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辛延並未答,他卻是微微勾起了嘴角,笑道:“你來猜猜?”
袁軼當即說道:“拿貨的價錢。”
他所問的兩個價錢,其實區彆盛大。
如果是他拿貨的價錢,那麼他轉身賣出去就得從上麵再加些銀錢,真要算起來,大概也就百文五十張左右的樣子,這樣算下來,和市麵上的價錢就相差甚小,不過到底還是有些優勢。
至於另一價,袁軼心中不敢去想,相差一倍,哪怕就是有景家紙的名號在,世人的選擇想想便能夠知曉。
畢竟這檔次的宣紙不算最好,會買的也都是家中沒有多少銀錢的人,這般懸殊的選擇,世人絕對不會做第二選。
莊辛延淺笑的搖了搖頭,他道:“這是我給予的賣價,市麵上的賣價,至於拿貨的價錢,便是百文九十張。”
袁軼猛地站起了起來,雙手攥緊,臉上瞬間憋得通紅。
百文九十張的進價,再轉手百文六十張賣出去,其中獲利的便是三十張。
這絕對是一筆大生意,而且是大中之大。
而這個價錢在市麵上怕就是最低等的宣紙都未能夠拿得下,世間這麼多讀書人,一日就得用上十幾張,細算下來,那可是一筆絕對不小的生意。
再來,如此低廉的生意,照顧的都是世間的讀書人,真要是將這個生意拿下,還愁不會在讀書人麵前賣個好?
他趕緊著問道:“這個生意,你打算還與誰做?”
說完,不由覺得是奢想,這麼好的生意,哪怕就是換了他,也不會單獨選擇一人。
然而,莊辛延卻是說道:“不說長遠,短暫期間我並不打算與他人合作,隻願與袁大哥你。”
如果說,先前是激動,那麼現在則是狂喜。
雖然每每交談,他稱呼著莊辛延為莊小弟,可是對方卻是一直以袁掌櫃來回應,而現在這般的稱呼,何嘗不是代表著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更近了一步。
說起來,這比能夠拿到宣紙的生意還要來的高興,“行,莊小弟的好意我領了。”
其實,袁軼之前並未發現,莊辛延對著他的笑意早就沒有了疏離。
畢竟,莊辛延並不是那般不識趣的人,他與袁軼來往這麼多次,對於袁軼的品性其實還是很為滿意,雖然他有些小心思,卻沒有壞心思。
從一開始他身為一個農家子,沒有任何勢力的時候,袁軼想要動心思將他手中的花糕、月餅的方子設法奪過去,以他們八方閣的勢力,在艮山鎮這片地方並不是很難,甚至很容易。
可是他卻沒有。
就是到最後,很多暗中的事都是他悄然出手幫村,雖然袁軼並未提在明麵上多說,可他卻也是知曉。
所以,莊辛延願意給他一個禮,也願意給他一個禮。
他道:“袁大哥怕是沒有聽明,宣紙的生意我隻與你做,而不是八方閣。”
八方閣是八方閣,袁軼是袁軼。
雖然袁軼是八方閣的人,可是這件事他隻看袁軼的麵子。
因為他也知道,宣紙的事絕對算得上大事,一旦袁軼將這事報了上去,定會引來八方閣其他的人,甚至是八方閣的主子前來。
而莊辛延現在送給袁軼的禮,便是不管是誰前來,與他接談的人他隻認袁軼一人。
這樣一來袁軼在八方閣的地位就高了許多。
袁軼為商多年,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嘴角是越裂越大,眼角更是堆起了濃濃的皺紋,“好好好,莊小弟的意思我懂,我便就不客套了。”
“無需客套。”莊辛延說著話。
兩人宣紙的是又說了許多,隨即便扯開了話題閒聊了起來。
而這時,袁軼突然的說道:“對了,這些日子鎮上正流傳一件怪事。”
“能有什麼怪事?”莊辛延抬眸望著門外,他想著自家小夫郎這個時候定是又去了林東那裡,還有半月左右林東就得生了,小夫郎難免有些擔憂,時不時的就跑了過去,陪著自己的時間到是少了許多。
他分心想著,林東還是趕緊著生了好。
“就是鎮上的那些難民,突然消失了不少,據說好多人家中的奴才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跑了,結果報了官,卻沒有任何的音信,像是被縣令按下不管。”袁軼說完,隨即他將聲量放小,說道:“我打聽了一些,據說這些都是上麵有人專門吩咐過讓衙門不插手,隻是不知道是為了何。”
莊辛延聽了一半,便將心思收了回來。
因為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去鎮上買人發生的事,尤其是那幾個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