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技能(1 / 2)

終場遊戲[綜英美] 係犬 21510 字 4個月前

午後的微風拂過希斯莉的碎發,她眨了眨冰藍色的眼睛,委委屈屈拉著肯的手撒嬌,被從不悔棋的肯冷酷無情地拎到一邊。

但在接下來的一整局,他開始泄洪式讓著她。

希斯莉:*愛心*

柔弱的本體對周圍窺伺的目光一無所知,肯倒是抬起頭,瞥了一眼正在工作的攝像頭,隨即低下頭去,專心致誌陪希斯莉玩起象棋來。

三局兩勝,肯和希斯莉各贏一局。最終,希斯莉被肯的泄洪砸暈,以極大的優勢取得了本日的象棋冠軍。

——你贏了。

肯溫柔地拂去了她落在頭上的一片枯花,把這朵還算完整的小花遞給希斯莉,當作冠軍的獎杯。

希斯莉把花收下,興高采烈地給自己鼓掌,又被和她心意相通的肯從椅子上抱起來,托舉著在花園裡轉了兩圈。

陽光灑下來,香氣馥鬱的花瓣落滿希斯莉的裙子,她冰藍色的眼眸一閃一閃,愈發顯得天真爛漫,像春日裡清澈的湖泊。

女孩子銀鈴似的笑聲遍布整個花園,被她的快樂傳遞到,肯也很輕易地高興起來,等希斯莉累了才戀戀不舍放開手。等他們重新坐下,兩隻又開始親親密密地分享起一碟餅乾,希斯莉貼著肯的耳朵說了又說,時不時還會咯咯直笑。

蝙蝠俠:……

老父親還沒見過自己的小女兒這麼高興,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事實真相是,希斯莉在給大隻些的另一個自己傳遞快樂零食,而看在老父親眼裡,就是鬼魅凶殘的豹子完全被雪白毛絨絨的小貓咪迷得神魂顛倒,路都不會走了。

蝙蝠俠很不願意承認,但花園裡的那兩個人之間確實有一種奇妙的默契。

肯能懂希斯莉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動作和每一種意思,希斯莉在他不能說話的情況下也可以和他完美溝通,氣場嚴絲合縫地讓人牙酸。

那是一種比語言更豐富的東西,比愛情醞釀的時間更長、更久遠,久到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介入他們兩個之間。

每一次,希斯莉提到肯的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但她的眼睛裡,會爆發出非常明亮又熱烈的光。

蝙蝠俠不願再看這糟心的一幕,因此短暫低下頭去。與此同時,希斯莉的指尖在肯的手臂上輕輕擦過。

——開始了嗎?她問。

肯幽深的藍眼睛望著她,安撫性的夜風包裹著希斯莉的神誌。

——開始了。

他無聲回答道。

阿卡姆瘋人院裡,小醜恢複的比梅菲斯特想象的還要快,很大程度上也因為她沒下狠手。

在他再次被扔進牢房時,梅菲斯特猩紅的眼眸盯著他,看他怎麼用一種誇張的親呢語氣與她說話。

“小美人!”小醜笑著指指自己身上的新鮮疤痕,“我們又見麵了。“

在小黑屋裡,梅菲斯特已經用小醜的鮮血好好哺育了一番自己的絲帶,力量在她的身體裡沉重地擠壓、翻湧,塗抹上毒液,像一桶不斷翻騰的即將溢出的水。

她養精蓄銳了整整一天,整個人身上乍一看的危險氣息似乎消失了,但她的眼睛裡,那種冰冷至極的光芒,比以前還要尖銳。

玫瑰含苞待放,隨時都是狩獵的盛宴。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梅菲斯特的意圖,小醜順著牆麵坐著,慘白的臉望著她,咧開嘴,冰冷又怪異地笑了一下。

“不要著急……”他輕語道,“還有十七個小時。”

漢尼拔離開後,辦公室在暮色裡顯出某種模糊的吊詭,和白天潔淨又整齊的樣子截然不同。

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個小時,在血一樣凝固的夕陽中,地獄的君主從陰影中降臨,撿起地板上一縷黯淡的金發。

亞巴頓慢慢握緊了那頭發,朝著掌心裡吹了一口氣。

等他再鬆開手掌,一把鐵鑰匙靜靜地躺在那裡,取代了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頭發。

一物換一物,一眼換一眼。

房間裡的惡念滾動著汙濁的眼睛,地獄的君主在手指間鬆鬆握著這把鑰匙,找出白日裡他摸出來的暗鎖。

鑰匙生澀地劃入鎖眼,隨著“哢嗒”一聲輕響而打開。

亞巴頓把手伸進去,準確無誤地接住了即將悄無聲息滑落到墨水瓶的隔層羽毛,攏在指尖,接著在櫃中摸索。

漢尼拔的謹慎程度,在這個小小的櫃子裡方方麵麵顯現了出來。

且不提這裡是隻有大學生才能進來的醫務室,沒有漢尼拔·萊克特醫生的允許,學生們根本不可能主動去碰書櫃,更不可能東翻西找幾小時,發現這個藏得堪比防空洞的抽屜。

更何況他們根本無法從漢尼拔身上取得鑰匙。

地獄的君主能夠進來這裡,是因為他換來的身份被腳下的土地所承認,被漢尼拔親自邀請進來,成了漢尼拔唯一無法防備的特殊情況。

夕陽切割著亞巴頓的影子,模糊的暗色塊勾勒出亞巴頓頭頂巨大且不詳的角,在他緞子似的長發上抹勻血紅色的光。

他耐心地取出了被封存精美的木筒,在輕輕晃動,聽見裡麵醋水的輕響後,這才開始著手取出裡麵的紙質資料。

五分鐘後,亞巴頓神色淡淡地睜開眼,接住空氣中憑空出現的一疊照片。

各式各樣的人體和臉孔出現在構圖中,生肉和鮮花的組合,人體和油畫的組合,充滿美學氣息的同時,又讓人冷得毛骨悚然。

在櫃門的最底層,放著一枚勳章,和一條陳舊的緞帶。

房間裡的冤魂更加臭不可聞,一個兩個都想往亞巴頓的身邊亂鑽,他輕描淡寫地一瞥,幾乎把那縷不懷好意的人手當場打散。

虛擬人體沒有指紋和皮屑,一切都由能量點構成,亞巴頓取出這條緞帶,把它繞在指節上,從其中緞帶上承載的故事。

冬夜裡的小女孩,骨瘦如柴、毆打、爆炸、震耳欲聾、推搡,那些比疼痛更深、比恐懼更可怕的回憶。

隨著第一聲難以抑製的尖叫,她的噩夢緩緩拉開帷幕。

亞巴頓沉默了許久,才一樣樣物歸原處。他將照片放回櫃中,羽毛懸停在墨水瓶上方,鑰匙重新替換回頭發,散落在地板上。

夕陽的餘暉落在他的半邊臉,一半成了明豔動人的紅,一麵則是沉黯的黑。

黑發羊角的惡魔把緞帶慢條斯理係好,長長的一端順著他的腕骨順服地垂下。他空洞的黑眼睛望著上鎖的隔斷,那裡麵正躺著另一條一模一樣的緞帶。

當惡魔的身影再次消失時,辦公室內空氣安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自從希斯莉快狠準捅破老父親就是蝙蝠俠後,韋恩家的秘密即使沒有讓她完全看見,但也忽然不再費儘心思,試圖將她排除在外。

眼下,她快步奔進書房時,布魯斯依舊沒有放下手裡的事,在皺著眉讀屏幕上的分析數據。

希斯莉不在乎他們是不是背著她做了什麼,但她也同樣喜歡這份來之不易的坦誠。

像隻快樂又輕盈的小鳥,她往老父親的胳膊下一鑽,在他懷裡軟軟地一紮,就呆在那不動了。

鼻間是小女兒甜絲絲的沐浴露香味,眼前是她梳得柔順整齊的漂亮小腦袋,布魯斯也忍不住心裡一軟,拍了拍她的背。

“希斯莉?”他邊摘眼鏡邊沉聲問,“怎麼了?”

“爸爸。”他的乖乖小女兒甜甜地喊他,又往他懷裡鑽了鑽,“啵”一聲從他的胳膊縫隙裡鑽出紅紅的小臉,希斯莉笑得眉眼彎彎,剛剛還好的頭發也被鬨得亂糟糟。

布魯斯目光剛剛放柔,就聽見她問。

“今天肯可以留宿嗎?”

布魯斯:笑容突然凝固.jpg

“他沒有買回紐約的票嗎?”布魯斯儘量冷靜地問,“如果你想,我可以給他付住在哥譚市最好總統套房的錢。”

“爸爸,”希斯莉把小腦袋擱在他的肩窩上,這樣親密地一抱,布魯斯就敏銳地聽見了她胸腔裡渾濁的呼嚕聲。

“有肯在的地方讓我很安心。他不會亂走的。”

她小聲說。

實話說,布魯斯·韋恩願意滿足女兒的任何願望,這世界上幾乎沒有什麼是錢不能買到的,不管她提得有多過分,她是要火星上的風暴還是閃爍的星星,他都願意給她。

但讓一個外人,一個肯這樣的人住在這裡,就像在他的臥榻之側讓猛獸酣睡一樣。

“肯不會亂走的。”在紛亂的思緒中,布魯斯忽然聽到小女兒這樣說。

她沒有用“我保證”或者“我發誓”這樣的話,而是一個陳述句。

太陽從東邊升起。地球繞著太陽旋轉。肯不會亂走的。

……就是這樣簡潔又堅定的相信著。

布魯斯忽然失去了湧到嘴邊的勸阻。

有兩三秒,他定定的凝視著希斯莉天真爛漫的臉龐,忍不住閉上了一會眼睛。

“好。“他低聲道。

“我答應了。”

希斯莉:?

希斯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老父親要做出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但答應了就是好事!

她笑嘻嘻地在老父親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從他懷裡溜了下來,“啪嗒啪嗒”跑出房門。

——把還在發愣的老父親關回他自己的書房。

阿卡姆瘋人院中,氣氛一分鐘比一分鐘更奇怪。

警衛們焦躁不安地巡邏,時不時用警棍抽打犯人的鐵欄杆,把哐哐的聲音弄出去好遠,更加讓人心浮氣躁。

黑暗裡窺伺的眼睛也一雙雙冒了出來,黏膩的、惡毒的、冰冷無機質的,惡魔的靈魂在一具具穿著橙紅囚服的身體裡重新複蘇,低語和呢喃聲如同一千隻橫衝直撞的蚊蟲,直到空氣中的興奮和殘忍濃度仿佛已有實質。

小醜在這個時候反而顯得格外平靜愉快,他坐在自己的牢房裡,哼著歌,有一下沒一下和梅菲斯特搭訕。

“小美人?”他小聲道,臉上掛著莫名其妙的笑容,“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

梅菲斯特:?

她懶得搭理談話欲突然變得旺盛的小醜,而是用猩紅的眼眸直勾勾盯著他的方向。小醜大概以為她對他說的話有點興趣,於是更加賣力地湊到欄杆中間。

他怎麼也不會知道,梅菲斯特看似陰冷的眼神後麵,隻是一隻希斯莉在披著皮茫然地放空,一邊想念韋恩莊園那張軟、舒適而香氣馥鬱的大床,一邊一點點在腦子裡順她今晚的計劃。

渾水摸魚——攪亂人群——打時間差——衝到地下——找到資料——打時間差——重回人群——把看到她離開的全部都打歪——再回到阿卡姆。

躺在水泥地上的日日夜夜,她都在腦海裡反複計劃這個問題,就算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她也有得是辦法彌補;更何況,這個計劃根本就不會出錯。

隻要**絲帶的同步率不開到百分之五十往上,梅菲斯特的腦袋和智商就還能正常運轉。

隻要**絲帶的同步率徘徊在百分之十,健康、清醒且身體健全的希斯莉要比本體還高效,能做下天才的決策和行動。

而**絲帶同步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時,梅菲斯特就會成為徹頭徹尾的殺戮機器。

“你著急了嗎小美人?”那邊小醜還在自說自話,“不要急,很快……很快……”

他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一陣發悶的爆炸聲,刹那間,煙塵和火藥的氣味順著通風口灌入室內,梅菲斯特所在的地麵都震動起來。

小醜從他的囚牢裡踉踉蹌蹌爬起,雙手高高伸向天空,狂笑著。

梅菲斯特沉默地隨著他的動作抬頭,望向天花板;兩聲不詳的嗡鳴過後,燈泡“啪”的一聲停止工作,一層樓都陷入了黑暗。

“開始了!”她聽見小醜從胸腔裡呐喊出聲。

外麵的天空雷雨交加,巨大而可怖的光柱擊穿了一顆大樹,慘白的光在黑暗中照亮了小醜鬼魅似的臉。

梅菲斯特側耳傾聽,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正在迅速上樓,□□和人們狂笑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像人間最慘烈的交響曲。

“來,來我這裡。”

小醜在黑暗中對她伸出手。

梅菲斯特看了他一眼,無數紅絲帶迅速從她的身體裡延伸出來,掰住欄杆,狠狠撕扯。金屬發出變形的讓人牙酸的聲音,被輕而易舉地扯開,丟到一旁。

紅絲帶在她的身體旁漂浮不定,像玫瑰叢簇擁著它們的皇後,一閃而逝的雷電照亮了梅菲斯特的臉,她是一座美與惡塗抹而成的石膏像,雪白、殷紅、漆黑,淺紫色的長發垂落在她的肩上,像夜晚迷亂的星軌。

美得勾魂奪魄,也惡得驚心動魄。

“來。”

小醜忽然沉下聲音,第三次重複道。

在他的視角,紅絲帶沉思似的看了他一會,仿佛在猶豫是等在他身邊,還是現在就衝下去大殺一通。

她的絲帶最終隔著欄杆晃晃悠悠伸了進去,舔掉了他手掌上磨出的血珠。

【**絲帶同步程度:30%】

阿爾弗雷德把肯的房間安排在希斯莉旁邊,並整理出了客房所需的全部東西,包括合適圖案的枕頭、被子、靠墊等。

整個過程中,希斯莉都在湊熱鬨,給肯換了花裡胡哨的香薰和泡泡浴球,甚至還給他挑了一隻小熊。

一米九的男人站在原地,沉默著,手裡被塞了一隻毛絨絨的小熊,畫麵不和諧且驚悚程度堪比視覺汙染。

銀發老管家在旁邊看著,以為肯至少也要沉一下臉,但他麵色如常地看了看這個玩具,並沒有表現出不喜歡,而是一直捏在手裡。希斯莉沒讓他放下,他就沒有放下。

燈光下,他垂著藍灰色的眼睛,睫毛都是淺淺的金色,像一汪冰冷又溫柔的雪泊。

“晚安。”

希斯莉憋著笑對大隻些的自己揮揮手,跟著阿爾弗雷德走出房間。

——晚安。

肯靜默無聲的看著她,目光裡平靜又包容。

等希斯莉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她鎖上房門後一轉頭,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等待她的肯。

他來拜訪時不會戴上他的麵具,也不會戴上刀,但還是穿著他的工裝褲和皮鞋。即使他依舊看上去冰冷而不近人情,但至少比“殺人鬼”的造型要好些,隻是“罪犯”級彆。

——肯走過來牽著希斯莉的手,和她思維共享後,冒出一串哭笑不得的思維泡泡。

——我覺得他大概接受我了。

“那是因為我們一直在他的雷區蹦迪。”

希斯莉順勢躺回他懷裡,哼哼唧唧抱怨頭痛,肯和她都能聽見,腦海中那一串串“丁零”“丁零”的提示音。

【**絲帶同步程度:30%】

“她開始了?”希斯莉聲音含糊地問。

【**絲帶同步程度:45%】

——嗯。

肯找了毛巾來給她擦臉。

【**絲帶同步程度:50%】

今夜是尤為不太平的一夜,小醜從阿卡姆再次越獄,同時帶著大批高智商罪犯與超能力者揚長而去。

地獄裡的惡鬼重返人間,罪犯們重新在城市裡為非作歹,燒、殺、搶、掠,人們哭喊得越大聲,他們便越肆無忌憚。

蝙蝠俠和羅賓緊急出動,布魯斯調出戰甲,忽然——一個念頭擊中了他。

那隻是電光火石間靈光一閃,希斯莉——紅絲帶,那個在哥譚掀起腥風血雨狩獵的紅絲帶標出來的、歪歪扭扭的奇怪字體。

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