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東林會所(2 / 2)

對於夏凱凱而言,其實那錢也不是很多,但是卻出現的格外及時,讓一直猶豫不決的夏凱凱有了一點新的想法……

當一個紅燈亮起的時候,徐嘉憶將車緩緩停下,抽空看向夏凱凱問道:“凱哥,律師費是多少啊?”

溫健頓時眉梢一揚,想通了很多,驚訝地看著夏凱凱。李琴則恍然大悟,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的存款,隻等著那個數字說出來。

然而夏凱凱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一個朋友,律師事務所的實習生,到時候請客吃頓飯就是了。”

“臥槽!”徐嘉憶驚為天人,隻覺得這個操作騷的很可以。

李琴緊繃的肩膀也微不可查地放鬆了下來。

反倒是溫健,眉心一點點蹙緊,在他的角度可以看見夏凱凱的側臉,於是他那雙不算大的眼睛就像是探照燈一樣將夏凱凱從頭掃到尾,帶著一絲明顯的疑惑。

……

其實夏凱凱找來的人究竟是不是律師並不重要,律師費多少對於其他人而言也沒什麼意義,最關鍵是這一手究竟解決了什麼問題,達到了什麼效果,就很關鍵了。

因此,最後夏凱凱看著過來的人基本都是男隊員,也就為數不多的幾個女生後,就知道自己大約是被省隊的女隊員拉近了黑名單。

下手那麼黑,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的,誰和你玩啊!

徐嘉憶看到這一情況還火上添油地說:“凱哥,你女人緣好差。”

夏凱凱笑:“有幾個能來玩的就行了唄,我又不把自己當皇帝。”

徐嘉憶想想也是,視線往人群裡一掃,低聲又說:“梅子也來了啊?”

夏凱凱準確地抓到了在人群裡閃來閃去的梅子,見她躲在人後麵避開自己朝著李琴走了過去。徐嘉憶顯然也看見了,剛想過去就被夏凱凱提領著衣領往後麵拽。徐嘉憶“誒誒誒”地喊,指著梅子的方向說:“梅子去找李琴了,咱們不過去嗎?”

夏凱凱說:“不用了。”

徐嘉憶說:“怎麼不用啊?不怕他們打起來啊?”

夏凱凱說:“不會的,走吧,我們先換衣服去。”

徐嘉憶選擇會所舉辦慶功宴的點子確實不錯,直接設在沙灘上的燒烤party,讓參加慶功宴的省隊隊員驚喜到不行。穿著泳衣的年輕男女在沙灘上玩耍,還衝到海裡放肆遊泳,等玩累了回來,還有供應充足的食物。

徐嘉憶裸著上身穿著沙灘褲在沙灘上燒烤,有女孩圍著他說話,他就又叼又帥的回著些話,目光狂傲,隻覺得自己帥呆了。

溫健胖的都不好意思脫衣服,所以就穿著寬鬆的短袖短褲守著燒烤吃,順便坐在最高處觀察一下有沒有未成年的小盆友偷偷喝酒。海風一吹,他吃的滿嘴流油。

夏凱凱早就脫了衣服下海去了,他本身遊泳不錯,但可惜這個身體好像是個遊泳廢柴,他的靈魂不得不和自己的身體再次磨合,累的不行,最後也隻是保證自己不用遊泳圈可以遊泳罷了。

棗紅色的太陽在海平線上翻滾,夜幕一點點降臨,沙灘上早就亮起了大燈,將熱鬨的沙灘照的猶如白日一般明亮。但海水的深處是照不到的,與身體的本能對抗了快一個小時的夏凱凱,終於在海水被染成生藍色的前一刻,精疲力儘的走上了沙灘。

鼻子裡聞到的都是燒烤的香味,肚子誠實地傳來咕嚕嚕的聲響,他快步朝著冒煙的方向走過去,結果視角的餘光裡就映進了一個人。

就在一個太陽傘下,李琴穿著牛仔褲和簡單的T恤獨自一人坐著,披散在腦後的頭發很柔順,落日照在她的臉上,有種莫名的溫柔。

夏凱凱朝著食物奔去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向李琴走了過去。

他來李琴麵前,看著她,已經做好了等待最後一句話的準備。

李琴仰頭看著他,隻是抿嘴笑著,卻沒有說話。

沒人會在這快樂的時刻,在慶功宴上說出分離的話,她打算過幾天再和夏凱凱談。

但是夏凱凱已經準備好了。

他拿起沙灘椅上疊好的浴巾,攔腰一圍,然後看著李琴笑道:“打算什麼時候走。”

李琴揚眉。

“你之前不是打算和我說這件事嗎?”

李琴的眼眸顫抖了幾下,然後緩緩而有堅定地點頭。

這一瞬間,李琴心裡湧出的是強烈的不舍。

這和自己舍不得可以預見的風光未來沒有關係,而是夏凱凱本身那種暖的要命的氣息讓人留戀。

她想,此後餘生,自己大約很難會再遇見這麼優秀這麼溫柔又這麼強悍的人,成為朋友吧。

她揉了揉眼角,拭開那一抹溫熱的濕,對夏凱凱愧疚地笑:“對不起,我隻是……”

“你說你要考研究生?”夏凱凱無意讓她陷入自責的情緒了,直接轉移了話題。

李琴愣了一下,便點了頭。

夏凱凱說:“那研究生之後呢?會考博嗎?”

“看情況。”

“有機會當然要讀,讀出來才會找到好的工作,等你當了領導,彆忘記提拔我啊。”

李琴被逗笑了:“你還用我提拔?”

夏凱凱正色:“當然了,我還滑一輩子冰啊?早晚還不是要工作要養活自己,你趕緊好好讀書,回頭當了領導我去應聘的時候就可以走後門了。”

李琴被逗的一個勁兒地笑,笑著笑著眼眶又紅了,她拉過夏凱凱的手,將額頭貼上了那手掌心,在哽咽中說:“對不起,夏凱,對不起……”

夏凱凱感受著手心燙熱的液體,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開口:“知道對不起我,就好好讀書,知道嗎?開後門……”

“好了,我知道了!”李琴又哭又笑地錘著夏凱凱的腿,扭曲的一張臉難看的不得了,但是那眼睛卻跳躍的著光芒,明亮的可以映入漫天的星辰。

……

東林會所。

三樓餐廳。

包間。

傍晚可以看海的房間美則美矣,但正是西曬的朝向,因而屋裡的冷氣開的十足,窗戶緊閉著,就連窗簾都拉得嚴實的透不進光來。

穆淵坐在圓桌邊上,桌麵上擺著滿桌精致華美的食物,麵對對麵男人喋喋不休的話語,他顯得非常的不耐煩,甚至就連窗戶外麵那不斷傳來的叫喊聲都讓他覺得煩躁。

然而顯然對麵的男人並不會看臉色,又或者說完全就是一副不達不目的不罷休的態度。

“真的很遺憾,得知小叔去世後的消息,我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甚至難以入眠。直至現在還記得小時候去四爺家裡時,四爺爺和四奶奶的熱情好客,甚至我當年還和小叔爭搶過橘子,打電動,在草地上打滾,玩的昏天暗地直到累到昏睡過去,長輩們才能將我們分開,稱得上是一見如故,血濃於水啊。其實直到現在,爺爺偶爾提起四爺爺都是一副懷念的模樣,直道他去世前一定要再見見四爺爺一麵,哪怕隔著千山萬水,也要重溫幼年時相濡以沫的快樂。身為晚輩,我們自然要滿足了老人這點心願,然而若不是這個原因,我們甚至不知道四爺爺與四奶奶早已在米國意外身亡,還留下巨額的欠款壓在了小叔一人肩上。”

穆淵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眼底的冰棱如果可以化為實質,一定會毫不遲疑的將對麵的人戳個千瘡百孔。

對麵那人名叫夏嘉祺,是夏家本家的人,具體身份穆淵也不願意去了解,在那盤根錯節的大家族裡,誰好誰壞誰被冷落誰又得了寵又關他屁事。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在雨果孤立無援的時候這家人沒有出現,在雨果負債前行的時候這家人遠在天邊,在雨果病倒床榻前的時候這家人在夜夜笙歌。

如今,又怎麼好意思找來認親,讓雨果在墓園的深處無法安睡!

然而夏嘉祺這次過來卻肩負重任,即便穆淵冷漠對待,他卻不得不壓著自己的脾氣好聲說道:“小叔家裡出事,我們知道的太晚,確實是我們的錯。但是隔著一個太平洋,早些年華國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我們確實斷了一段時間的聯係。後來等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小叔便已經不知所蹤,這一失聯就是十多年。等我們再一見到人……”

夏嘉祺說著眼眶就紅了:“沒想到人竟然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小叔這輩子命苦,但是堅強,爺爺也時常教訓我們,要學小叔自強不息,哪怕身在逆境也要有著迎難而上克服一切的精神。如今我夜晚無眠,也總在想,小叔那失蹤的二十年是如何過的,不如你講與我,洗耳恭聽。”

穆淵完全不吃他這一套,隻是冷聲說道:“雨果不會回去夏家,他的榮譽與夏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我勸你最好收了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心思,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算乾什麼。”

夏嘉祺明明紅著眼眶,但是嘴角上的肌肉在穆淵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瞬間抽搐,呈現出了一種猙獰的惡相,繼而又急忙斂了去,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說道:“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雷蒙德先生對我生出了誤會。想必你也知道夏家的家底,絕不會像您想的那樣,為了那些遺產就做出那等不要臉麵的事。我這次見您,真的隻是想要讓小叔認祖歸宗,將他屍骨葬在夏家的墓園裡,也好讓四爺爺和四奶奶安心長眠,我爺爺也好能舒了心,待得百年之後也好去見家中長輩。”

穆淵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

這夏嘉祺的鼻子和嘴唇與雨果極度相似,透著一抹優雅繾綣般的氣息,就連那狹長的眼睛也有些似曾相識,本該可以賺足了他的好感,卻不知道為什麼,在知道夏家人的打算後,他惡心的簡直想吐,甚至有種手撕了整個夏家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