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周悅珊來了(1 / 2)

第三十七章

夏凱凱無奈地笑。

就是因為這樣, 所以他才不想說吧。

選擇周悅珊搭檔有風險。

他們甚至沒有搭檔過一次, 也沒有了解過周悅珊的舞蹈水平。

但是當下情況, 夏凱凱真的是情願等周悅珊也不願意去國家冰舞隊找人……國家冰舞隊的頭兩組種子選手的比賽他都研究過,這都是國內頂尖水準的運動員了,就滑成那樣,可想而知二線都什麼水平, 安排過來的女隊員又是什麼水平。

與其如此, 還不如等周悅珊過來試試,說不定會有驚喜。

溫健不太高興,覺得與國家隊合作會更好。

夏凱凱哄著他,隻說試一試, 不行就去和國家隊合作。

溫健冷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下來,下午就聯係上了冰協,緊接著就去國家冰舞深造去了, 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溫健一走,俱樂部裡就剩下夏凱凱一個人。

閆冰冰在會上說:都聽夏凱凱的。

沒人把這話當回事。

憑什麼啊?都是簽了合同的職員,誰能管的了誰啊?

但是不聽是一回事, 麵子上的關係至少還能過的去。

夏凱凱下午上冰做基礎訓練的時候, 俱樂部的教練還來了好幾個在旁邊盯著看, 男男女女足有六個人,站了一排地趴在護欄上圍觀, 就差嗑瓜子了。

趙龍說:“夏凱, 你夏塞步再點重一點啊, 看起來有點兒輕,缺力量感,用點兒勁兒。”

吳楠說:“冰舞要合樂,不一定都展現力量,你彆在這裡瞎指揮。”

曲平梅是編排老師,說:“這是探戈吧?你這沒有搭檔怎麼練啊?”

遊興運最後總結:“水平還不錯,勉強達到八級吧。”

夏凱凱被這群人說的注意力頻頻分神,根本沒法兒訓練,不過隨便滑一個動作,這群教練們就熱情的瞎指揮,他都還沒正式開始呢,就收獲了一堆的意見,這還怎麼練。

恰在這時,被安排去配合管理公司清理俱樂部資產的經理王濤路過,看見這一幕頭皮都炸了。

他可是俱樂部裡少數知道夏凱凱身份的人。

走到邊上大吼一聲:“你們都乾什麼?沒事彆打擾人訓練!都回宿舍去,彆等著到了上班時間一個個的沒精神。還有曲老師,趙佳蓉等著你那套節目呢,都一個多月了還沒出來,到時候違約了,公司可不給你出這個錢。”

大家一哄而散。

臨離開前,趙龍偷偷給夏凱凱比了個劃脖子的手勢,示意自己煩透了王濤這個經理。

夏凱凱笑著,滑到了邊上,看向對自己諂媚笑著的王濤說:“沒事的,正好大家熟悉一下。”

“沒必要耽擱您訓練,什麼時候不能熟悉,這些人就是來看熱鬨的。”王濤可不希望夏凱凱和其他教練的關係更好,夏凱凱是老板,自然要和他的關係最好,現在可是刷老板好感度的最佳時機,彆以為他不知道夏凱凱找來清理俱樂部資產的人就是一群職業經理人。這事讓他又懼又怒,但是除了抱緊老板的大腿也沒其他辦法。

夏凱凱無意和王濤多談,道了謝就轉身回到了冰上。

沒教練無所謂,沒搭檔也無所謂,現在時間充足,資源充足,他可以反複不停地進行基礎訓練,看著視頻裡的自己一天比一天滑的好,成就感很足,也是他的興趣。

夏凱凱用手機播放了《一步之遙》的音樂,順著音樂滑了出去。

當音樂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從六樓下來的電梯正好打開門,吳楠的手機忘在了服務台,去而複返。

她的腳步很快,但是很輕,隨著她走向俱樂部,耳邊便漸漸地聽見了手機播放音樂時候那種特彆單薄的聲音,非常熟悉的舞曲,是四重奏的《一步之遙》。

她朝前走著,視線便漸漸地落在了冰上滑著的人,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就在距離服務台一步之遙的時候,最終停了下來。

夏凱凱說他是省冠軍。

說他是滑冰舞的。

省冠軍是什麼級彆?

可能一個花滑較弱勢的省的省冠軍,全國比賽的排名都未必能夠進前二十名。進不了前二十名,就不要說去滑世界大賽了。

可以說,俱樂部的“頂梁柱”從閆冰冰這種可以參加世界大賽,甚至能夠滑出較好排名的人,換成了一個省一級彆的冠軍之後,教練們心裡是失望的。

他們很擔憂,不停地議論,議論新來的運動員,他的好,他的差,他的未來。如果可以,他們希望閆冰冰可以一直滑一直滑下去。

但閆冰冰是老板,他想不想滑不需要對任何人交代,他們這些在他手下混飯吃的教練隻能聽天由命。

吳楠也很擔心。

也參與了這樣的話題討論。

甚至,一度覺得這俱樂部沒希望了。

他們中很多人,其實就是衝著閆冰冰的運動實力和經濟實力過來的,一度覺得金鑫俱樂部會成為華國花滑運動的龍頭俱樂部,他們來當教練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好不好,也不全是拿工資養老。

有些教練甚至已經在談論其他的俱樂部,隱約透露出一點想要換東家的念頭。

換個“台柱子”而已,就人心浮動成這樣,又不是換老板。

但吳楠的心也亂著呢。

但她站在這裡,看著冰上的男人滑著一場獨角戲,漸漸的那心就平穩了下來。

腳像是深深地紮根在了這片土地上,緊密的,穩穩的,不搖不晃。

當《一步之遙》的音樂漸漸到了尾聲,在冰上滑著的人緩緩停下來,遠遠望過來的時候。

那黑色的眸子如炬。

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竟然有幾分神聖。

回過神的吳楠隻覺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呃,我,我來拿手機。”

夏凱凱沒說話,隻是點了下頭。他有點累,沒有了搭檔果然不適合滑完整的節目。

吳楠拿著手機匆匆地走了,等進了電梯才發現臉上熱的厲害,還有心臟跳個不停,簡直讓人無法呼吸。

回到宿舍裡,趙龍和曲平梅還在她宿舍裡吃橘子,眉來眼去的。遊興運沒在,估計是被這兩人惡心著了,不願意多待。

見她進屋,兩人收斂了一點,一副接著之前話題地聊著:“夏凱凱不行啊,我看他滑的很彆扭,是不是沒有搭檔的原因。”

趙龍比較含蓄:“冰舞咱們都比較陌生,國內也沒什麼優秀的選手,我覺得隻要差不多的話,在國內比賽沒什麼問題。”

曲平梅點頭:“那倒是,大家水準都低,拿獎牌的壓力沒那麼大。不像男單這邊……這兩年簡直瘋了,國內比賽跟世界大賽水平一樣了。你說早兩年男單多慘啊,我還說咱們老板肯定能拿全國冠軍的。誰知道一轉眼形式就變了。”

“明星效應嘛。這兩年咱們俱樂部招收的男孩都多了一點。”

“那倒是,一個項目要想崛起,最不能缺少的就是一個領軍人物。真可惜,要是領軍人物是咱們老板就好了。”她指的是閆冰冰。

吳楠把手機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聽著兩人這樣談著,便困惑地插了一句嘴:“你們覺得什麼樣的冰舞才是好的?”

曲平梅看她:“同步率高吧。”

趙龍說:“舞步標準,用刃精準吧。”

吳楠說:“那舞美呢,就是那種一旦認真滑起來,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特彆的優雅有氣質,看著還有一種國際範兒的那種呢。”

趙龍笑了:“這不就是咱們國家冰舞的現況嗎?技術沒問題,但是嚴重缺舞美。每次的藝術分都拖累的厲害。”

曲平梅更心細,眼珠子一轉,問道:“你看過夏凱凱滑的冰舞了,怎麼樣?”

吳楠雙手往桌麵上一撐,睜大了眼睛看著兩個人一字一頓地說:“美!呆!了!”

三個老大不小的人了,又坐著電梯往樓下去,怕被看見了不合適,便在二樓下了電梯,偷偷去了看台邊上。

冰上夏凱凱還在訓練,卻不再是完整的節目了,而是進行各種分解式的訓練。

護欄上架著一個帶有自動追蹤功能的攝像機,夏凱凱練一會就過去擺弄一下攝像機,一個動作反反複複地練上幾十遍也不會煩,反而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二樓看台上三個藏頭露尾的人苦等了一個小時,也沒等到夏凱凱再滑一個完整的節目,最後看的都打了哈欠,隻能打道回府。

“你真看見了?舞美很強?”

“我看他還在練基礎啊?而且腳上用刃一直有點問題,有那麼厲害嗎?”

“我保證!我發誓!我親眼看見的!這個夏凱凱的舞蹈基礎絕對極高,是那種看過了就會很難忘的一種出色。”

“……我是沒看見。”

“……我也持保留意見。”

吳楠氣地跺腳:“你們怎麼不信我!”

……

夏凱凱一直在練基礎,一口氣練了一個多小時,這才覺得累了。

下冰休息的時候他抽空給餘正茂打了電話。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打這個電話了,餘正茂根本不願意搭理他,上一次掛電話之前甚至用“小兔崽子”吼他,估計氣得不輕。

夏凱凱也不是那麼較勁兒的人,大家都反對,他自然也會去思考這樣做合不合適。

電話關機了。

現在餘正茂甚至拉黑了他的電話。

夏凱凱掛掉電話的時候想著,那行吧,那就去國家隊找人吧。

但就在這時,電話又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周悅珊打的電話。

夏凱凱眉心微蹙,已經在思考怎麼告訴周悅珊了。

但是電話裡,周悅珊卻說:“夏凱,過來接我,我已經到A市了。”

夏凱凱眉梢一揚,站起身來眼睛睜大:“你怎麼……我還以為……”

“就那麼回事吧,你快點過來,見麵了談。”周悅珊語氣裡也有些疲憊,輕聲說著。

夏凱凱會開車,但對華國的交規不熟悉,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沒有駕照,他急忙叫來矛青,讓她開車送自己去機場。

矛青廢話沒說,拿著車鑰匙就和夏凱凱一起出門了。

矛青不是俱樂部的司機。

她是個女人,今年三十六歲,但已經是一名有著八年工作經驗的職業經理人,更重要的是,她曾經參與過一家足球俱樂部的初期建設,為她提供了足夠的俱樂部管理經驗。

矛青是夏凱凱的二姨通過自己的人脈找到的人才,以資產整理的身份來到俱樂部,目前正在悄無聲息地滲透這個俱樂部,與王濤做權利對接的就是她。

夏凱凱有意和矛青拉近關係,矛青也積極向他靠攏,這一路過去,夏凱凱將周悅珊的身份說了,也說了自己的訓練計劃。

矛青則說:“俱樂部的資產有些問題,他以為掩飾的好,但是已經露出了馬腳,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查清楚。”

頓了頓。

開著車的矛青又說:“管理公司是我的事,您儘管交給我,但是也請您一定要好好的滑,俱樂部現在的經營模式很危險,所有的繁榮衰敗都係在一個人的身上。但是時間太短,我沒辦法做出有效的改變,所以我們不妨繼續按照這個模式走下去,然後在不變中尋求突破。”

夏凱凱也很清楚自己的責任有多重,他點頭。

“好。”

矛青斷斷續續的又聊了一些俱樂部管理上的事情,好事壞事都彙報一下,即便新老板一副不想管事的模樣,但她該做的還是要做,直到遠遠看見機場大樓的時候,矛青又說了一句:“您的運轉資金可能有些問題,如果不能投入更多錢的話,我的建議還是要儘快找到讚助商……當然銀行貸款也可以,但這樣不符合俱樂部獨立運營的規則。”

夏凱凱點頭。

買下一家俱樂部可不僅僅是自己有了一份產業那麼簡單,在一開始的時候,細碎的工作特彆多,哪怕有職業經理人幫忙,但是大方向還是要他來把握。

每到這個時候,夏凱凱就有點懷念穆淵。

穆淵。

一個舞者出生的商人。

一個從布魯特林黑街走出來的富翁。

穆淵身上有著夏凱凱所沒有的對金錢的強烈欲望,從不畏懼任何經營上的挑戰,他對財富的渴望造就了他輝煌而富有的商業帝國。

但是現在沒有穆淵,夏凱凱必須自己麵對這些事。

他說:“讚助商會讚助的前提是俱樂部要有足夠的價值,我們連成績都還沒有,怎麼吸引讚助商。”

又說:“俱樂部現在的運營模式已經比較成熟了,基本可以達到一個收支平衡的狀態,你先不要急,我們這不是正在接我的搭檔。”

矛青欲言又止,最後點了一下頭。

車開到機場候機廳大門口,周悅珊就已經等在了哪裡,身邊還站著黑著臉的餘正茂。

哎呦!?

餘總這是親自來了?

他就知道,餘正茂幾乎把周悅珊當成親姑娘在照顧,沒理由連場地都不考察一下就把人放過來。兩人的機票他早就準備好了,大約餘正茂心裡是真不痛快,所以自己花錢過來的。