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2)

科舉出仕(士) 黃薑 7666 字 3個月前

院試第一場正試後, 張貼出‘草案’榜,榜上‘隻有座號、不知姓名’者五十人,也即是說此次秀才錄取名額為二十四五人, 參加院試的考生有一百零九人, 那麼秀才的錄取率大概為四比一。

三天後, 張貼出院試‘長案’即院試榜,榜上有名者二十四人。

黎池高居榜首, 成為院試案首。

至此,縣試、府試和院試, 黎池皆考中第一名案首, 成為了‘小三元’。

“小池子!小池子!你又是案首!”

黎池:……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 榜下不少看榜考生紛紛看向人群外的黎池, 善意調侃:

“恭賀小池子兄了!”

“恭喜恭喜, 小池子兄!”

“恭喜黎兄了!”

……

眼前這點被善意調侃的小場麵,黎池麵色巍然不動, 微笑著一一回禮:

“陳兄,同喜同喜。”

“也恭喜王兄榜上有名。”

“同喜同喜。”

……

與黎池調侃、道賀的考生,大多是已經榜上有名了的。雖他們的名次不如黎池,卻也無法對他興起嫉妒之心, 隻因黎池表現的人品、風儀和才學, 的確令他們佩服。

那些落榜的、或還未看榜的考生, 都沒什麼心情去與黎池交談。即使心胸豁達者, 也是強忍著內心苦澀, 與他簡單道句‘恭喜’。

許多四月份府試結束後, 還與黎池在宴席上推杯換盞的考生,此時有不少的連招呼都沒打,就黯然垂首、轉身離去了。

這就是競爭的殘酷,就如同走獨木橋,領頭者隻能有一人,且越往前走、橋上剩下的人就越少。

“我這輩子竟是沒有當秀才的命嗎!我齊將承的一生,竟就是如此了嗎?!嗚嗚……”一名老年考生,跪坐在榜下痛哭。

他已滿頭華發,皺紋橫生,單薄的脊背佝僂著,背負著人生將儘、壯誌未成的沉重的悲痛。看上去那老考生已經是四五十歲的年紀了,這恐怕將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次院試,可依舊壯誌未成,也是令人唏噓。

此次考試失意者四分之三,像這齊將承這般悲痛,令人悲憫的失意考生,也不止一個。

“爺爺,我們回去,您的身體為重。”一個少年上前,將跪坐痛哭的老考生扶起,攙扶著退出看榜的人群,踉蹌著遠去……

黎池注視著遠去的祖孫兩人,神情複雜不明。

“黎兄,恭喜你得中院試案首。”鐘離書的一張臉神情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些倔強和不甘心。

微胖少年模樣的明晟,神情就要溫和許多,語氣中頗有幾分真情實意地道賀:“恭喜黎兄,高中案首。”

黎池的心緒紛繁僅表現在一瞬間,鐘離書和明晟兩人甫一靠近,他也就恢複了一慣的溫文模樣。“鐘離兄、明兄,二位同喜。”

既然他是案首了,那身邊的鐘離書和明晟,自然就考得沒有他好了,他們有好勝心作祟下的不甘情緒,也很正常。“二位,一起去觀摩榜上諸兄的佳作?”

“同去。”

“自然,一起去。”

黎河、黎湖和黎棋三人,眼見黎池一直在和同年說話,也不去打擾他們。就自個兒擠到張貼答卷的公示欄前,似模似樣地品鑒院試榜上考生的佳作,從中借鑒並提升自己。

相比縣試和府試榜上的上百名考生,院試榜上隻有二十四人,人數少了不少,自然公示欄上張貼的答卷也跟著減少。張貼的答卷不再密密麻麻的,就更利於圍觀者誦讀觀摩。

而張貼在最上麵的黎池的考卷,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正試三場:帖經、墨義和策問,三張答卷,對應著三個滿百分。覆試兩場,一文一詩,兩張答卷,分彆為玖拾玖分、壹佰分。

黎池的答卷,卷麵和字體一如既往的整潔和漂亮,帖經、墨義答卷找不出任何一處作答不妥帖的地方。

正試和覆試共兩篇策問,邏輯嚴密、落字有聲,用經、用典、用史,都用得恰到好處!甚至覆試場的策問被減去了一分,在場許多考生都不知這一分減在何處。

尤其是那篇《望月懷古》詩……

在滿榜的五言或七言的格律詩中,黎池的這篇長詩尤其醒目。

“……堪為史詩。” 鐘離書沉默半晌後,才幽幽一歎。

在場的考生就如鐘離書一樣,隻知這詩好,至於好在何處,卻是無從評論。隻覺得以他們的才識,竟找不出切入點去評論,若是評論有欠缺或謬誤,都是對這首詩、以及對黎池的冒犯。

黎池也是沒有想到,還真的隻有他一人選擇寫長篇古體詩。

加之大多數考生都還年輕,對史書如《資治通史》等書籍幾乎沒有涉獵,才會覺得他能寫出這樣的長詩很厲害。

若是真正的史學大家和詩人來看,他這首詩也許確實尚算不錯,尤其是字數格外可觀,但還不至於好到無從評論。

欠缺之處肯定是有的,或許還不止一處,但考慮到他的年齡,再評判這篇詩時,或許會稍微寬容些。

如此,就貌似黎池這篇詩格外卓越。然而,不過是對他優待之後的結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