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縱,一定是欲情故縱。
何副官送裴又晴出了寧府,站在門口盯著裴又晴的背影,摸了把並不存在的胡子陷入沉思。
這女人,連頭都不回嗎?
壓演得也太像那麼回事兒了!
專業的?
“何副官?”
守門的笑柄見何副官一臉的深沉,還以為自己出小差被發現了,腿都有點抖。
哪裡想得到何副官連瞥他一眼都懶得瞥,徑直轉身走了。
嘴裡還念念叨叨的,“不應該啊!”
小兵:攥緊的手微微發抖,何副官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何副官的思索了許久,直到到了寧溫綸房間門口,他也沒想明白,一向是刨根問底非要弄清楚的何副官陷入了迷茫。
他到底應不應該向少帥請示一下呢?
總感覺這樣,不太好呢?
“少帥—”
“哎呀我的兒啊,怎麼了這是,哎呦呦,快給娘親看看。”
緊跟著進來的寧瀾平滿臉的黑線,看著自家娘親一臉愁容,高跟鞋踩的“噔噔噔”的,不知道事兒的,還真以為他對大哥有多好呢。
寧大帥看了麵色有些白的兒子一眼,到底是壓製住了吼聲,“乾什麼呢,彆忘了你的身份。”
謝雅芝的動作一頓,嘴角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藏在披肩底下的那之手上,殷紅的指甲在手心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大帥,我這不是擔心阿寧嘛。”
謝雅芝旋即扯開笑容,看著寧大帥如嬌似嗔的,想說話的何副官被謝雅芝的這番坐台給惡心的差點兒把昨晚的隔夜飯吐了出來。
他眼觀鼻鼻觀心,到底是抑製住了自己急迫的心情,老老實實的在門口裝起了鵪鶉。
彆以為他不知道,大帥對這個女人隻有縱容,徹底放縱不願去管的放縱。
隻要她不出格,不做出給大帥戴綠帽子的無恥之事,寧府也缺不了她的這一口飯和連寧府的皮毛都沒摸到的花銷。
“咳。”
寧大帥一聲咳嗽,謝雅芝終於安分了,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她暗暗給自己兒子使了個眼色,讓他上趕著點兒,在寧大帥麵前多刷刷“兄友弟恭”的好感度。
但是—
寧瀾平眼睛裡隱隱有淚花閃現,他幾步上去撲到肋骨受創的寧溫綸身上,就是一個“充滿愛”的熊抱。
寧溫綸悶哼一聲,心臟都開被擠出來了。
寧大帥看著這一幕,一個兒子眼眶含淚,抱著自己哥哥的腰就是不撒手,一個臉通紅,被壓得毫無反手之力。
額頭忍不住暴跳。
他一巴掌就招呼到沒輕沒重的寧瀾平身上。
力道不大,但是耐不住寧瀾平戲多。
他一個激靈跳起來,一手摸著自己的後背滿臉的控訴,“爹,你打我乾嘛!”
小聲音裡委屈極了。
謝雅芝卻是看的心驚肉跳,不住的給兒子使眼色,讓他趕緊道歉,彆惹急了大帥。
哪裡想得到兒子“心太大”,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用著“水潤的”“控訴的”小眼神瞅著寧大帥淩厲的目光。
謝雅芝心臟都快停跳了,眼見著寧大帥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黑,她都怕他一把掏出槍,抵在她兒子的腦袋上,身體忍不住一抖。
剛想開口訓斥自己“不知死活”的兒子,就聽見寧大帥爽朗一笑,他拍了拍寧瀾平的肩膀,“好,有你父親的樣子。”
寧安平得意一笑,鼻子都快翹上天了,“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兒子。”
剛想自誇自雷一番,就被寧大帥撲麵而來的一個巴掌給打蒙了,“爹!”
寧瀾平不可置信道。
為什麼又打我!
寧大帥這下笑的更開心了,“我高興。”
寧大帥很自己的小兒子聯絡玩感情,又把視線投在寧溫綸身上。
麵孔忍不住嚴肅起來,他乾巴巴道,“感覺身體怎麼樣了!”
寧溫綸剛剛被壓得差點兒二度受創的胸口,,這下子差點兒吐出一口老血。
難怪原主一直冷冰冰的,後院裡的那些女人也都是看著好看,其實都是迷惑人的擺設。
就這種交流方式,也難怪了!
可寧大帥並不覺得自己跟兒子的交流方式有什麼異樣,沒聽到兒子的回答,他眉頭微微皺起,剛想像小時候那樣開口訓斥。
就聽見兒子的聲音有些虛弱道,“大帥,兒子沒事了。”
寧大帥心裡:真棒,這才是我兒子,像他老子!
絲毫不覺得兒子管老子叫大帥有什麼奇怪!
寧大帥臉上,冷冰冰的像塊鐵,生硬的“嗯”了一聲,連句交代的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寧大帥走了,謝雅芝討好的人也沒了,扯住不願意的兒子就往外走。
“娘,我還要跟大哥說會兒話,你彆拉我。”
“哎哥,我等會兒來找你。”
寧溫綸微笑。
他跟謝謝雅芝之間,已經是連裝都懶得裝了。
謝雅芝臨走前,瞅他的那一眼,暗光乍現。
寧溫綸回以冷冷的一瞥,那女人紅唇輕啟,跟剛才比根本就是判若兩人,“我們等著瞧。”
寧溫綸看明白了。
他一句話都沒說,謝雅芝也沒期望他的回答。
她的兒子,必須拿到最好的。
她瞅了眼自己不停地喊著“疼疼”的兒子,心底劃過一抹嫌棄,要不是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她恨不得將這個四五六不懂的“傻子”扔到大街上自生自滅。
“何副官。”
轉身要走的何副官被叫住。
“少帥。”何副官恭敬道。
“那個女人呢!”
何副官沒想到,少帥也有這麼直接的時候。
他微微頷首,一臉的恭敬,“她走了。”
“走了?”
“一句話都沒留?”
寧溫綸問。
“一句話都沒留。”何副官淡淡的腔調在耳邊響起。
“出去!”
寧溫綸強壓下憤怒。
原主的性格是悶騷的,因為寧大帥從小施展的冷暴力教育方式,搞得原主也冷冰冰的,就連發怒,也是“謙謙君子”般的麵無表情。
何副官心裡一抖,這樣情緒外漏的少帥可不少見。
不知道真的,何副官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一件事。
那個裴姑娘蒼白的臉色在自己眼前一劃而過,尤其是她聽他說少帥打算補償她的時候,那瞬間冷下來的麵色,和眼底的那一抹痛色。
想開口說些什麼,何副官張了張嘴,到底是一句話都沒說,出去,關門,思考,一氣嗬成。
而屋裡,寧溫綸的臉瞬間泛上紅色,這是原著的“怪病”,隻要他情緒一激動就會臉上泛紅,所以他冷著臉的一大半原因就是因為自己的這個“誠實”的毛病。
“怎麼會?”
“怎麼可能呢?”
自己和她分開的時候,裴又晴舍不得的一把抓住她的衣襟,眼睛裡濕漉漉的,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在向他傳達著,“我喜歡你,所以彆走”的信號。
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寧溫綸想不明白。
何副官就更想不明白了,多年養成的警覺讓他意識到自己如果再不采取點兒補救措施的話,他這條小命很有可能葬送在少帥手裡。
他換來一個小兵,“你去,查查那個裴小姐,暗中保護她!”
盯著那小兵領命而去的背影,何副官悠悠的鬆了口氣。
希望一切都來得及。
“娘,爹,我回來了!”
裴又晴推開門,期盼的溫柔言語一句都沒有,屋內的一片狼藉入眼。
“娘!”
“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