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演 黃金瞳(125)(1 / 2)

一鏡封神 初答 6384 字 5個月前

西塞羅似乎知道他去了哪裡,他第一次以那種冷漠的目光直視著墨丘利。

墨丘利想到了很久之前,兩人站在王宮的鐘塔上的共同盟誓,隻想不到時間如風,人事如塵。

西塞羅昂首與他擦肩而過。

“西塞羅——”墨丘利叫他的名字,隻有出口時才發現如此的艱澀和沉重。

西塞羅停下腳步。

“你還記得我們的誓言嗎。”墨丘利複述著那句已經掩埋在回憶裡的盟誓,“無論外因如何,我們都是最好的兄弟。”

“我流亡埃及時,你不曾記得這句誓言。”

“伊西斯毒殺了我的母親時,你不曾記得這句誓言。”

“現在我隻是拿回我應得的東西,你卻提醒我——要記得這句誓言。”曾經溫柔敏感的羅馬王子,早已死在異國的夜色中。

墨丘利又咳嗽起來,可比起咳嗽時牽連肺腑的陣痛,他的胸口似乎更壓抑,更痛苦,“我儘力的在彌補你了……”如果不是因為太過信任這句盟誓,他不至於落的現在這個大權旁落的下場。或許說,奧修的離開就已經擊垮了他。

“羅馬隻應由一個人統治。”

“那個人是我,而不是你。”

……

墨丘利是個極度堅強又極度脆弱的人,他堅強在無人能夠摧折,脆弱在隻要從他心裡往外一敲,某些東西就會頃刻間碎落一地。

但他並沒有不戰而敗,他仍舊不認同西塞羅的主張,在自己大病初愈後積極的參與政務,試圖將傾斜向西塞羅的權力平衡過來。可西塞羅太像父親了,接連的勝仗讓他極得民眾的擁簇,而墨丘利之前推行的解放奴隸的法案則因為得罪了太多高庭而致使他連這一部分的支持也失去了。即便仍有人效忠他,那些勢力對於日漸壯大的西塞羅而言仍舊太過微薄。所以在僵持了四個月後,落敗的墨丘利被迫放棄自己的權力被西塞羅軟禁了起來,但對外則宣稱養病來安撫平民。

墨丘利知道他接下來就是肅清自己扶持的勢力,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他被軟禁後不久,就傳來大祭司在宮外參加祭祀時被刺身亡的消息。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西塞羅的反應——西塞羅隻在匆匆的安葬了大祭司之後,就著手準備起了自己的婚禮。

這一件接一件的事令墨丘利有些猝不及防。

他不敢相信那個男人會死,更不敢相信西塞羅在得知賽特死後的反應會這樣平淡,甚至緊接著就準備起了自己的婚禮。他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可又有些不敢相信。

……

賽特醒了。

他的臉頰貼在柔軟的毯子上,腳趾則被柔軟的紗幔輕觸著。來自身體內部仿佛被翻攪過一樣的疼痛,隨著他恢複的知覺,像是黑暗中爬過來的動物一樣肆意在他身上攀爬。

痛。

痛的厲害。

他的記憶沒有中斷也沒有空白,他能夠清楚的回憶這疼痛是誰製造的,他甚至還能記的那個人趴在他脊背上,滿是幸福的低語——

“我終於將一切都拿回來了。”

“永遠陪著我吧,賽特。”

緊促的呼吸,一次一次的舔舐,咬上來的牙齒,被分散的疼痛。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

正常……嗎?

抵著紗幔的腳掌蜷縮了起來,躺在黑暗中的賽特閉上了眼睛。

……

不知道過了多久,麵前層層疊疊的紗幔被掀開,望進來的正是西塞羅。他看著那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刺死,如今隻獨屬於他的大祭司,抬首望了過來。

覆蓋在他眼前的紗上,已經微微有了些濕潤,像是被眼淚所浸濕的。

此刻,祭司已經不再是神廟裡那聖潔的模樣了,他躺在毯子上,雙手被純金的鐵環銬牢。他渾身傷痕累累,齒痕從他的脖頸一直蔓延到他的腳踝。

太淒慘了。

“賽特。”一想到這個人以後不用再出現在任何人麵前,他隻獨屬於自己,西塞羅的語氣就忍不住歡欣起來。

魔藥發揮了效用,隨著他的靠近,賽特也主動的靠了過來。

“我不會讓你在這裡呆太久的——我會給你新的身份,還會為你建起一座宮殿。”唯一能阻擋他的墨丘利,也已經被囚禁了起來。

賽特的頭發鋪散在西塞羅的膝蓋上,在他分開的手掌間,像是蛛網一般的張開。

“你會成為我唯一的王妃。”

賽特脖頸上的牙印,似乎正在引誘著他再度覆蓋上去。英俊到無以複加的男人,璀璨的金瞳被遮掩,落難一般的匍匐在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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