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人,莊辛延抱拳微微俯身,說明了來意。
秦秀才點了點頭,手撫著胡須,卻有些怔然。
就是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麵前的這個人,讓他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一日。
隻不過,來不及讓他細想,畫麵便已經消散。
秦秀才知道兩人的來意,他並未多說什麼,隻是道:“老夫正好在做一幅畫,不如你過來一觀。”
話中的你,自然不是莊辛延,而是小逸。
也許是經過之前夫子的拷問學問,小逸也沒那麼的慌亂,倒是十分平穩的對待。
而莊辛延卻是坐在一旁,喝著茶水看著兩人在桌麵邊時不時換著人來畫畫。
就這般,一直過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兩人告辭離開。
在驢車上,莊辛延問道:“這四個夫子,你覺得哪個較好?”
小逸臉上帶著紅意,他抿了抿嘴說道:“四個夫子都十分的好。”
說著,他微微吐了吐舌尖,“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秦夫子。”
“哦?為何”
小逸擺了擺頭,“秦夫子的丹青十分好,總覺得有些熟悉。”
而接下來,小逸頓了頓,他回望著身邊的人,他道:“莊哥哥我知道你今日為何帶我出來,你放心我沒事的,阿姆失蹤那日我是真的很傷心,可是現在阿姆不還是在我身邊嗎?隻是再等我緩上幾日就好。”
莊辛延摸了摸小逸的腦袋,倒是什麼都沒說。
之所以帶著小逸出門,其實更多的還是因為周邊的人不放心他,想著帶他出來走走,散散心。
小逸臉上洋溢著笑容,他從兜裡撚起一塊飴糖放入嘴中。
含著糖得他又問道:“莊哥哥,你說烏大叔會不會一直陪著我和阿姆?”
洋溢的笑容裡麵帶著一絲的依戀,無需他去說明,莊辛延便能夠從他的眼中看出不舍,甚至是帶著更多的情緒。
從烏亭奕露麵到現在不過半年多的時間。
可明顯的,不管是小逸還是文箏,卻早已經將這個人當做了身邊的一份子,甚至是不願意失去。
對於小逸的這般詢問。
莊辛延不知道該如何去回應。
因為,他畢竟不是烏亭奕,他無法確認烏亭奕會不會因為文箏繼續留在這個地方,或者說,不確定烏亭奕會不會帶著文箏和小逸離開這個小村落。
他伸手摸了摸小逸的腦袋,莊辛延說道:“我不知道烏亭奕會不會一直陪著你們,可是我知道,如果當小逸開口去問,他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複。”
小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兩人回到了村子裡,莊辛延便先將小逸送回了家。
再牽著黑驢往家的方向走。
就在路上,身後傳來一聲大喊。
林寶成快步跑了過來,他道:“哥,我正好要去你家呢。”
莊辛延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中午到的家,剛收拾了一番就準備去找你。”林寶成順手過去幫著莊大哥牽著黑驢,隨後他急切的說道:“哥,我這次回來便不打算出門了,林東還有兩個月就得生,我往外跑總是記掛著,這次回家便和家裡人商量了下,兩個哥哥繼續跑著,我打算著先在這邊找些事做。”
莊辛延淡淡的道:“正好,我這裡差人。”
林寶成頓時就是摸了摸腦袋,他傻笑一聲,道:“哥,就是沒你這句話,我也打算跟著你乾,你放心彆的不說,力氣活我還是乾得動。”
說著,便想著抬抬胳膊。
卻發現一手牽著黑驢一手扛著東西,兩手都空不出手來,想動也動不了。
他嘿嘿一笑,又道:“這是我從汐城給你和哥夫帶回來的東西,保證你們喜歡。”
正好著,這個時候兩人已經到了家。
林寶成也沒先顯擺著,而是等進了屋,又見到了哥夫,才將扛著的籃子放下。
他一邊將裡麵的東西從籃子中拿出來,一邊說道:“汐城彆得東西不多,就是瓷器和花草多,我給你們帶回來了一套瓷碗,瞧瞧這花紋不錯吧?”
林其接過一看,蔚藍色的紋路,帶著花樣的圖紋,配得瓷碗好看了許多。
他道:“確實不錯,價錢也不便宜吧,你可彆太破費了。”
“不貴不貴,賣瓷器的老爺要的鹹蛋多,我便應了他,這些他都是成本價賣於我的,比外麵便宜不少呢。”林寶成說著,又趕緊著將籃子裡麵最後的一樣東西拿出來。
就見著是一盆綠葉茂盛的花植。
“這是牡丹,要四月才會開花,都說極為的漂亮,我拿了兩盆回來,家裡的那盆娘已經給種到了家中的菜地呢。”林寶成眉飛色舞,如同獻寶著。
去了汐城他多次,每次都會聽到不少人提起牡丹,他不免也是起了興致。
不過要四月才能開花,那個時候正是林東要生的時候,他便乾脆買了兩盆回來,帶著家人一起好好欣賞。
而這時,他餘光一瞟,就見到花盆中,除了牡丹之外還有幾根野草。
“都說牡丹精貴的很,哥你們拿盆養得話可得將這些野草給拔了。”林寶成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手。
隻不過,還未伸上前,手腕便被抓住。
莊辛延此時已經蹲下,靜距離的打量著牡丹旁邊的野草。
沒過多久,不由就是有些啼笑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