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證明?如果你能證明,我們才信。”桌上這些人,可不是會因為一個工部右侍郎之孫臉色不好,就輕易罷休的。
“那你們要我怎麼證明?”
“唉呀,狀元遊街的隊伍就快過來了!”桌上靠窗邊的一個紈絝,伸出頭看了一眼樓下。“不如這樣這樣!等隊伍經過樓下時,你喊一聲那黎六元,如果他應答你了,我們就信。”
“好!這證明方法可靠!”“就這樣證明!”……
一桌人紛紛起哄,黎溫也就神情倨傲自信地默認答應了。當初罵了那黎六元又如何?後來一起吃晚飯時,還不是恭敬地向他見禮?此時他喊了,那黎池還會不應?
等三百名開路禦林軍走過雲生樓下的街道後,狀元黎池、榜眼孫玉林和探花李乾桉,也有說有笑地騎著馬行到了樓下街道……
“今年這狀元長得真好看啊~”
“頭上的那支紅梅真襯他……”
“來了來了!黎溫,你快喊他,證明給我們看!”
黎溫來到窗前,也被樓下那身穿大紅進士服,頭簪紅梅枝,正與左右榜眼和探花說笑的黎六元,給晃了眼……
“池五弟~!”
黎池正與孫玉林說話呢,就聽見頭頂樓上好似有人在喊他,而且聲音還蠻熟悉的。
“池五弟!池五弟!”
黎池這次聽清了,是那個黎溫。
黎池稍微收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然後滿臉疑惑地看向二樓聲音傳來的方向。
接著黎池就仿佛不認識黎溫一樣,看向二樓那一群官二代紈絝聚集的窗口,疑惑地歪了歪頭,那神情好似在說‘誰在喊他‘。
“池五弟!”黎溫見黎池看上來,就又喊道。
然後,黎池又疑惑地看向黎溫,那純真的神情仿佛在問‘你是哪位?‘。
然後,黎池就若無其事地、極其順暢自然地轉回頭,繼續與身邊的榜眼和探花笑談著。
待黎池都已經路過樓下街道走遠了,聚集在二樓窗口的紈絝官二代們,才回過神來。
“……”
“那黎六元果真溫潤翩翩,君子如玉啊……”
“黎溫,還說什麼堂弟,人家根本就不認識你!”
“哈哈哈哈哈!吹牛吹大了?還一副看不起彆人的樣子,結果彆人根本不認得你!”
“黎六元多半就是新一代寵臣了,黎溫你麼……”
“啊哈哈哈哈哈!!”
黎溫遭了黎池的忽視,讓他在狐朋狗友麵前丟了大麵子,又還被眾人肆意嘲笑,羞辱得漲紅了一張臉!
“那黎池目中無人!他明明認得我,我們還在一個桌上吃過一次晚飯的,結果他竟然裝作不認識我!”
“才吃過一次晚飯而已啊?!人家黎六元可沒將你黎溫記在心上呢!見了麵都不認得你,啊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桌上這些官二代不知道黎池住在黎府嗎?不知道黎池與黎府是出了五服的遠親嗎?
當然不是,他們都知道。有剛才這一遭,不過是閒來無聊,想和黎溫逗個趣兒,玩弄他一番而已。
官二代紈絝群體內部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黎溫在這個群體裡就屬於九流之末,可他自己卻不自知。
……
雲生樓三樓,一個清靜的包間裡。
趙儉收回看向樓下街道的視線,將推開的窗戶合上。
“和周與黎溫有過節?”
跟在趙儉身邊的,已經不是曾經的楊長史了。包間內侯著的是一個文士打扮的王府幕僚,“黎公子會試結束那日傍晚,回去黎府時,在黎府的角門外,與黎溫有過……單方麵的口角之爭。”
口角之爭至少是雙方麵的,單方麵的口角之爭,那就是黎池被黎溫單方麵辱罵了。
“哦?可還有其他事?”
“殿試前的複試那天,黎鏡買回去了一支筆和一壺墨,想必是送給黎公子的。”
“嗯,可在殿試時,本王見和周用的還是他慣用的筆墨硯台,看來那一壺墨是有問題了。”
“那壺墨出自塗禦史,可要在下去查查?”
“就用你手上的人去查查。”
“是,在下領命。”
趙儉手中轉著茶杯,食指輕撫過杯沿。這諶青比楊薔倒是要強幾分,僅憑自己交給他的那幾個人,就能做到這個地步。
……
狀元遊街,開始於宮壁金榜之下,將京城幾條主要街道繞路走過一遍後,結束於狀元的居所。
但因為黎池暫住在黎府,於是黎池建議在即將進入黎府所在街道的街道口時,就結束了這次狀元遊街。
三百名開道禦林軍騎馬返回,三百名牽馬的士兵也牽著馬離開了。
而新科進士們在互相道彆後,也各自匆匆散去。
因為今天這一天的榮耀時刻還沒結束,傍晚時在禮部,還有一場專為新科進士們準備的瓊林宴。
屆時瓊林宴上,甚至皇帝都可能會親臨。
於是新科進士們也來不及敘同年情誼、結交人脈了,這些事以後有的是時間去做,此時他們要趕緊回去為晚上的瓊林宴做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來一起嘲笑黎溫!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黎六元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