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噬魔鏡中9(1 / 2)

玄昊從議事廳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他出來的一瞬間,看見雲宿朝他跑了過來。

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和他在夢裡見到過的無數場景一樣、和他這些天看過的許多浪漫的人間話本一樣的,急切的、如同熱戀中的情人一樣的奔跑而來。

他略微俯下身,快走兩步,張開雙臂,不一會兒將人接住了。

笑著將人往懷裡摟了摟,“怎麼來這裡了,是不是想我了?”

他身後的大臣陸陸續續出來,見那日在殿上任人挑選、被嚇得瑟瑟發抖的聖主殿下,如今已經這麼依賴魔尊了?

魔尊好像真的很喜歡他、很寵愛他,方才還是冷著張臉,如今見到聖主,眼睛都笑得彎了起來。

以往從來不笑的,笑也是冷笑,今日是第一回見到他這樣笑。

美麗的小殿下來了,魔尊的侍衛驅趕似的橫在中間,仿佛不準彆的大臣來打擾魔尊和聖主的二人世界。

雲宿向後看了看,什麼人都沒有了。

玄昊問:“宿宿可是在看什麼人?魔仆為何沒跟著你?”

雲宿搖了搖頭,“沒什麼,是我不讓魔仆跟著的。”

如果他說魔仆突然不見了,玄昊可能會狠狠的責罰他們。

但是雲宿覺得不是魔仆的問題,是花閻。

這個男人古古怪怪的,剛才帶著他在宮裡轉來轉去,都不是他認識的路。

一會兒送花給他,一會兒給東西給他吃,還說要幫他治病。

他說有特殊的治病辦法,讓他來他屋裡試試。

明明是正常的、溫和的語氣,說話的語調、相隔的距離都非常標準,雲宿就是覺得非常危險,他笑得溫和又無辜,但是雲宿莫名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等終於到了雲宿熟悉點的地方,他連忙跑了,一路遇見了侍衛魔仆,帶他到了玄昊這裡。

玄昊將他的手握在手心裡,“怎麼如此冰涼。”他用魔力將他的手暖了暖,輕輕了碰了碰雲宿的臉,“這麼遠的路累壞了吧,我帶宿宿回去。”

雲宿幾乎出來小半天了,一直在宮裡陌生的地方走,已經累得不行,玄昊抱著他,也不怎麼掙紮,伏在他肩頭昏昏欲睡。

玄昊好生的將他抱住,走得不快,很穩,讓雲宿能夠睡得更舒服一點。

雲宿小眯了一會兒,便到了承恩殿。

睜開眼睛的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雲宿朦朦朧朧的從玄昊的肩頭起來,抬頭看他的時候愣了一下。

突然攀著他碰了碰他的眉心。

玄昊被他的舉動弄得怔住了。

雲宿從來不主動和他親近,摟抱或者是牽手,都是他主動,雲宿也不碰他。

這是第一次碰他。

用漂亮的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眉心,宛如輕柔的羽毛劃過一般的,甚至在輕輕的撫摸他。

“怎、怎麼了?”

他幾乎

是屏住了呼吸,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雲宿離他是那麼近,近到下一刻仿佛要親吻他的額頭一樣。

如銀霜般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映照在他美麗的銀發和俊美的臉色,淺綠色的眼眸宛如一塊發光的綠寶石,他的眉心出現了一道火焰般的痕跡。

雲宿仔細一看,又不見了。

這是崇燁的印記,他從蛋殼裡出來的時候這個印記就一直在的眉心,隻是進入九宮天陰陣之後為了幫雲宿掩蓋身份才隱藏了這個印記。

是不是可以確定,玄昊就是崇燁了?

“為何笑得如此開心?”

雲宿笑的時候眉眼都是彎著的,比平常更靈動更甜,好像全世界一下子明亮了起來,玄昊也跟著笑了起來,“我的額頭有什麼?”

雲宿說:“剛剛看到一朵火焰花,又不見了。”

玄昊笑著說:“如今謊話編得越來越像了。”他也輕輕點了點雲宿的額頭,“知道我是火靈根,眉心的花都編出來了?”

相傳,成為魔皇,身體的某處會有印記,這代表著超越了六道之外,甚至可能修煉成仙。

印記是天道的印記,因為六道已無法束縛魔皇,唯有天道能用印記捕捉魔皇。

雲宿盯著他的臉左右端詳,問他:“你有沒有什麼印象,或者做過什麼夢,夢裡有我的?”

崇燁這麼聰明,在噬魔鏡中雖然被其他角色套住了,肯定有什麼破解之法。

不應該沒有任何記憶,總會有些印象,真實的記憶會以某種形勢提醒他。

噬魔鏡的突破口到底是什麼?是否是鏡中人的心願,或者是將這虛妄之鏡告知鏡中之人?

玄昊親了親他的手背,笑道:“自然是有你的。”

雲宿連忙追問:“你的夢裡我在做什麼?”

玄昊的眼眸暗了暗,聲音沙啞:“宿宿真的想知道嗎?”

荒誕的夢中什麼都有,他最近也經常陷入夢魘之中,大多數和雲宿相關。

有時候他在痛苦的哭泣、有時候又是歡愉到了極點,又有時候能看見他眼底的恨意,他將他摟在懷裡肆意的親吻放縱的擁抱,溫暖傳遞,但他伸手一摸,隻能摸到雲宿冰冷的臉,和失去了焦距的眼睛。

他喘著粗氣驚醒,發抖的手裡似乎還停留著那冰涼的冷意

雲宿的直覺告訴他不要再問了,“我、我待會兒再問。”

“嗯。”

他感覺自己又被往上摟了摟,三兩步進了屋,雲宿被放在軟榻上,玄昊給他換上了室內的鞋。

這一次並沒有在軟榻上抱著他、或讓他坐在他的腿上吃些果子或是點心,玄昊站在雲宿的麵前,欺身看著他。

他淺綠色的眼眸裡清晰倒影出雲宿的影子,“宿宿,今日為何如此匆忙的找我?”

雲宿有點說:“還不是你不讓人給我打水,我想洗個澡都要經過你同意?”

他說話的時候不經意的帶了點嗔怪,也許是幾乎確定了玄

昊是崇燁,下意識覺得他不會傷害自己,說話都膽子大了起來。

“早上不是才洗過早嗎?”他有些高興的是雲宿仿佛和更親近了,他笑道,“若不是我監督你,又泡暈了怎麼辦?”

好可愛。

明明這麼乾淨還天天洗澡,難怪身上總是香香的。

他連忙打了水讓雲宿泡澡。

那天之後雲宿說話更多了。

也大起膽子喊他的名字。

“今天還是吃花蜜嗎?能不能有點彆的?”

“我的鞋子呢,彆老抱我!”

他甚至還發脾氣呢,“今天我不喝那個藥了,最近總是不舒服,我懷疑是那個藥的問題,到底是什麼藥,每天給我喝我還不能知道嗎?”

前麵幾日還不明顯,這段時間身體越來越不舒服,有時候半夜醒來總覺得黏糊糊的,身上出了很多汗,黏糊糊的,要洗澡還得經過玄昊同意。

他懷疑這是什麼大補藥偏方,他的身體被補得太過了,現在是不受補的情況,也就是他有點虛。

心裡跟火燒似的,煩躁不已,那藥肯定還有那什麼壯什麼陽的功效,修道這麼多年,進了噬魔鏡,吃了這藥,突然沒那麼清心寡欲了?

“怎麼了我的宿宿,誰又惹你生氣了?”

他可愛死了雲宿生氣,氣鼓鼓的,發著小脾氣,得一頓好哄才能把人哄好,他撩起雲宿一縷長發吻了吻,“之前不是吃得好好的嗎?”

雲宿說:“吃了對我不好,我身體不舒服。”

問他怎麼不舒服,他也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急得臉都紅了,“就是不舒服。”

玄昊耐心好極了,哄了又哄,最終是把藥吃了下去。

第二天雲宿還想和他爭辯吃不吃藥的問題,玄昊卻突然說:“這段時間可以不吃了。”

雲宿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玄昊皺著眉頭說:“祝融山的魔胎已經成患,我需親自前往祝融山解決這魔胎,宿宿,你在家裡乖乖待著,等我回來。”

雲宿擔心的說:“我聽魔仆說那魔胎已經成了邪神,邪門得很,你要小心。”

玄昊笑道:“我的修為乃是魔界頂尖,此次我前去是解決那怪物,宿宿不必擔心。”

他把雲宿的手放在手心裡,看著他的眼睛,“祝融山有許多美麗的火焰晶石,待解決了那魔胎,我挖出火焰晶石作裝飾……”他的聲音有些溫柔,“回來我們就成親,可好?”

雲宿:“……”

這個fg不能亂立的啊!

雲宿連忙搖頭:“不行!我現在還沒做好準備,先彆談這個,你的安全最重要,我最近學會了畫符,我給你幾張辟邪。”

且不說什麼fg,崇燁是他的契約靈獸,而且還是個小不點!在噬魔鏡中成親可真是……很刑。

雲宿一股腦的從兜裡拿出了幾十張符咒,這種伏魔咒是崇燁教他畫的,進九宮天陰陣之前,聽說裡麵有陰物,崇燁怕有什麼萬一,雲宿還有點技

能自保,畢竟他實在是太廢了。

學的過程很艱難,但是這個符咒有一個優點就是,無論是魔氣還是靈氣都能畫成,雲宿在噬魔鏡中有大把的時間,畫廢了很多張符,但是越來越順手,這段時間身體好了起來,於是一下子畫了十幾張。

“全是給我的?”玄昊接過漂亮小袋子,看見裡麵疊得整整齊齊的幾十張符咒,心像被捏住的麵團似的。

眼睛盯著雲宿看,仿佛有如潮水般澎湃的情緒洶湧而來,一瞬間想把雲宿摟在懷裡好一頓親吻,最終隻是垂下頭,在他的手背溫柔的一吻,“宿宿在家等我。”

他親眼看見雲宿畫的符咒,一張一張的,畫壞了又重新來過,雲宿還給他試了試符咒的威力。

竟然是能炸傷魔宗的地步。

他當時有一瞬間在想,如果他沒有任何防備,雲宿用這麼多符咒來殺他,他也會死吧?

那日被馮戩提過雲宿在他身邊可能是故意順從,實際是伺機殺他,他一直耿耿於懷。

又在夢中仿佛看見雲宿充滿恨意的眼睛,無端揣測起了雲宿的心思。

可是今天。

他把符咒全部送給他了。

他在擔心他。

一想到自己曾經還懷疑過他就覺得自己豬狗不如,外邊的傳言如此不堪,說他荒淫無度,說他橫征暴斂,說魔族民不聊生,可是他認識他到現在,沒發現他一個不好的。

人好乖,也特彆溫柔善良,簡直是他理想中的配偶。

美中不足的是雲宿好像不喜歡他,不喜歡他觸碰,他想,他可以慢慢來。

這是這段時間,他好像又喜歡他了,如今,他不過是去處理個小小的魔胎,他便擔心不已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武器送給他。

他怎麼可能需要這些東西?他可是魔聖級彆的修者,便是祝融山都能一掌轟得半殘,那魔胎若是不老實,便直接將方圓十裡全部廢去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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