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枝玉葉篇(2 / 2)

傅玉咽下了一大口琥珀色的酒,眸子赤紅,直直地朝駙馬爺走去了。

瞅見這幕的人不禁心底一咯噔,這位武探花可是個真烈性子的,而且本事又高,要是對駙馬爺動起了手,這場宴會可就壞了。

刀鞘拍在紅木的桌子上,把邱晟嚇了一跳,抬頭便看見了長相風流漂亮得近乎綺麗的青年,不過青年目光裡明晃晃的惡意他還是看得出來的。

“駙馬爺,一起喝個酒吧。”傅玉嘴角帶著譏諷地一勾道。

“不了,在下不勝酒力。”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懷有惡意,但邱晟還是故作謙和地推辭了。

‘嚓’的一聲,雪白的刀光閃過,利刀出鞘,傅玉把玩著淩厲的刀尖,漫不經心地輕歎道,

“那駙馬爺是看不起我這個小小的武探花了。”

白刀美人,本該是賞心悅目,但迫人的殺意還是壓得邱晟麵色微微發白,他勉強扯了扯笑容,“那邱晟恭敬不如從命。”

“上酒來。”傅玉高聲道,眉角眼梢帶著凜冽的鋒芒,“今日我要與駙馬爺不醉不歸。”

邱晟當然沒能喝過傅玉,一壇子下去就倒了,傅玉也沒興致再整治個醉了的軟骨頭,還是宴會的主人吩咐把邱駙馬送回去的。

一夜過後,傅玉和邱晟的這場微妙的衝突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不過公主府裡卻是沒人敢在錦榮麵前提起,原因很簡單,都是公主沒打算再理會的人,說起了隻會讓公主厭煩,如果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也就沒必要在公主身邊待了。

邱晟也知道了那天故意刁難他的人是這屆的武探花,也是襄儀公主曾經的侍衛。會對他有敵意也就不難理解了。

比起對付情敵,邱晟更在意能見到公主,於是借著宿醉又不小心著涼,很快生起了病,可惜沒能如他想的那樣公主能親自來看他,他也就隻好‘病好’了。

就在邱晟挖空心思,想辦法見到公主的時候,南方多地發大水了。

錦榮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椅上,吃著今年新運過來的荔枝,朝廷都快為賑災的事情吵翻天了,她也就不湊這個熱鬨了,也吩咐下去拒絕任何的接見。

這種賑災治水的朝政大事下不知有多少勢力你來我去的勾心鬥角,國庫也還充盈著,不需要她拿身家去救災博取什麼名聲,這個要緊的時候,她一個公主還是不往上湊了。

隻是,周玉蓮也快要上京了吧,錦榮留個心思吩咐了下麵的一些人盯著點。

城門處,身著粗布麻衣手牽著一兒一女的清秀婦人,看到‘京城’兩個大字,鬆了口氣,總算是到京城來了。夫君應該就在這裡苦讀考科舉吧。

這婦人不是旁人,正是周玉蓮。

想到沒能捱過去的公婆,周玉蓮不禁悲從心來,對夫君邱晟更多了一分愧疚。

雖然一心盼著能找到夫君邱晟,但京城之大,周玉蓮又人生地不熟的,隻得先安頓下來再尋找。

開始比較艱難,周玉蓮每日給衣鋪送繡品,才算借住了一間小房子照顧兒女。一日她又去送繡品,途中看見一人坐在酒樓上座與人飲酒,隻消一眼,周玉蓮便認了出來,那是她相處數年的夫君,邱晟。

激動中周玉蓮的繡品不小心灑落了一地,她急忙撿起了繡品,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再去找看見夫君的酒樓時,卻發現已經沒有人了。

周玉蓮找了個酒樓的夥計,焦急道:“剛才坐在那個位置的郎君現在在哪裡?”

“那可是堂堂的駙馬爺,你問這個乾嘛?去去去。”酒樓的夥計揮揮手把周玉蓮趕了出去,邱駙馬雖然不受寵,但對於他們這些小老百姓而言也是大貴人,哪是他敢冒犯的。

“駙馬?怎麼會是駙馬呢?一定是你弄錯了。”周玉蓮滿目倉惶道,她不會認錯她的夫君,那一定是這夥計說錯了。

“你這哪來的瘋婆子,彆攪了我們酒樓的生意。”夥計惡裡惡氣地驅趕了周玉蓮出去。

周玉蓮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連繡品也忘了再給人送去。夫君怎麼會娶公主,當了駙馬呢?她才是正妻原配啊,還為他生兒育女,奉養公婆,以免他有什麼後顧之憂,專心科考。

走著走著,周玉蓮就看到了京兆府尹的牌匾,她抹去了臉上的淚,眸子劃過堅定之色,走向京兆府門口的鳴冤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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