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庇護江城,此恩土地不敢忘,如此喜事怎能不來,”土地輕捋白須,“王夫人,不,是沈夫人日後必當順遂,大人無須擔憂。”
“我知道。”錦榮淡淡笑道。
周氏成了沈周氏後,依舊掛念女兒,隻是不便再常見到女兒。
錦榮勸服了周氏,給酒坊又重新裝修了一番,改了樓上的布置為屋舍,似是要住在酒坊。
他人都以為年紀輕輕的閨閣小姐,難以打理酒坊生意,當年周氏剛接手酒坊生意時,不也手忙腳亂的艱難,這世上從不缺人有心看笑話。誰知,王家酒坊自錦榮當家後,無半點差錯,在她手中亦是遊刃有餘。
周氏知曉後,亦放下心來,安心在沈家生活。
自錦榮接手了酒坊後,也對釀酒起了一時的興趣,將王記酒坊的招牌杏花酒方子改動了幾番。
初時,彆人都覺得王錦榮是在糟蹋祖業,卻不想成酒後的第一壺就香飄八方,醇美不似凡酒,有人飲了第一口便醉了。
連有名的文人也道,此酒可入天下名酒之列。
有人問這叫什麼酒,王家酒坊如今的老板,錦榮笑道,“自然還叫杏花酒。”
雖有些人覺得這名字配不上此美酒,與昔日的杏花酒猶如雲泥之彆,但連釀酒的主人家都決定好了,便不再多言,而是一個個地高價出買下所有新的杏花酒。
錦榮直接無視了過去,比起以前的杏花酒,新杏花酒的價錢隻高出了三成,與其品質來說,已是難得,但成酒卻少,而且不再供應任何酒樓店鋪,每人隻能買一壺。
聞風而來之人隻能排隊買酒。
曾諳和許數是讀書人,平日愛詩成狂,愛詩之人,豈能無酒,對美酒一道,兩人也有心得,眼看酒越賣越少,心中焦急不已,好在到他們時,還有兩壺新杏花酒。
許數高興笑道,“你我一人一壺正好。”
曾諳亦點頭,早聞過他人開杏花酒的泥封,那酒香已是醉人。
不想有一人青衣,一人藍衣的老人氣喘籲籲,竟是對他們一作揖,“望憐我們兩老千裡迢迢趕來討要兩壺酒,願意銀兩相換。”
曾諳與許數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隱隱有些掙紮,那酒香實在饞人,但這兩個老人又實在可憐,便歎了一口氣,將酒讓了出去,許數也是如此。
兩位老人含笑道,“多謝二位公子仁義。”
說著從懷著取出銀兩,一眼看去不止百兩之重。
曾諳和許數有些驚訝,未想兩位老人衣衫簡單,卻能隨手拿出重金,詫異之餘也沒想著收下,本是好意,再說王姑娘這酒賣得也不貴,他們也不會貪圖彆人銀兩,連忙擺擺手拒絕了。
兩位老人收回了銀子,目光溫和道,“日後定有報答。”
說著拿錢換了酒,就轉身走了。
曾諳和許數也未將那話放在心上,歎與美酒錯失,還是回去安心讀書吧。
青衣老人和藍衣老人越走遠,身邊很快聚起雲霧,也恢複了真正相貌,竟是土地和城隍。
那位大人興致一來,親手釀出的酒豈是凡酒,凡人看不出這酒的妙處,他們卻知道,不醉者可心境明悟,提升修為,當然這隻是對修道中人有好處,與凡人卻是無用。
這位大人喜歡遊戲人間,大隱隱於市,他們自然不敢打擾,而是化作了凡人買酒,不過,也欠下了兩個年青人的因果,日後也要還一次。
和這次的機緣相比,當然也算不了什麼。
錦榮新釀的杏花酒風靡江城,甚至名聲遠傳,連文知州在喝過一回後,也私下同捕頭謝青道,希望王家姑娘能多釀一些。
文知州不僅是想解饞,也是想獻一部分上去,好叫上頭知道,他治下若出個貢酒,臉上也有光。
謝青在去了王家酒坊後,回來向知州大人稟報,因方子特殊,產量實在不多。
文知州便隻好作罷,也沒有強求,甚至還叫底下人照應一下王家酒坊,哪怕不能獻上去,他自己能解解饞也好。
像文知州這般心善的人有,心思貪婪懷有惡意的人也不少,也有人嫉妒王記酒坊新出的杏花酒揚名,比如最近到江城行商的一楊姓商人,他也從彆人那裡討了一杯酒,以他的生意頭腦,當然能想得到,這酒賣到其他地方,甚至是京城,能賣出什麼樣的天價來。
而現在王記賣酒的價格和產量簡直是在浪費這酒。
他先想得的不是怎麼說服王記合作,而是動了歪心思,弄到這方子,有方子在手,就相當於有了一棵搖錢樹。楊姓商人暗中查了王記酒坊的底子,不過是個孤女當家,就算她親生娘親嫁給了沈員外又如何,等拿到了方子,他就離開江城,誰也找不到他,再賺大把大把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