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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臉吃飯[快穿] 夕夕裡 9693 字 4個月前

沈眠道:“他救了我,放他走。”

魏霆與他對視,那雙一貫冷清的眸子,此時帶著厲色,讓人不敢反駁。

他道:“倘若我不答應。”

沈眠一言不發地抽出項天祺腰間的匕首,抵在脖頸上,修長白皙的引頸,立時添了一條血痕。

——臥槽眠眠千萬不要手抖!!

——啊啊啊彆傷到自己了qwq

——虐哭T—T

魏霆沉下臉,“夠了,我放他走。”

項天祺失血過多,眼看便要昏迷過去,仍舊緊緊攥著沈眠的手指,沈眠將他的手指掰開,道:“你以為你為我而死,我便會記住你一生麼,不會,我從不會記得死人,所以你要活下去,知道麼。”

他對阿牛道:“送他回永樂侯府。”

阿牛問:“你呢。”

沈眠看了眼身後,道:“我不回去,否則連你們也走不了,他的傷勢耽擱不得。”

阿牛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頭,把項天祺安置在馬車上,驅趕馬車離去。

***

待他們離去,魏霆走上前,將半跪在路邊的少年扶起,解下自己的披風,覆在他染血的衣襟上。

他道:“我們回晉州。”

沈眠問:“那些人,是你外祖父的下屬?”

魏霆頷首。

“方才那一箭是衝著我來的,他要殺我,為什麼?”

魏霆麵色一凝,他沉聲道:“我定會護你周全。”

沈眠道:“你不敢回答,不如我替你答了吧,因為他隻有你這一個外孫,想讓你和女人成親,替他魏氏傳繼血脈,但是,你隻要我,對嗎?”

魏霆道:“是。我隻要你。”

沈眠便笑了,他輕輕勾起唇,笑得格外惑人,道:“我知道,可是我怕死,怎麼辦。”

魏霆把他攬入懷中,素來冷血的男人,這一刻,變得無比溫柔。

“你想要如何,我都應你。”

沈眠道:“不回晉州。”

“好。”

他伸手摘下男人的銀色麵具,魏霆在外辦事時,一貫是隱藏相貌的,他這樣胡來,魏霆竟也由著他。

沈眠將那麵具扔在一旁,探出手,指腹緩緩摩挲著他下巴上不明顯的胡茬,動作裡透出幾分狎昵,道:“我記得父親說過,你是暗門的人,朝廷的事,從來追究不到江湖,我們就回暗門。”

魏霆仍舊頷首,“好。”

他這樣順從,沈眠卻仍是不安心,方才生死一線,失措和恐懼還殘留在心底。

他看著指縫裡,沒有擦拭乾淨的血跡,不自覺失了神。

魏霆眸色一暗,將那隻手握住,道:“不必再念著他了,沈麒其人,遠比你知道的危險。”

沈眠“嗯”了一聲,道:“我知道。”

魏霆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危險。此人一介白衣,卻能把控朝局,宮裡那幾個蠢貨,如今全在他的掌控之下,我不知道他使得什麼法子,皇子們各個將他奉若神明,言聽計從。他把上京攪成了一灘渾水,逼外祖父上交兵權,倘若不反,你可知道是什麼後果。”

沈眠心下大驚。

皇帝就快駕崩了,兵權收回來,自然是為了謀奪皇位所用。

難怪,難怪項天祺說,他不必依靠侯府的權勢,他是想推一個傀儡帝王上位,屆時,整個大晟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沈眠搖頭,道:“你說的話,實在匪夷所思。”

魏霆輕扯唇角,沉聲道:“我這次回上京,便是為了查清此事,半年前,沈麒從侯府離開後,便進了四王府,我親耳聽到,雲瀾喚他做先生,在他麵前謹小慎微。這半年來,幾個皇子在朝堂上的較量,不似從前那般無腦衝動,好似一夜之間都長了腦子,倘若不是有高人指點,我實在想不出彆的理由。”

“他把朝局當做一盤棋局,自己與自己對弈,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這樣的沈麒,淮兒當真了解他麼。”

沈眠一時無言,那個瘋子。

“陛下病危,此事與他必定有乾係,淮兒你說,他難道不該死嗎。”

沈眠道:“那麼魏大哥你蟄伏在上京,不惜扮作侍衛,潛入成王府,又有什麼目的。”

魏霆默然。

“魏大哥想要那把龍椅,沈麒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利,你與他,其實並無差彆。”

魏霆擰起眉,道:“從前,我是為了複仇,與其說是想要當皇帝,不如說是為了報複雲盛,報複雲氏一族,可後來,我遇到了淮兒,因你是成王妃,為了把你從雲城手裡搶過來,我才一定要得到那個位置。”

“你說……是為了我?”

魏霆道:“是,是為了你。”

沈眠聽著他的話,一直以來,腦海中的謎團,逐漸變得清明。

他垂眸一笑,終於明白,為什麼項天祺說,為他放棄了許多。

那個人明明得到了權勢地位,眼看就能攀上權利的至高峰,卻口口聲聲說自己失去了重要的東西。

因為,他原先並不想走到這一步,他曾經隻是一個清風朗月,不屑權勢的書生,他有為國為民的抱負,有謀略,卻不想做卑鄙肮臟的政客。

結合原主的記憶,原劇情中,項天祺應該是選中了雲城,扶持他上位。

可是這次,因為他的緣故,項天祺卻打算從幾個皇子中挑選一個傀儡,因為他絕不可能讓雲城登上皇位。

那天夜裡,項天祺喝得酩酊大醉,拉著他說些瘋言瘋語,那時候,他其實是希望沈眠能夠發現他的所作所為,及時製止他。

可如今,皇帝身中劇毒,藥石無醫,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他終究,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

沈眠緩緩鬆開魏霆的手,道:“魏大哥,我不能和你去暗門了,我要回侯府。”

魏霆問:“為何。”

因為他發現,天命之子是項天祺。

沈眠道:“因為我命不久矣,隻有沈麒能救我。”

“在淮兒眼中,魏大哥當真如此好騙麼。”

沈眠朝他輕輕一笑,道:“魏大哥不信我麼?”

魏霆抬手覆上那雙惑人的眸子,少年的眼睛仿佛有妖法,叫他險些心軟答應,他道:“並非不信,而是信與不信,都不能放你走。”

沈眠:“……”

魏霆徑自將他抱起,放在馬背上,揮鞭而去。

等到已經離開上京百裡開外,沈眠終於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倘若項天祺是天命之子,隻是因為他黑化了,那麼現在這個摟著他的男人,豈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