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葛朝陽激動地要跳起來了,十二郎都沒給他寫見字如麵!
其實這是高長鬆寫錯的,他真不知道古代寫信的格式是什麼,以前高長鬆也沒離開過家鄉寫過信,仿造文言信,又彆扭,最後選擇了半文不白的電視劇語言。
鐘離珺看葛朝陽一眼,不明白他怎如此激動,接著複述道:“……驩頭在我入烏斯藏不久後便破殼而出,他更親我三妹點,成日裡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後。”之後具體描述了一大段高翠蘭跟驩頭相處的過程,最後談起了驩頭的飲食問題。
也不能說是問題吧,鐘離珺嘴皮子很溜地報出一串菜譜,什麼“毛豆腐、豆腐乳、烤麵筋、紅燒山豬肉……”一口氣報完後,他差點流下晶瑩的口水,偏偏還有外人,小聲呲溜後道,“他都愛吃。”在內心感歎,‘哎,恨不得以身代之。’
聽起來好美味哦!
……
那上巳節,高長鬆在乾什麼呢?
他當然是在不同的地方看同一片風景啦!
高老莊上,上巳節活動還是很單一的,原因是正值春耕,絕大多數村人要去種田,當然咯,他們也不是不慶祝,一大早就一個猛子紮進繞莊而行的溪流中。
他們都是莊稼漢,沒那麼多講究,都說上巳要沐浴以除邪氣,那不就好好洗洗?
流觴曲水也被踏青所取代了,說是踏青,其實是小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帶見風長的小孩到田埂裡瞎跑,他們那處處是青,處處是郊外,哪兒都可以享受野趣。
高長鬆家比較講究,楊晨跟蔡元光他們邀請高長鬆,參加流觴曲水活動,高長鬆問了下,可以帶上仨妹妹嗎?他們一口答應,還說要帶上自家的弟妹。
雖說高門大戶會講究男女之彆,可他們一不是高門,二高長鬆的妹妹們也太小了,賈寶玉林黛玉小時候還一起玩呢,她們遠沒有到可講男女的年紀。
黃千裡極力要求高長鬆帶上烏雲,高長鬆一口答應了,還說要帶一新的異獸來,那也是他們家的一份子。
最後隻有陳子航不出門,他自己在家裡,快樂無比,出門才要了他的命。
高長鬆想了一下,出門前摸了一瓶自己才弄好的蒸餾酒。
他點科技樹點得沒什麼順序,東一榔頭西一棒的,但比起機械,他對吃的興趣更大,畢竟民以食為天嘛。
他道修得也不錯,不說有呼風喚雨之能,強身健體還是沒有問題的,眼下他的力氣比唐代有名的大力士還要大,再加上皮糙肉厚,做活不在話下,前段時間他畫圖,跟匠人一起把古法的天鍋弄出來了。
天鍋是古代釀酒設備,專門用來做蒸餾酒的,中國發展至元代末,就有了比較成熟的蒸餾酒技術。本來,《天工開物》中是肯定沒有天鍋做法的,誰叫高長鬆買的是後天補齊過的版本呢,酒這麼重要的製品,書裡不可能沒有收錄,他鼓搗了一兩個月,把天鍋做好了。
做好之後他也不從頭釀酒,那是之後的事,高長鬆眼下做的,不過是將市麵上能買到的清酒、濁酒提純。
唐代的酒度數很低,跟現代的米酒差不多,清酒是貴的酒,顏色清澈,濁酒賣得便宜,顏色是綠的,高長鬆猜濁酒裡有很多微生物。
無論是提純清酒還是濁酒,都能讓其中的酒精含量變高,他試過,一口下去,嗓子裡像是燃起一把小火,還
怪燒喉嚨的。
對喝低度數酒的唐朝人來說,這其中的刺激絕對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而且!
高長鬆的眼神犀利,一旦他能夠大批產蒸餾酒,到長安做胡商的日子就指日可待啦!
還有什麼能比賣酒更掙錢的嗎?
*
楊晨先前跟高長鬆他們說過,玩過流觴曲水後,他們要一同上船賞景,上巳這節日,跟船舟脫不開關係,發展到後期,人們甚至會競渡,此外還衍生出船上觀百戲等遊樂活動。
他們會順便在船上把飯吃了。
論理說來,上巳要在河上泛舟,可惜他們這沒有河,隻有湍急的江,隻能賞江景啦。
高香蘭她們也換上了適合春日的衣服。小孩子長得很快,彆說是去年春天,去年秋天做的衣服都嫌短了。高長鬆手上有布坊,做衣服容易,讓熟悉的嬸子幫小孩兒裁幾套就成。他也會帶高香蘭她們去鎮上的鋪子,那兒的衣服顯然更精美,哪怕給了布匹也要收不菲的手工費,高香蘭跟高玉蘭本就懂事,聽後執意不肯,說穿什麼都是穿,何必如此。高翠蘭還沒有發言資格。
可高長鬆想,小姑娘哪有不愛美的,有條件不就要穿得漂漂亮亮嗎?
於是當她們出門時,身上衣服的顏色都嫩嫩的,額頭上還貼花鈿。
高香蘭跟高玉蘭手拉手,高翠蘭一個人走在最前麵,她跟驩頭一起走。
驩頭的毛退得很快,進入四月後,他已經是隻完全體的企鵝了,高長鬆分不清他是帝企鵝還是其他什麼種類,他甚至覺得驩頭長得太矮,又有點敦實,更像是□□企鵝。
他最近正在學說話,可惜沒什麼成果,隻能啾啾地叫,但高長鬆認為,他是能聽懂人話的,尤其是說“吃飯”的時候,驩頭跑得比誰都快。
在村口的時候,高長鬆遇見了一群小孩兒,都是男孩兒,留頭,有的不隻是頭發太短還是發質太硬,紮了衝天辮。
這些小孩,他分不太清楚,高長鬆平日裡披星戴月,偶爾找人也都是跟田頭裡勞作的莊稼漢說事。這年級的小孩,乾活的不算多,隻偶爾打個下手,每日活動是在高老莊上瘋跑,有些會帶弟弟妹妹。
像高長鬆自己,對高香蘭他們是放養,陳子航來了之後,忙的就更少了,他其實也不知道,這三小妹喜歡去哪玩。
誰知道這群小子看見高翠蘭,忽就不玩了,哇哇大叫道:“十二郎家的三娘來了,快跑啊!”都是半大小子,看見高翠蘭卻有如遭遇了洪水猛獸一般。
這操作看得高長鬆一愣一愣,再回頭看高翠蘭,她還很榮耀似的,回頭對高長鬆“嘿嘿”笑了兩聲,顯然很滿意自己的威力。
讙頭在她身邊,與有榮焉地挺起肚子,發出“啾”的一聲。
高長鬆頭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這就得意上了?
這高長鬆是要搞清楚的,他看高翠蘭傻乎傻乎的樣子問:“你們打架了?起衝突了?要不然他們怎麼這麼怕?”
高翠蘭猛地一點頭道:“嗯。”她還抱怨說,“他們真的好討厭哦,看驩頭就想摸,不給摸了還罵他,我看的很清楚,村尾住的十六郎竟然還想抓驩頭的翼,我說不行了他還要硬拽。”
高長鬆問:“那你做了什麼?”
高翠蘭說:“我把他推開了,他想要抓我辮子,我就抓了他的,他掉了好幾根頭發。”
高長鬆:“……”
高翠蘭不負她修仙小天才之名,修行日進千裡,不知是不是日月精華吸收多了,力氣也很大,有時候高長鬆給拽一下都疼,他猜那小孩一定會被拽得哇哇大哭。
他跟高翠蘭她們說了無數次,要小小力,輕拿輕放,看樣子高翠蘭還是做不到啊。
她還推出驩頭道:“驩頭也是一員猛將。”
驩頭挺起肚子,可驕傲了。
高長鬆:……一員猛將這詞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聽起來好奇怪哦。
高翠蘭說:“他比隔壁的大鵝還要凶,不停追十六郎他們跑,我看驩頭的嘴巴老是頂他們屁股,看著可疼了。”
聽到這,高長鬆徹底佛了,怪不得跑得快,和著是被千年殺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