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對自己手下之人無能的恨鐵不成鋼,也是對東方不敗奇特口味的恨鐵不成鋼。
十歲以後,盛年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栽得這麼狠。
還栽得這麼獵奇!
說罷,衣公子幽幽地安慰自己道:“此事不是我能力不行,而實在是……非戰之罪。”
雷純“噗”地笑出聲:“是是,非戰之罪!
“不過要我說,東方不敗對楊蓮亭的感情也未必有多深。東方不敗雖然以妻子的身份侍奉那楊蓮亭,但實際上,楊蓮亭的身家性命、權力地位,全捏在東方不敗手裡。
“黑木崖上,現在確實隻有一個楊蓮亭,但那是因為東方不敗需要。若哪天楊蓮亭當真越界,背叛了東方不敗,那黑木崖上的楊蓮亭,恐怕就要消失了。”
衣公子道:“不錯,但就算消失了一個楊蓮亭,東方不敗也可以為自己打造第二個‘張蓮亭’、第三個‘趙蓮亭’、第四個‘朱蓮亭’!
“東方不敗心裡想要的是唐白瓷,但他挖不到唐白瓷,忍耐一下、委屈一下,自己動手燒幾件唐白瓷的仿品,卻是不難!”
雷純眯眼笑道:“那就祝衣公子早日淘到這件‘唐白瓷’,讓你失敗了那麼多次的美人計最終成功——
“如果淘得到的話。”話尾,雷純慢悠悠、笑眯眯地補充道。
補充得衣公子心頭一梗。
衣公子嗬笑道:“我當然會成功。這已經不是美人計成不成功、能不能通過這美人計來掌控東方不敗、進而吃掉整個日月神教的事,而是——我、必、須、贏。
“哼,我的人生,就不存在‘連美人計都用不好’這種汙點!”
衣公子氣勢淩厲地宣言。
淩厲得雷純心裡冒出一個一個可愛泡泡。
啊呀,一隻鬥氣的衣公子。
‘不過,飛衣商行不過一個做生意的組織,為何有設法吃掉日月神教這個目標?甚至從多年前,衣公子就已經開始布局!
‘衣公子故意吐露這些,是在向我暗示什麼?
‘衣公子,他真的僅僅是衣公子嗎?
‘外人都道衣公子抱病休養多年,若這避開世人耳目的多年裡,衣公子不僅僅是養病?’
雷純越想越深,越猜越驚,驟然打住思維,一抬眼,正好對上衣公子沉黑若淵、洞若觀火的眼。
雷純再次轉移話題道:“衣公子,你準備怎麼和白愁飛交朋友呢?我記得,幾天前的三合樓下,你還把他罵得禽獸不如。”
衣公子道:“怎麼交朋友?當然是做朋友該做的事。”
雷純道:“朋友該做什麼事?”
月色掩映下,衣公子左手支頤,右眼一眨,神秘一笑,道:“給我的好朋友白愁飛送禮——送大禮!”
隨著衣公子這一句話落。
天上的月輪光芒大放,越來越亮,越來越熱,照亮整片黑夜,照成正午的白天。
照在汴梁行人如織的青石板路上。
照在戰況淩亂的青色河邊。
照在河岸上,屍體邊,白愁飛意氣風發、得色不可自抑的臉上。
哪怕他剛用過驚神指,臉色蒼白如紙,身形佝僂似老頭。
也掩不住白愁飛那想飛的心。
和飛天在即的凶猛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