這西邊的院子赫然是文家的院子。
謝嬸子四下瞅了瞅,沒人。
躡手躡腳的過去,趴在門邊上側過耳朵仔細聽著。
“咋沒動靜啊?”
“嬸子,你想聽點兒啥,跟我說,我告訴你。”
幽深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謝嬸子感覺後背濕滑滑的,一個機靈,轉過身,“哪有,哪有,聽說文姑娘出事兒了,這鄰裡鄰居的,我不得過來看看。”
謝嬸子急中生智,到底是圓上了。
但寧溫綸不聽這套,“嬸子,來看病人,空手?”尾音上挑,戲謔極了。
謝嬸子臉一僵,無賴的模樣做足了,側過身就往自家院裡跑去。
嘴上還不忘離間,“寧知青,身子可跟你說,這女人身子不乾淨了,娶回家就是個禍害。”
說罷“砰”地闔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